真相大白

    看着世安一脸紧张,视死如归的模样,云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心中的郁气消散不少。

    一看见世安,他就知道世安的病是装的,但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

    云起左手轻轻握住世安的手腕,右手伸出两指搭在她的脉搏上,闭目凝神,专注感受。

    只消片刻,云起就把她身体的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她的脉搏强劲有力,完全符合世安在他心中的形象——生命力旺盛,乐观,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光从脉搏来看,她健康得很,不但没有发烧,更没有来葵水。

    既然身体没病,那她为什么向他请假呢?难不成她早就计划好了要去男浴室一饱眼福?

    心底那种酸酸涩涩的的感觉又涌上来了,云起板着脸,面色严肃。

    世安看见云起面色不佳,就知道他看出来自己在装病。

    他一定会说出真相吧。

    以后她慕容世安会背上一个“装病进男浴室看男生身体”的骂名,这倒也罢了,关键是她肯定会被学院开除。

    世安心灰意冷,自己通过试炼,进入星月学院,就等着在昆山中一展身手,驯服凤凰,保护家族安危。

    如果被驱逐出学院,一切都打水漂了,那她重生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说起这整件事,她唯一的失误就是不该让小白顶替自己。

    但是不让小白顶替自己,她就无法去隐土驯服妖兽。

    没有厉害的妖兽辅助,即使她进入了昆山,又该如何驯服凤凰呢?

    靠自己的赤手空拳吗?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怎么选择都是一条死路。

    世安一时面色灰败,双肩颓然地垮下,重生回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

    即使在试炼中和豺狗拼杀,即使在山洞中面对冤魂,她都是乐观而充满希望的,因为她知道,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是现在,她期待的未来已脱离她的掌控,朝黑暗的深渊滑去。

    云起诊完脉,松开她的手,转身面向院长,朗声说到:“慕容姑娘的脉搏跳动速度较快,但力度微弱,是发烧引起的气血不足之象。另外从面色上看,也足以看出她病得不轻。”

    哎?他没有揭穿自己?世安看向云起,双眼亮晶晶的,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

    他的声音笃定,沉稳,带着一种特有的威严,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听了云起的话,院长上下打量世安一番,天气还冷,她的脸蛋却红彤彤的,额上也挂了一层亮晶晶的汗珠,看来烧得确实厉害。

    如果说刚刚院长只信七八分,一番打量之下,院长信了十成十。

    围观的吃瓜群众对云起的诊断也深信不疑。

    院长和蔼地说到:“既然这样的话,进入男浴室的事学院就不追究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危机解除了?世安赶忙拱手行礼:“多谢院长。”

    院长点点头,他的余光不经意间瞟到站在一旁的孟章:“这位学员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孟章用沙哑的声音说:“我不是学员,我是世安驯服的灵兽。”

    院长听见孟章粗嘎的声音,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你生病了,也要多加休息啊。”这倒霉孩子,嗓子都哑了。

    孟章愣了愣,也不否认,用喑哑的声音回答了一声:“是。”

    院长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看来这病传染性还挺强,还能传染到灵兽身上。

    他退后两步,叮嘱世安:“这两天的课你就不用上了,你好好在宿舍里休息,务必把病养好再来上课。”千万不要传染给其他学员。

    世安应诺。

    处理完事情,院长不多逗留,潇洒地转身就走,还挥挥手让学员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门口堵着,免得过了病气。

    人群三三两两地走完了,苏轻语还站在原地,绞紧小手帕,恨恨地盯着世安。

    世安懒得理她,不是因为圣母心,而是时机还不成熟。

    现在大庭广众,朗朗乾坤,实在不是杀人越货的好时机。

    要解决苏轻语,得等到月黑风高,周围荒无人烟的时候才好呢。

    不过虽然暂时解决不了苏轻语,吓一吓她也是可以的。

    世安这样想着,把脸朝向苏轻语,露出一个阴恻恻的微笑,还嫌不够,再伸出手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轻语当即吓得花容失色,丢下帕子,转身就跑,跑的途中甚至还崴了一下脚,差点摔个狗啃屎。

    世安饶有兴趣地看苏轻语落荒而逃的背影,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耳边传来云起悠悠的声音,世安的笑容僵在脸上,笑声戛然而止。

    她转过脸,已然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多谢云起今日替我解围,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云起慢悠悠地说:“那你拿什么报答我的恩德?”

