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审讯的深入，关适国交代的愈发清晰。
    期间，鉴定科传来消息，刘晴孩子dNA检测报告出来。
    就是关适国的。
    江阳把报告拍桌上，“继续说，一个字都不许漏。”
    “我，我说，江警官您别动手。”
    关适国吓一跳，张口就来。
    案发夜里，那位想拉生意的出租车司机，居然无形当中成了案件的一部分。
    “……妈的，大晚上不回家到处转悠干嘛，吓得我连坑都没来得及挖就走了。江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真没有别的了！”
    身上的伤口刺痛着他的大脑。
    关适国对上江阳的视线，冷不丁的一哆嗦，话都讲不清楚。
    “那把工兵铲呢？”
    江阳忽然问。
    “啊？哦，在，在我的后备箱里。”
    说完，关适国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就那辆国产斯玛特，其他的车太显眼，我没敢开。”
    斯玛特是很久以前赞助方送的车，上完牌没怎么开过。
    这也不能怪他。
    谁让斯玛特车型小，他的体格坐进去腿脚都伸不开。
    “那车一直停在车库，积了一层灰。”
    “怎么忽然想起来开了？”
    郭进追问。
    关适国脸色尴尬。
    “因，因为……”
    见他磕巴，江阳冷笑，“因为斯玛特开的少，留下的痕迹也少，你处理起来方便。我说的对吗？”
    被戳穿小心思，关适国脸涨得通红。
    “嗐，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不没捞着用吗？两位警官，我那么积极配合调查主动认罪，能不能申请保释？”
    “保释金不是问题，我就想见一见老婆孩子。”
    关适国哀求，“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忽然被抓，他们肯定很紧张。”
    “跟我说没用。”
    江阳看他，“取保候审需要法院、司法机关、检察院的同意。而且你有畏罪潜逃，挟持人质和拒捕的记录。”
    “不出意外，大概率是不会通过的。”
    江阳面无表情，回答还算中肯。
    一旁的郭进不屑的嘀咕：“现在想起老婆孩子了？你出轨的时候怎么想不到？计划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料到现在的下场？”
    “还取保候审……省省吧，执行死刑前你还有见家属的机会，有话到时候再说吧。”
    “死刑？怎么就死刑了？”
    关适国慌了，“我现在就要请律师！我要上诉！”
    哪怕判个死缓，他都有转圜的机会。
    在名利场混了那么久，关适国认得的名人不少，很多还是他的粉丝。
    比如董天豪。
    这些富豪随行的律师团全是大牛。
    再加上常人触之不及的资源和人脉，关适国虽然对脱罪不抱希望，但至少能在里头少待几年。
    死缓只是第一步，表现好还能减刑。
    其中可操作的部分很多……
    他越想越觉得有希望，刚才还灰败的人立刻精神起来。
    然而破裂的嘴角才露出一丝笑意，猛地一股大力就将他薅住。
    关适国下意识抬头，撞进江阳冰冷的眸子。
    “想死缓减刑？”
    “劝你放弃。”
    江阳低沉的声音钻进关适国耳边，被扇肿的面颊温度再次上升。
    他难以控制的向后退缩，扣住他衣领的大掌却猛地收紧。
    “咳咳咳……放，放手，咳咳……”
    关适国呼吸一滞，戴着镣铐的手胡乱的拍打江阳胳膊。
    但对方的手却跟铁钳似的，纹丝不动。
    流入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关适国在缺氧下直翻白眼，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阳哥……”
    郭进欲言又止。
    监控室的警察也都忍不住握紧拳头。
    “嘭！”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江阳倏地松手。
    “咳咳！”
    重重摔在地上的关适国咳的惊天动地。
    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他有种重获新生的错觉。
    可还没高兴太久，江阳的拳头如暴风骤雨落下，打的他抱头鼠窜，蜷缩在墙角。
    “难受吗？”
    半分钟后江阳停手，蹲下问关适国：“刘晴窒息死亡，比这痛苦千百倍。以你的社会地位，确实请得动富豪的律师团出手。”
    “即使你侥幸逃过了死刑，也不意味着你出狱后还能回到从前奢靡的生活。”
    “我会一直盯着你。”
    “所有的犯罪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江阳压着音量，贴着关适国耳廓，喊了他的全名：“你最好祈祷法院判你死刑，否则你一辈子都会活在我的视线下。”
    极具压迫力的声线宛若魔咒，一遍遍在关适国耳边回荡。
    威慑力提升的效果被发挥到极致，他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双腿一蹬昏死过去。
    推开审讯室门，队医已经准备好急救。
    江阳跟郭进看着关适国被抬上担架，静静站着都没吭声。
    许久，后者才问他：“阳哥，你刚才和姓关的说了什么？他怎么被你吓晕过去了？”
    “没什么，给他宣传一下思想道德建设宣传口号而已。”
    “蛤？”
    郭进一脸懵。
    因为关适国的主动交代，董砚清那些避而不谈的罪行也被戳破。
    数罪并罚，他至少要处以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当天中午，董天豪就带着专属律师团赶到警局。
    “我儿子还小，年轻人嘛，哪有不冲动的时候，都是些小事儿用不着上纲上线吧？”
    年近五十的男人保养的极好，身板硬朗眉目清明。
    穿上订制的黑西装，颇有一股叔范儿。
    江阳移开目光，平静解释：“刑警大队只负责破案。家属不服判决的可以等一审结束，向上一级法院上诉。”
    罪恶雷达里，董天豪是个浅淡的白色小点，杵在一堆金色中尤为显眼。
    “江警官，杀人犯是关适国，你们把我儿子扯进来做什么？我儿子单纯，是姓关的教唆他嫖娼赌博的，我们才是受害者啊！”
    眼看江阳不松口，董天豪讲话也不客气了。
    “现在我要求保释，这你总不能拒绝吧？”
    “你儿子跟死者有亲密关系，暂时不能……”
    江阳一板一眼的念着警队条例。
    今天肖志伟不在，其他人面对董天豪那张油滑的嘴都有些棘手，这会儿正在工位上悄声议论。
    “啧，老子长得人模狗样，教出来的儿子什么鬼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