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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过了几日,应雪枝穿着新做的蜜合色交领段袄,弯腰时露出细细一截腰肢,她肤色本就好,这短袄衬得她又白了几分。

    院门大开,好敞敞气,她正给檐下陶盆里的茉莉花种翻土,这几日天气好,茉莉已经冒出幼芽,弯腰捧起地上的陶盆,别说,还挺沉,应雪枝抱着陶盆慢吞吞挪到院子正中央。

    柳春生从屋内出来看见后,主动开口。

    “我来,你去歇息。”

    应雪枝看他一眼,依旧一副寡言玉色的模样。

    有人帮忙做苦力,她当然乐意。

    应雪枝轻唔一声,“搬的时候当心些,别摔碎了。”

    柳春生看她一眼,不知他做了什么会给她这种错觉,他会连一盆花都搬不稳。

    他长袖一挽,露出清瘦有力的手臂,手臂下的青筋像是无瑕白玉中的一抹绿。

    应雪枝移开视线,寻了把椅子出来放在院里,接着往椅子里一躺,手指一指,“往那边挪点,那边日头足。”

    每一盆,她一遍遍指挥着,柳春生竟也耐着性子按她说的做。

    “春生哥哥,在吗?我进来啦。”院门未关,夏晚意直接进入院中。

    院内,柳春生正满头大汗地搬着花盆,而应雪枝悠闲地坐在躺椅上,晒着暖暖的太阳,时不时指挥一句,阳光落在她脸上,肌肤白皙胜雪。

    与自己暗黄的肌肤相比,夏晚意只觉格外刺眼,夏晚意用力扯着手帕,嗓音甜腻,“呀,雪枝姐姐也在,那可真好呀,雪枝姐姐,今日天色好,我们一起去街上逛逛吧,喝喝茶、听听话本怎么样?听说最近新出了几本话本,可精彩了呢。”

    应雪枝直接拒绝,“不用了,晚意姑娘请回吧,我不爱上街,也不爱听话本。”

    夏晚意嘟着嘴哼哼道,“雪枝姐姐不陪我去的话,我就一直赖在姐姐身边,姐姐什么时候同意了,我再走。”

    无法,应雪枝只得陪夏晚意出门。

    走时应雪枝回头看了柳春生一眼,柳春生猜出她心中所想,“放心,若落雨,我搬回檐下就是。”

    出了院门,一路上,两人皆沉默不语,夏晚意自顾自地往前走,应雪枝冷声开口,“你究竟想做什么?”

    “哎呀,雪枝姐姐急什么呀,前面就有茶楼,我们去茶楼坐坐吧,谈谈心。”

    夏晚意说完,眼神扫过街角处的身影,而后一把挽住应雪枝的胳膊,将她拉到街道正中间,孩童似的蹦跳两下。

    “哎呀,今日日头真好,雪枝姐姐,你说是不是?”

    夏晚意又瞥向身后,见人跟上后,才拉着应雪枝往茶楼走去。

    茶楼二楼,两人坐下后不久,小二便送上一壶热茶并一些糕点。

    见茶壶盖上沾到一点粉末,夏晚意不动声色地擦去,提起茶壶轻晃两下,给两人倒上。

    小二看着夏晚意手中的茶壶,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夏晚意留意到小二的神情,夏晚意曾听夏慕风与柳春生谈过,这家茶楼宋家是背后的东家,且宋家是认识爹爹和她的,先前她还和爹爹来这茶楼喝过茶,思及此,夏晚意心思不停地转动。

    既如此,她便赌一把。

    应雪枝没喝,只道,“说吧。”

    夏晚意慢悠悠道,“姐姐,你还不知道春生哥哥的真实身份吧?”

    应雪枝活了两世,从未听说过柳春生还有别的什么身份。

    “哦?那你说说看,他还有什么身份?”

    夏晚意脸上笑意不减,眼中的深意不像是一名孩童该有的,“春生哥哥,是盛京工部尚书柳今安之子,他如今的母亲也并不是他生母。”

    应雪枝自然不信,“夏姑娘就是要说这些?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姐姐别急嘛,我知道你不信,先喝口茶,再容我细细说来。”夏晚意将茶杯送到她嘴边。

    虽然她不信,但内心深处,她还是想知道真相。

    应雪枝接过夏晚意手中的茶杯,“不用,我自己喝。”

    说完将茶水一饮而尽,夏晚意见她喝了,自己也跟着喝了一口。

    “说吧。”应雪枝抬眸注视着夏晚意。

    夏晚意起身来到她身旁,凑在应雪枝耳旁,用极慢的速度在她耳边一字一顿道,“我活了两世,姐姐前世死于腊月廿二,你死后,春生哥哥娶了我做续弦。”

    “这下,姐姐该相信春生哥哥的真实身份了吧?”

