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直播间里的观众想要和凤皇一起将这件事情的谜底解开,正在热切地分析着始末。

    【乍一听就是胡静的言语刺激到司机,然后司机冲动之下激情杀人。】

    【诡异的点在于司机消失了,但胡静昏迷过去,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消失了就找呗,但凡看过姐姐以前视频的都知道,她找东西的能力真是一绝啊!】

    【她真的,我哭死,明明可以直接找司机,却还是帮了胡静一把。】

    【唉,凤皇也是为了洗清罪名。】

    【突然感受到了这份职业的意义,她可以让死人说话。(我知道胡姐还活着!)】

    凤皇听完胡静的回溯,面色仍然平静,短香的烟雾拂过她眉间的朱砂痣,却更显得殷红。

    “行,那我们就把司机找出来。”

    她率先下车,抽出灵符。

    燃烧的符纸飘飘荡荡往西南方而去,她喃喃念着口诀,顺着符纸方向而行,最终在路边的花坛处停步。

    凤皇蹲下身去,果然在花坛的泥土里挖出一块裹着鹅卵石的黄符。

    她展开黄符,扫眼过时冷哼一声。

    上面自然是初时她所判断的障眼法符咒,只不过是用鲜血铸就,效力增强,却肆溢着邪气。

    凤皇将血符给米粒儿闻了闻,小白狗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而后,米粒儿登登登回到案发地点,鼻子抵在水泥地上不停嗅着,竟顺着一道轨迹而走。

    仔细一瞧,很像司机逃跑的路线。

    米粒儿走了十几米,却断了线索,它猛地抬头,朝东方汪汪叫了几声,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凤皇摸摸米粒儿的脑袋:“别急,我们一个个来。”

    她继续点燃灵符,判断方向,顺着指引一路将车子开到了县城。

    这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一共挖出了十七块血符包着的鹅卵石。

    作恶者将鹅卵石全都藏在了道路旁边的各处,有些在垃圾桶底部,有些在马路牙子边的石头堆里,有些在矮树丛里……

    凤皇将这些物证装起来时,不禁感叹,这得流多少血才能制作出十七张血符?想想都疼。

    未久,岑栖又打电话来,语气显然镇定许多:“破阵之后,行车记录仪和道路摄像头的录像都恢复功能,可以看到,司机在车祸中受伤后,一瘸一拐地逃跑了。”

    凤皇解释道:“其实摄像头本来就拍摄到画面了,障眼法的能力,就相当于罩上一层伪装,相当于电视剧里出现的隐身衣。我将阵法破除,相当于将他的隐身衣扒掉,这层障自然就破了。”

    “原来如此。”岑栖明白了,“那辆出租车应该是他抢来的,警方顺着车牌号找到了真正的司机,他被弄晕了,丢在一个死胡同里。”

    凤皇叹道:“无妄之灾。”

    事已至此,岑栖终于能松口气:“行,你的任务也完成了,现在警方已经根据录像,精准锁定司机的方位,接下来交给他们吧。”

    凤皇不置可否,没搭腔。

    岑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嗅到了熟悉的作妖气息,当即狐疑说:“你现在在哪儿呢?”

    凤皇绕行观察着面前灰扑扑的小楼,语气遗憾地说:“我已经到他藏身处的楼下了。”

    “祖宗!”岑栖一颗心咚咚跳,咬牙切齿地问,“你可别说,你要闯进去将司机绳之以法?他既然会激情杀人,本来就是个疯的,你又何必要招惹?”

    凤皇笑道:“你别激动,我不上去,我在这里等警察叔叔,一会儿准备交物证。”

    方知许老神在在接话道:“顺便在这里堵他,以防他得知马上要被抓,偷偷潜逃。”

    凤皇半点没有被揭穿的自觉,赶在岑栖要骂她之前,赶紧把电话挂了。

    而后,她走至这幢只有六层楼的建筑物旁,将一只手放在小楼的墙面。

    缭绕的真炁顺势攀援,如同疯涨的藤蔓,迅速地往上蹿腾。

    她闭上眼,静静感受着真炁带来的讯息。

    与此同时,建筑物三楼的某个房间里,一个男人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床边,有个女人正低着头,为他处理着胳膊上的伤口。

    刚换好新药,她一圈圈绑着绷带。

    她似乎不小心弄疼了他,却立马遭到了他暴怒的痛骂:“要你有什么用?!连包扎个伤口都不会!”

