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灾荒年

    至诚贸易公司的生意遍及各大洲,一干人默契地干着赚钱的营生,尽可能地到处收购粮食。
    一旦囤积了一定的数量,夏少游就踏上旅程,将粮食尽收在黄布袋中,成功地规避了海关税和运输费用,但也会少部分地运送至国内,暂放在各个省份的仓库,以此遮人耳目。
    其间,还在不少国家偷窃了美国驻军基地的粮仓,如同日本基地一般,摸进粮仓使劲地搬,搬得人都快脱形,才撤出基地。
    基地仓库之大,经常要很久才省过神来,内部盘查调查,依旧查不出问题所在。
    1958年,残酷的灾荒年还是来了。
    粮食成为国内的瓶颈。
    至诚贸易公司暂放各省份仓库的粮食即刻无偿捐助给国家,再由至诚贸易公司捐助十万吨粮食,直接运输到受灾最重的河南省。
    名义是十万吨,其实黄布袋内囤积了数百万吨的粮食,还有美国大兵的罐头饼干。
    至诚公司亲自向灾民派发灾粮,一担担,一包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唯有一点,从美国基地劫掠的罐头和饼干,只能现场食用,不可带走,所有的铁皮回收,由一家企业全部拉走。
    整整三年,虽也有不少人吃不饱肚子,但还未有饿死人的新闻。
    没有专门的人统计,也就没有人知道至诚贸易公司到底捐助了多少粮食。
    范准带着团队努力在全世界各地经商,也接受华人的赠捐,夏少游则常驻国内受灾严重的省份,随时调配物资。
    1962年,正式熬过了灾荒年。
    至诚贸易公司捐赠的工作人员在锣鼓喧天中,戴着大红花,正式返港。
    夏少游穿梭在夹道欢送的人群中,心中莫名欣慰。
    祖国昌盛,人民安居乐业,是每一个中国人的伟大梦想。
    他,一个不名一文的古董修复工匠机缘巧合重生,虽坎坷不平,却也成就了自己的人生。
    杀了不少坏人,但也救了不少平民百姓。
    是否可以抵销自己的罪孽?洗尽手上的血渍?
    他也暗暗地问自己。
    回到香港岛,与阔别的妻儿团聚,爱新觉罗·平安已经十岁,其余小娃要么上小学,要么在幼稚园。
    还是完完整整的大家庭,平安特别懂事,知道自己不是夏少游的亲生儿子,行事小心翼翼。
    他摸着平安的短发:
    “你呀你,从小就心思细腻,木峰木忆游也不姓夏,不也是我的儿子?”
    两个小姐儿,花儿的女儿拉着木峰,云素素的女儿拉着平安,争先恐后地对说:
    “我姓夏,你和我一家,就姓夏了。”
    这一句话触动了夏少游的心,莫非这也是命中注定的青梅竹马?从此,越发注重对平安和木峰的养育和教导。
    经过短暂的休整,夏少游正式投入公司的经营之中,平安已经十岁,经常跟着夏少游出入应酬场面,逢人夏少游就介绍:
    “我儿子,爱新觉罗·平安。”
    有洪总探长暗中加持,至诚贸易公司如日中天。
    但夏少游看过太多的港产片,知道香港要成立廉政公署,而警察将是廉政公署主要打击对象。
    他苦苦劝说洪总探长力挽狂澜,走上正道,但时局积重难返,绝非一个总探长就能扭转时势。
    洪总探长官职再大,以一己之力,像一只垂死挣扎的蜻蜓,被万千蚂蚁抬着往前走。
    洪总探长时常叹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那就替自己寻一条后路,”夏少游郑重地劝告洪总探长,但同时,也警戒范准等人,与洪总探长的生意保持一定的距离。
    一晃又是四年。
    1966年,花儿的老太太已步入残岁,心心念念着旧日的四九城南锣鼓巷,迷迷糊糊中,嘴里念叨着杨三。
    夏少游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满足老太太的夙愿。
    此时,花儿已有身孕,粗身大腰,不能经受长途旅程,而木峰已经14岁,哭着要亲自送老太太回故居,夏少游欣然应允。
    阔别家乡的秦淮茹已经三十三岁,也哭着喊着要送老太太回四九城,说自己身边没有亲人,老太太形同自己的长辈。
    夏少游当然知道她的小九九,自然不同意。
    还是娄云娥奉劝夏少游,秦淮茹好歹娘家人都在昌平,只要她安安份份,回去看一看也未尝不可。
    再说了,娄晓娥添子时,夏少游再给众儿女们再添一处豪宅。
    秦淮茹的儿子夏梗已有两套豪宅在手,料她秦淮茹也翻不起风浪来。
    娄晓娥也要回去看娄半城夫妇,这一下子,把孩子们全留给娄云娥,大人们都跟着回了四九城。
    夏少游提早告知四九城的生意友人去修缮清扫了老太太的宅子,按亮灯时,老太太睁开了双眼,扫视着自己的房子,顿时有了精神。
    木峰体贴地给老太太铺好床,老太太倚靠在床头,看着房间的一物一件,万分感慨。
    一回到四九城,秦淮茹迫不及待地坐车回了昌平。
    娄晓娥带着谭雅丽来探望照顾老太太,昏睡许久的老太太已经神清气明,看着谭雅丽,眼里噙着眼泪,朝她伸出手。
    谭雅丽握住老太太的手,哽咽不能成语。
    反倒是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背:
    “我呀,活到这个岁数也想明白了,你有你的难处。”
    谭雅丽嘤嘤哭泣。
    老太太摸摸谭雅丽两鬓的白发:
    “你也老了,想当年,你还是一个稚儿,头发黑油油的,比芝麻还黑还亮。”
    谭雅丽只哭不说话。
    “去香港吧,一家团聚,你也靠不到别人,只能靠自己的女儿女婿。”老太太还忧心谭雅丽的着落。
    夏少游取出千年老参,谭雅丽亲自煲上鸡汤,舀了一碗鸡汤,喂老太太喝下。
    末,替老太太擦擦嘴,老太太心满意足地说:
    “这是最好喝的参鸡汤,黄泉路上也不怕饿着我了。”
    老太太拉着夏少游的手:
    “我呀,再渴也不喝孟婆汤,来生,有缘我就做你的女儿,咱们还是一家人。”
    夏少游还安慰着老太太:
    “奶奶,您呀就是想多了,您身体好好的,我就是想带您回来看一看,等您好了,咱们还回香港。”
    “回不去了,”老太太抿嘴一笑,“不要太周折,把我埋在杨三的墓旁边,让我好好教育他,来生不要犯浑,做个听话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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