    啊?这还要报答的吗?世安始料不及。

    她想了想,真心实意地说到:“小女子愿来世做牛做马,侍奉云起左右。”

    “呵。”

    云起轻笑一声,笑得世安心里毛毛的,她想起骗云起来葵水的事,不禁有些心虚。

    “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咱回见啊。”她脚底抹油就想溜。

    云起不慌不忙扯住世安的袖子:“不请你的恩人进去喝杯茶?”

    他把恩人这两个字说得极重,好像她不请他进屋喝茶,就是忘恩负义一样。

    世安无奈,只得把他请进屋。

    云起进屋,一撩袍子坐在主位上,开门见山问到:“你没生病,更没来葵水,为什么骗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紧紧盯着世安的眼睛,周身不自觉带上了一股威严的气势。

    世安心目中的云起,一直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她从没见过云起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害怕:“我……”

    她眼睛骨碌乱转,想着扯一个什么样的慌,才能把这个问题搪塞过去,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她的目标很宏伟,为了实现目标,她要做的事很复杂,既要驯服强大的妖兽,又要保留学院的名额,不得已,她说了一些谎话。

    基本盘太大,当第一个谎言出口的时候,就说明之后要用无数谎言进行掩饰。

    如果实话实说,她所有的计划都会暴露,她冒不起这个险。

    云起也不拆穿她,只是指着桌上的香:“你有一炷香的时间,希望你能编出一个让我满意的回答?”

    让他满意?什么样的回答能让他满意?世安眉关紧锁,苦思冥想。

    可惜她只注意到后半句话了,忽略了一个动词——编,这说明无论如何,她的话都不能让云起满意。

    还不等世安思考出答案,云起恶趣味地继续补充:“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不介意把大家叫回来,告诉他们我把错脉了,你其实没生病。”

    世安怒目而视:“你……”

    云起只浅笑,对世安的怒火无动于衷。

    她瞪他的样子,就像一只小乌龟,眼睛黑乎乎,圆溜溜的。

    他知道,这只小乌龟胆小,谨慎,表面上说相信他,实际缩在自己厚厚的壳中,什么秘密也不肯告诉他。

    他原本想每天轻轻敲小乌龟的壳,和她打招呼,等亲近了以后,小乌龟自然会把所有秘密吐露出来。

    但是事态的发展脱离了他的设想。

    这只小色乌龟看了他的身体不算,竟然还跑去看其他男人的身体,还一看就看几十个。

    他生怕她背着自己,再做出什么惊世之举,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世安瞪了云起半天,叹了一口气,妥协了,自己的把柄还在他手里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什么样的回答能让你满意?”

    云起盯着世安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真相,全部的真相。”

    豁,全部真相,他口气可真够大啊,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重生的事了?

    世安仍然迟疑,不肯开口。

    云起好心地给出提示:“比如为什么你要骗我?你为什么进男浴室?”

    就这?这倒不难回答,世安心下稍安,偏头想了想,说出一个半真半假的回答。

    “真相就是我下山逛了逛,今天下午才回来,顶替我上课的是一个朋友,他会易容术,男浴室也是他进的。”

    云起听了,不置可否。

    世安摊手,一脸老实:“就这些了。”

    云起轻抿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地说到:“你那位会易容术的朋友,可是藏在床下那个?”

    世安一惊讶:“你怎么知道?”

    “衣角露出来了。”

    世安回头一看,一片粉色的衣角大大咧咧地出现在她视野里。

    她痛苦地捂脸,小白这个笨蛋!

    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瞒也瞒不住了,只能把小白的事告诉云起。

    世安先说:“那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其实除了云起外,她还告诉了慕容利贞,她这话包含了小小的心机在里面。

    一方面表明对云起的信任,让他心甘情愿为自己保守秘密,另一方面隐含威胁,只有你一人知道,如果有一天泄密了,那我能知道是你泄露出去的。

    得到云起的应诺,世安才把小白拖出来:“来,小白,这是云起,就是他一直在给你讲课,快打声招呼。”

    小白响亮的喊了一声:“云夫子好!”

    云起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也没想到床底下还藏着一个“世安”。

    面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饶是云起见多识广,此时也感到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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