    本以为不会再痛,可夏晚意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刺进她的心口,像要把她的力气抽干、心血抽尽,霎时间,脸上血色尽无。

    救命的解药赠予他人,连真实身份也从未向她提及,他觉得她不识字,问也没问,连中馈也直接给了李晴。

    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笑话。

    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夏晚意露出了得意的笑。

    应雪枝像失了魂的偶人,飘飘然地走出茶楼,来到街上,日头虽好,却无半点暖意。

    夏晚意看了看身后多出的几道的人影,“姐姐等等我啊。”夏晚意在身后假模假样道。

    夏晚意很快跟上应雪枝,在街角的一处拐角,应雪枝眼前兀地有些晕乎,方才还冰冷无比的身子此刻燃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之感,还不待她弄清怎么回事,两眼一闭,倒在了墙边。

    夏晚意虽也喝了那茶,但因为并未喝多少,除了觉得有些热之外,并没晕倒的迹象,身后传来几道凌乱不堪的步伐,夏晚意连忙装晕,倒在应雪枝身边。

    ……

    柳家,应雪枝很宝贵她的这些花,日光每移动一寸,柳春生便将陶盆挪动一分。

    宋泊简匆匆忙忙赶到时,见柳春生竟在那儿闲情逸致地种花,急吼吼道,“柳春生,小嫂子都被人下药劫走了,你还有闲情在这儿种花。”

    听到她被劫走,柳春生心下一紧,淡漠眉眼染上一丝煞气。

    “劫到了何处?”

    宋泊简挠挠头,“应该没出城,城门守卫察觉异样会拦住,是我家茶楼的小二来报,说下药的是个彪形大汉,威胁他若不下药,便了结了他父母。”

    彪形大汉,目的又如此明确,柳春生心中有了眉目。

    “你多派些人手打听,这几日住客栈的人当中有没有一名壮实大汉,不仅是客栈,茶楼也别放过。”

    宋泊简干脆直接关闭茶楼,今日不再迎客,让那些小二、做杂活儿的全部跑去打听。

    邑县不大,客栈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七.八家,很快就有了消息。

    来人说彪形大汉在屋内,还有两人守在屋外。

    “速去衙门报案,带些衙役过来,我先过去。”

    “带路。”柳春生冷声吩咐跑腿的小二。

    小二是有些怕的,将柳春生带到后,撒丫子跑了,留柳春生一人。

    客栈二楼守在门口的两人注意到楼下的动静,警惕地看着楼下。

    客栈小二则上楼询问柳春生,柳春生不知屋内情况如何,又硬闯不了,遂抬高声音。

    大陵律法,“奸. yin女子,强抢民女者,施以五刑。”

    他话一处,小二也愣住了不敢说话,楼上二人也有些退却,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屋内依旧没有动静。

    柳春生又继续道,“五刑即黥面、割耳、宫刑、刖足、死刑。”

    “你若现在回头,尚且能留住一命。”

    他话一说完,二楼房门“嘭”的一声打开,开门之人裤腰系带半解,衣裳穿戴还算齐整,正是陈老三。

    陈老三忙不迭地跑下楼,嚷叫着,“我还什么都来不及做啊,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要开溜,却被宋泊简带来的衙役一把抓住,衙役往陈老三腿弯一踹,疼得陈老三立马双膝跪地。

    柳春生来到陈老三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陈老三,接着,伸脚狠狠地往他眼睛上碾去,疼得陈老三哇哇直叫。

    宋泊简心下一跳,扯扯他的衣袖,“行了,快去看看小嫂子怎么样才是正事,这祸害,交给衙门处理。”

    柳春生这才慢条斯理松开脚,却见陈老三双眼紧闭,有血从眼角渗出。

    周围看见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待那些人回过神来,柳春生早已快步走到楼上。

    ……

    客栈二楼屋内。

    一进去,便看见床上软软躺着两名女子,应雪枝迷迷糊糊中被热得不行,早已扯开短袄,露出玉色里衣,满头云鬓早已被汗湿,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而另一名,竟是夏晚意,柳春生长眉一锁。

    宋泊简这时已来到门外,柳春生忙扶起应雪枝将她揽入怀中,黑色长袖遮住她的半张脸。

    “去寻一名郎中过来。”

    宋泊简欠打地嘀咕了一句,“我呀,就是天生跑腿的命,不过,为嫂子跑腿我心甘情愿。”

    很快,郎中寻来,诊脉完毕后,郎中道,“两位姑娘都中了迷.药和媚.药,这迷药尚且能解,只是这媚.药并不是邑县有的,不过,得亏我这几年走南闯北的,也存了一粒这种媚.药的解药。”

    “不过,如今两位姑娘都中了药,年岁略小的这位姑娘症状较轻,可我观她脉象,身子似乎不太好。”

    “你想把药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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