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宁安选择和解,不过是知道,如今没有闹出人命,说太多都无用,只能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于如何处置,那就得看暴君的心情。

    本以为,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但没想到暴君竟然也不追究了。

    如此的平顺,反而让宁安心中不安。

    宋玲搬来的救兵是云若华,这云若华却处处要保住她。

    她不过一卑微宫女,哪里值得她如此费心救呢,除非。。。。。。

    宁安一回去,就忙翻找那封被她藏起来的书信,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了。

    而尾随在她身后的宋玲,已经明白了,“璃落,不要找了,信我已经交出去了。”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宁安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你的事情,从来都没有瞒过我。所以为了救你,我把信交给了云姑娘。还有这些信,我都一直帮你保存着。”说着宋玲就从她的铺子中将一叠信给了她。

    “这些信,是什么?”宁安有些诧异,怎会多出来这么多信。

    “这些都是你复刻过往凌王的信,我也不知道你留他们做何?我不过是见你失了记忆,帮你暂时保存。”

    宁安看着这些信,想着或许是为了自己留条后路吧,现在无心追究,而是要想出如何处理现今的局面,只能坦白的对宋玲说道:“今日一时用信救了我,反而会害了大家。”

    “你这话是何意思?”

    “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我一直不与你去御膳房,那是因为,我梦到了这封信,被君上知道后,他会大肆屠戮宫女,所以,那些日子我一直去椒房殿门口,想要知道谁是送信人。后来,遇到那小太监,才知道竟是自己,我藏下了信,就是想避免这场灾祸。”

    “那如今该如何是好?”

    宁安没说,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是没有想到这些复刻的信会派上用场。

    次日,宁安来到了椒房殿的门口,本想着云若华的身份,自然是不会亲自见她的。

    却没想到,她没说要亲自感谢,宫婢就已经带着她去往殿内。

    进了内殿,就见着屋内站着一身着流彩暗花云锦曳地裙,头梳随云髻的女子,她的身旁还站着一宫婢。

    “奴婢,在此多谢云姑娘搭救。”宁安轻轻的欠了欠身,昨日没细看,今日抬眼就见得一肤若凝脂,星眼柳眉,朱唇榴齿的娇弱美女,一时有些呆住。

    “你快些起来,昨日的事,怕是身子还没好全。”云若华又见到她两边的小揪揪,流露出怜惜之意,“这一头青丝长成怕是需要些时日了,你莫要伤心,一会儿我让颦笑给你些岩茶,吃后有助于头发生长。”

    “多谢,姑娘关心。”

    她如此的关切,反而让宁安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后悔了。

    但,如今这是在救百名宫女的命呀。

    “云姑娘,信的事,你应该知道是我了吧。你放心,我必不会说出去的。”

    云若华笑了笑,“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这次的信为何会这么久呢。”

    宁安面露犹豫,“姑娘,其实,还有一封信,我没有给你。或许,你看完这封信后,以后,也用不到我了。”

    云若华听出了她的意思,心下一沉,脸上的笑意也没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将军带话说,与你缘尽于此,你看过信,就知道了,将军还特意吩咐,往日的信务必拿回。”

    宁安说完后,云若华本就娇弱的脸苍白如纸,眼中满是不信,可她还是打开了信,当将信的内容看完之后,泪雨涟涟,“不,我不信,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宁安看到的是一个绝望的女子,可以他们的相爱,会害死百名宫女,那这不就会造孽嘛。

    如今自己这是在救人,应该是大功,不该是大过。

    云若华心上难受,终将全部的信都归还给了宁安。

    见着那满满的一叠信,宁安心才落了下来,出了椒房殿,就欲要将信给偷偷烧掉,可又想着现在信不在她身边,应该没有大问题,最终只是将信给藏了起来。

    三月十五日,这日平静的什么任何事情,宁安知道自己做对了。

    只是,当宁安听说云若华病了时,心里罪孽又多了一分,只盼着她能快些好起来。

    这份悔恨在心底还没盘旋一圈,暴君要见她的旨意就来到了掖廷宫。

    别的宫女得了旨意那必定是千恩万谢,而宁安却愁苦万分。

    宁安想,暴君定是反应过来她的诓骗,借机想要她再死一次。

    因为这次的任务还是束发,若是再失手后果可想而知。

    宁安忐忑的去往甘露殿,请了安,等宫女服侍滁战穿完衣服,才敢上前。

    滁战淡淡抬眸见着她这般拘谨有礼,微微勾起唇角,说来还真是奇怪,见到她,不知为何心情格外舒畅。

    透过镜中见她一脸严肃,伸着手颤巍巍的模样,滁战缓缓开口道:“那日,你说你不是她,是何意思?”