    “对不起。”女人唯唯诺诺地道歉,“我会再小心一点。”

    男人痛得似乎快到忍耐极限,咬着牙让女人为他绑好了绷带,终于松懈三两分。

    他嫌弃地瞥她一眼,命令道:“把我手机拿来。”

    女人起身,在小小的房间内四处寻找一圈后,将手机递给他。

    男人紧皱着眉头,开始查看手机里的信息。

    半晌,他忽然坐起身来,满脸不可置信:“她竟然破了我的障眼法?”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凤皇站在小灰楼前的直播截图。

    她特地举起摄影机自拍合影。

    照片中,她上扬的凤眼中满是挑衅,唇角微微勾起,笑得有些邪气,冷漠而笃定地说:“找到你了。”

    男人看着照片,似乎正好与凤皇对视一般,一刹那间,他竟惊恐地有些心律失常。

    他本能地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却因缺血而两眼一黑,勉强扶着桌子边沿,才避免直接摔在地板上。

    女人赶紧上前,想要扶住他,却被他用手往后一撇:“滚开!”

    等视力恢复了三四成后,男人当机立断冲上窗户,企图翻窗逃走。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窗户好似被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打不开。

    男人心里却更加焦虑不堪,一狠心,转身拿起凳子,朝玻璃窗砸去。

    巨大的声响后,窗户惶然破开了个大口,玻璃渣散落一地。

    他根本顾不得玻璃尖锐的棱角将身体再次划出伤痕,再次尝试翻窗——

    窗外墙面上,早就盘踞着的缥缈白雾,立时形成一张细密的大网,迅速的将他兜头一盖,往后一掀!

    咚的一声!男人仰面摔倒。

    本就遍体鳞伤的身体伤上加伤,他只能在地上抽动着,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而那女人,虽不知他为何忽然要逃,却赶紧蹲下身扶他:“怎么样?痛不痛?还能站起来吗?”

    只可惜,每当他在女人的帮助下要站起来时,都会被那诡异的浅白色雾气按在地板,动弹不得。

    男人恨得不行,如困兽一般怒吼一声后,一把大力捏住女人的手腕,淬了毒似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女人:

    “小淇,你答应我,等警察来了之后,你就说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听到了吗?”

    名为小淇的女人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木讷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都是我干的。”

    男人还想要说什么,那浅白色的雾气又缭绕而起,迅猛直出,卡住了他的脖颈,迫使他顿时失声,似乎是警告他不要再多嘴。

    于是,在数名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奇怪的景象。

    ——男人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下,或许是因为脸部撞击地板,鼻血流得满脸都是,却因为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干嚎的声音。

    而女人则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

    未久,男人被押解着从楼道走出来,正好瞧见抱着手臂看热闹的凤皇,悠闲地背靠在不远处的墙面。

    与他对视时,她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用口型道:“你输了。”

    凤皇高高在上地俯视他,看他的神情仿佛蝼蚁,似乎他根本不配出现在她的眼中。

    男人恨恨瞪她一眼,很快又被继续押着往前走。

    “等等。”

    凤皇忽然出声,直身走来。

    男人如临大敌地看着凤皇,以为她怀恨在心,竟然打算当着警察的面儿搞什么小动作。

    然而,凤皇却径直朝小淇走去。

    小淇虽然也被反手押解,神色却有些呆滞茫然。

    她看到凤皇,似乎觉得有些眼熟,却没有认出,只是歪了歪头,困惑地凝视来人。

    但是,此时男人却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挣扎着怒吼起来:“不!不行!你别碰她!!!”

    警察几乎在瞬间就将他制服,迫使他跪趴在地面。

    他仍然瞪大着双眼,勃然大怒让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却还是大叫着:“凤皇!住手!你会毁了我!!!”

    凤皇根本没有搭理他,径自伸手拂起小淇垂落在耳边的一缕长发。

    ——亦如曾经那般。

    而后,凤皇从她的耳后拔下了一颗黑色的小虫。

    那小虫几乎深陷在她的皮肉里,带出来的时候,淤积多时的黑色血液从耳后流出。

    她伸出食指,在小淇的眉间轻点。

    恍惚之间,时间倏然而过。

    小淇呆滞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晰,继而恢复了往日的灵动。

    她慢慢地回忆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时间难以接受地后退一步。

    浓烈的恨意涌上心头,小淇转眸朝男人看去,目光里既是失望,也有悲痛与厌恶。

    就着咸涩的眼泪,她咬牙切齿道:“卢、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同时,直播间的观众们,也认出了这个已经被折磨得憔悴不堪的小淇,竟然是个熟面孔!

    【卧槽,真的是小淇!《奇奇怪怪》的外景主持!】

    【我就说之前凤皇怎么总是不搭理小淇啊,这分明就是有旧恩怨,坐等真相大白。】

    【凤皇公司之前发声明说奇奇怪怪恶意剪辑,那边到现在都没有回应哦,看来这件事是真的,奇奇怪怪应该是不敢回应吧,就默许了第三期泡汤,干脆不拍了。】

    【听说小淇在那之后也辞职了,我还以为是被逼迫的,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她自己的问题嘛……】

    【真恶心……再怎么样也不能草菅人命啊,胡静差点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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