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楚茵茵在大厨们的指导下,做了几个还算满意的菜,一路春风含笑向书房行去,书房门口,阿伽陌正与楚玉笙交谈着什么,这画面她太不喜欢了,只感觉阿伽陌是抢了她的夫君,又要来抢她弟弟。
“玉笙,过来。”
一声轻唤,楚玉笙讪讪笑着,赶紧过去接过她手中食盒,殷勤至极。
“陌陌,见过凌夫人。”阿伽陌声音轻柔,楚楚可怜的神态竟有两分像楚茵茵。
“嗯。”楚茵茵冷着脸,她可不会看在谁的情面上,假意对阿伽陌示好。
“夫人,不喜欢我?”阿伽陌似是格外伤心。
楚茵茵玩笑道:“难道,你还喜欢我不成?”
“夫人天姿国色,令陌陌喜欢的紧,也羡慕的紧。”阿伽陌甚是谦逊。
“那就,多谢了。”
楚茵茵微微一笑,记得第一次见阿伽陌时,她是何等自信张扬。
“对了夫人,看来少保没有告诉你,他出府了。”阿伽陌也跟着笑了笑,这笑意透着一丝得逞的意味。
楚茵茵看向玉笙,他赶紧接话:“姐夫是让我告诉你来着,他亲自探望孤户遗孀去了。”
孤户多半是家中男丁尽数参军战死,只留了些孤儿寡母,楚茵茵没再多问,这辛苦做的佳肴,楚玉笙也就自觉笑纳了。
当然,饭可不能白吃。
“姐,亲姐姐,好姐姐,仙女姐姐,你这饭我不吃了,还不行吗?”书房中,楚玉笙已是生无可恋。
“我问你话呢?你到是说个好歹啊!”这好不容易逮住他,自是不能轻易放过。
“上头吩咐了,我们不能在您面前乱说话。”剩下的菜,楚玉笙是不敢再动筷子了。
“我可是你亲姐,你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楚茵茵认为,就凭这血浓于水的亲情,他到底是会向着自己的。
楚玉笙像是连想都没有想:“当然是,听他的了,他还是我亲姐夫呢。”
“你……”楚茵茵差点没被气过去,为了能问出些有用的信息,只能暂且忍他,调整好气息,柔声道:“先前,逐雾说阿伽陌是百般讨好你,她要是做你的姐姐,是不是比我好?”
“姐,妒忌使人,面目全非,你听听你如今说的话,太不理智了,阿伽陌可不会这样说话。”楚玉笙一向心直口快。
“……”楚茵茵暗暗羞愧,玉笙此言倒是提醒了她,真的了解了阿伽陌吗?了解她和平洲的关系吗?自己只顾着一味吃醋。
“姐,你也别难过,阿伽陌之前找我,确实是为了姐夫,他瞧姐夫对我很是关照,如是顺带着对我百般殷勤,不过是希望我能在姐夫面前,为她美言几句。不过,你完全可以放心,在姐夫心里,她没法跟你比。”
没法比吗?
“平洲为她迟迟归,而且她,她还怀着平洲的孩子啊!”这话说出来,感觉自己快要哭了。
“咳咳咳。”楚玉笙闻言格外激动,被口水呛的直咳嗽,瞧楚茵茵泪眼婆娑,同情道:“这样说来,我感觉姐夫他,真是有点坏,不过,他回府这么久了,你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探出来吗?”
“什么消息?”楚茵茵抽搐着,假意去抹眼泪。
“那啥,你和姐夫,你们昨夜,不是,那什么,对吧!”
“什么什么?”她莫名心虚。
楚玉笙不好意思直言,只用手比划着,暗示男女行房之事。
楚茵茵顿时一羞,这么隐晦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楚玉笙瞧她耳垂绯红,不难猜出她是在纳闷什么,心中腹诽,‘逐雾知道了,就等于全军营的将领都知道了,你和姐夫,哎,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克制啊!’
“你也别难为情,出了任何事情,都只能怪姐夫自己。”
“什么意思?”能出什么事情?我怎么越来越不明白了。
“不是,你们都,你还是什么也没发现吗?”楚玉笙像是在引导着什么?
“发现什么?”
“难道一孕傻三年,是真的?”
“楚玉笙。”
“好好好,我怕了你,我可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你指条明路哈。”
“……”白眼回应。
她估计是人变傻了之后,眼神也不怎么好了,“过几日,等姐夫他,稍微空闲些,你就找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午后,将姐夫约进闺房中,让他,把衣衫尽数脱了,到时候,什么问题,就都解决了。”楚玉笙十分正经语气,只这描述的内容,登徒浪子无疑。
楚茵茵暗暗自责,爹娘不在身边,自己作为长姐是该给他张罗亲事。
见她沉思,楚玉笙急声追问:“姐,你懂了吗?”