    宁安手上的动作一愣,不知暴君为何又提起那日的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嘛。

    难道他这几日反应过来了,还要惩罚她嘛?

    是的,她还有一条命在他手里捏着呢。

    心里忐忑,嘴上只能乖乖的回答道:“因为她能杀奴婢,奴婢却是不能。”

    “你为何不能?”滁战并没打算就此放弃,反而追问道。

    在宁安看来是有些不依不饶了。

    “因为奴婢不会杀人。”

    “真的吗?孤可不信,若是杀了她,你才能活命,你杀不杀?”

    “或许会杀吧。”

    滁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刚刚的回答是在欺瞒孤吗?”

    “奴婢不敢,君上问的是当时的情景,当时奴婢确实不会杀他,情景不同,奴婢所言非虚。”宁安吓得赶忙跪在地上说清楚。

    “狡辩。好了,还不继续束发。”

    等宁安慢慢地梳着他的青丝,这次她可是时时观察着滁战的举动,可不敢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只是,暴君没动,他随时蹦出来的话,就会吓宁安一个激灵。

    “孤还等着看你跳井呢?不知是何时呢?”

    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若非宁安梳子握的紧,怕已经划下去了。

    又是死命一条。

    宁安深呼吸了几下,才用跟滁战一样的语气说道:“君上,奴婢一直活至今日,其实是梦到父母说,君上宽厚,能绕你一命,你当要好好侍奉他,报答恩情。怎能就此不懂的知恩图报,就擅自解决自己的性命呢。奴婢性命本就是父母所给,他们的话当是要听的。所以就活了下来。而且,也有一颗报效君上的心。君上有任何事情要差遣奴婢,奴婢都万死不辞的。”

    宁安想,她本来就在这里当牛做马,现在的境况还能差到哪里去呢,先活着再说吧,要那么多尊严干什么?

    现在就看暴君能不能接受她的吹捧了。

    就在此时,宁安也束完了发,于是借机问道:“陛下,你觉得这发髻如何?“

    这可是,她最为满意的款式。

    滁战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头发已经被束起,不知何时,她还在两旁编了小辫挽在了里面。

    让他身上的戾气少了些,多了些少年气。

    手法之熟练,与前一次相比,完全天壤之别,别说扯到发丝,连头发都不掉一根,轻柔又手巧,一点都不逊色于之前束发的宫婢。

    滁战透过铜镜中看着宁安有些愣神,宁安弯身在他耳边轻轻提醒道:“君上,您看还有哪处不满意的?”

    瞧着她束完的发,滁战在镜中端详许久,上次那生疏的手法,他至今还印象深刻,在短短时间内进步如此之快,必定是每日练习。

    他也曾遇到过一个女子与她一样,努力练习束发,只是他们的目的不同罢了。

    关照在旁本是提着心,如今见此结果,不禁暗暗赞叹她竟有这般慧心。

    不忍滁战在继续刁难她,忙提醒着道:“国君,到上朝的时辰了。”

    滁战瞥了眼一他,随后才朝宁安说道:“往后你就在这甘露殿伺候吧。”

    宁安一蒙,原本以为束个发就能放她走,却没想到暴君会来这么一句。

    “怎么?不愿意。刚刚不还说要报孤的恩情。”

    宁安愣在一处。

    一旁的关照比她还着急,扯着嗓子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谢恩。”

    宁安忙跪在地上谢恩,等缓过神来,暴君已经走了。

    对于任何会害她丢掉小命的事情,她上过一次当后就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上次因为梳头这事差点死了,宁安回去后,一得空就去练习,因自己没了长发,求了许久璃染才答应做她的模特,让她摆弄。

    最后牺牲了璃染好些头发,才有今日的成就。

    静婉本在旁看她的热闹,以为她今日在劫难逃,没想到结果会是如此,最后国君还让她日后留在甘露殿服侍,心中不爽,但是面上温和嘱咐道:“日后你就在这甘露殿服侍,小心行事吧。”

    宁安颔首,心却很累,一个绿茶已经让她心累了,如今还来个暴君,两人相互夹击,她还有活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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