“懂。”楚茵茵面色讪讪,只掩面让他,可以回去了。
这些时日冷落了凌玦,他甚是不悦,娇气豪横,哝哝不快,直问娘亲为何不想他,楚茵茵甚是惊讶,他能知道想是什么意思吗?他却催促起来,“快说你想我,快说。”
楚茵茵也只能说,我好想你,一会儿陪你出去玩。正好沈润莲约她听戏,说是好不容易才排上的,如是她与徐姨带着凌玦,沈润莲周葵思带着程汐,直直去了戏楼。
戏本唱的是南唐亡国后,小周后与太宗皇帝的故事,什么恨不相逢未嫁时,爱恨情仇,缠绵悱恻,楚茵茵很是唏嘘,太宗与小周后,一个是开国皇帝,一个是前朝皇后,他们之间能有什么真情实爱,就算有过一瞬欢喜,也是短如春梦,薄似秋云。
正是听的起劲,冒冒失失跑来一个小斯,满口歉意,说是凌府女眷要来听戏,请楚茵茵等人让出雅间。
转眸瞧见众人簇拥着阿伽陌往二楼雅间行来。
小厮分外紧张,直催促她们换去天字二号房。
“呵,来晚了,让戏子们重头开始唱罢!”雅间外,阿伽陌对掌柜的吩咐,脚下已行至门口。
“吱。”婢女开门的速度很快,望见楚茵茵时,脸色变的也很快,瞳孔震惊:“夫,夫人。”
戏台上继续唱着,雅间里的阿伽陌,脸色很是不好,差不多站了个把时辰,楚茵茵自道有些乏了,领着徐姨等人,率先离去。
周葵思一路笑的合不拢嘴:“夫人罚她站着,也是给她体面了,哈哈哈。”
凌府。
“你何必让一个孕妇,站了两个时辰。”
房门合着,凌平洲立在门外,这语气像是兴师问罪来的,他听说阿伽陌回府时,脸色煞白,腹痛不止,问了细由才知,是受了凌夫人‘欺辱’。
“凌太保,是心疼她了吗?”楚茵茵背靠在房门上,心里也在担心阿伽陌真会出点什么事,可阿伽陌不过是站了会:“记得我怀凌玦,冬月还要去河里浆洗,身子笨重时,做一顿饭也要好久,有一阵子下着连夜大雨,柴木都是湿的,我一趟又一趟将木柴搬回屋里,我都没事,她只站了一会儿,如何就腹痛不止了?”
凌平洲闻言,心中一阵钝痛,这些话,她从未与自己说过,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茵茵……”感觉肠子都悔青了,心脏像是空了一块,再说对不起,也不能弥补什么,他没有继续站在门口,红着眼眸转身离去,这件事,不能再拖了,要在离开前,把一切都处理好,越快越好。
听见他离去,楚茵茵有些恍惚,还以为跟他说了这些话,他会心疼呢,看来,还不如不说。
翌日。
楚茵茵眼睛红肿,看着案桌上的膳食,半口也吃不下,想起凌平洲昨夜是为了阿伽陌而来,也不知阿伽陌,这会儿如何了?头一次踏进她的院子,楚茵茵心中很是矛盾,多她一个人,总是不至于能要了自己的命吧,沈润莲能够接受周葵思,自己怎么就不能接受阿伽陌呢?
屋里,阿伽陌半坐在软榻上,见了楚茵茵,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说身子不便,还请夫人见谅,楚茵茵只能随着她的话说无妨,送了些补品,本也是无话可说,只道要离去,她却掩嘴笑了起来:“都说凌夫人不是寻常女子,应该是不屑于争风吃醋吧?”
“……”
“少保他,乃是大宋战神,风华正茂,偌大的凌府,竟是连一个侍妾也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娶的是个河东狮。”阿伽陌嬉笑着,神情揶揄。
“侍妾之事,还轮不到外人过问。”真要纳妾,那也要听凌平洲,亲口跟我说才是。
“少保既然肯留我在府中,想必也是有几分喜爱的,他心中顾及你的感受,你却是丝毫没有顾及过他。”阿伽陌冷静细致的打量着她,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到些让自己得意的东西,挑衅道:“我打听过你,本以为,少保倾心于你,是因为你冰清玉洁,宛若仙子,可你,竟然是个二嫁之妇,少保能够接受你,说不定,也是能够接受我的。”
听她这些话,楚茵茵很是心烦,未再多与她纠缠,反而嘱咐她好好休息,自顾离去了。
不多时,院中一阵嘈杂,下人说阿伽陌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