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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班服

    她给三个人发了这同一句话,除了宴潇、边望南着两个学神以外,还有她并不指望对方会回的邱瑜。

    在邱瑜刚失踪的那两天,所有人都在疯狂给她发消息,希望自己是独特的能被她回复的那一人,她也不例外——无论是在发消息上,还是在没收到回信上

    最先回她的是边望南,这姑娘为了在青虹那种学校带手机,收了某品牌手机的4s款,精致到可以藏进眼镜盒里,平时基本只有接收邱羚消息的功能。

    她说:“我的梦想是坐在空调房里算算式,安静、一直,没有别人来,但可以给你留一个放汽水的冰箱。”

    边望南是一个相当重视短期目标的人,比如:今晚要搞懂几道题、这周要弄熟什么题型、这次月考各科要达到多少分数……

    她很少提起对于未来的构想,如今邱羚抹去手机屏幕上的水渍,在渐停的春雨中看着这句话,心情刹那间就雀跃了许多。

    邱羚郑重地写下“一定会实现”几个字,方才发送出去,手中的手机因为新消息的到来而震颤。

    她还以为是宴潇回复了消息,出乎意料的是,发来消息的人是邱瑜。

    邱羚几乎震惊地点了进去,在无数自言自语的消息之下,这个失踪了半月的人终于发出了第一条回信——“知行合一”。

    “姐,你现在在哪?在做什么?过得好吗?需要钱吗?”邱羚很焦急地发了一连串消息,“能不能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

    但邱瑜没有回复,长久的沉默让上面那句“知行合一”越发明晰起来——知行合一,是邱家的家训。

    邱羚冷静了一点,她坐在沙坑边缘,后知后觉意识到邱瑜不会回复这些话了。

    父母的死亡,邱瑜的离开,给她留下了同样的谜底——知行合一,但如果并不“知”,该如何“行”呢?

    她终于点出邱瑜的聊天框,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宴潇也发了他的回答过来:只有一条,三个字,不用点进聊天框就清晰分明。

    他说:不知道。

    宴潇竟然也不知道自己未来想做什么吗?真是出乎意料。

    邱羚盯了这三个字好一会儿,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好在对方马上发来了新消息。

    “回班。”

    “发班服了。”

    一中有购买班服的习惯,运动会是要穿班服的。去年他们四班订的班服是黑色夹克,简直帅麻了,起身说“老师好”像是□□问候老大,出门上体育课像是□□聚会。

    于是邱羚满怀期待回了班,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脸都绿了——物理照绿。

    一班的新班服,平时看起来只是一件平平无奇,虽然毫无修身款式可言但好歹相当平凡的灰色外套。但布料其实是反光设计,站在门口向内看去,只能看见一件件荧绿衣服在空中招摇,相当诡异,比之前四班的□□开会还要可怕!

    “太恐怖了!”邱羚抓着班服说,“运动会上我们一定是最显眼的外星人队!”

    曾给这件衣服投出过一票的何雯卿脸也很绿:“我只是觉得灰色很有质感……”

    “是很有质感。”邱羚指着全班荧绿色的光辉,“质感像是猕猴桃果酱一样溢出来,而且把每个人都衬得黑黢黢的。”

    本来就黑的陈韶闻言崩溃起来,带着全班发出“啊啊啊啊”的嚎叫,属引凄异。

    值班班长吴岫好一会儿才让全班安静下来,气喘吁吁地在讲台上分卷子说:“这节生物课有卷子做。”

    陈韶趴在桌子上:“让我死吧。”

    邱羚咬着新校服拉链翻了本新书看,也没什么精神,直到宴潇敲了敲她的桌角。

    “怎么了?”邱羚转头问,“不会又要下棋吧。”

    “起来一下。”宴潇抱着书卷说,鼻梁上架了个无边框眼镜,显得那无情绪的眉眼越发清冷起来,“我出去上课。”

    “哦哦。”邱羚连忙起身让了个位置。

    直到宴潇从后门离开消失在她视线里,邱羚才戳了下陈韶:“宴神去上什么课啦?”

    “地理啊。”陈韶回应,“他选了物化地。”

    “哦豁。”邱羚震惊道,“这么想不开?”

    对于进德部学生来说,文科更好拿分的说法并不成立,因为文科很难拿满分。

    何况一中的理科师资丰富太多,除了大学专业等非常明确的学生,很少会选文科。进德四班被划分成文科班之后,为了收够四十个学生,拉了很多修明部的文科生进去。

    宴潇一个平时在学神部被所有人叫学神的家伙,竟然会选地理,就还挺古怪的。

    “毕竟是宴神。”陈韶说,“我们很难理解的。”

    “也是。”邱羚成功被说服了,又继续问,“你有书吗?借我看看。”

    “没有。”陈韶想了想,“宴哥今天带了本给博弈社用,应该就在他包里。”

    “哦好。”邱羚点头,“我问问。”

    在隔壁上课的宴潇没过一会儿就回应了她的请求:“你看吧。”

    邱羚这才从他包里把书捞了出来,是本趣味数学书,大概是宴潇小学看的,里面探讨的问题大多是小学奥数会学的,是给博弈社回头开放周举行活动参考用的书。

    邱羚小时候沉迷招猫逗狗、玩棋练琴,没上过奥数课,所以看着还挺好玩的。

    她兴致盎然地看到丢番图方程,翻开折起的页脚,忽然发现一只藏在页脚里的蝴蝶。

    “嗯?”邱羚想,“宴潇小时候这么有童心?”

    她下一秒她又觉得诡异起来:这个蝴蝶花纹纷繁、底下垂着两条挂着蝴蝶结的“尾巴”,先不说这对宴潇来说过于少女心了,这个蝴蝶怎么这么像她小时候的画法呢?

    她从小就热爱学霸,还不认字的时候就雷打不动坐在书桌前“写字”——或者说鬼画符,写字风格小小年纪自成一派,力求丝毫没有棱角,在画上也可见一斑。

    离大谱了,她和宴潇小时候都喜欢画这么胖乎乎的蝴蝶?

    这个诡异的蝴蝶消磨了邱羚刚对数学生出的一点兴趣,她把书塞回宴潇包里,做了会儿生物卷子压惊。

    挨到放学铃声响起来,同学们一边交卷子一边往外走,陈韶示意何雯卿拉住邱羚:“我请你们吃饭!”

    陈韶这小子虽然为人大方,但邱羚总被她坑,闻言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干嘛?”

    “帮我们明辨社摆摊挑课题。”陈韶点开聊天框给对面发语音消息,“给我们宴哥邱姐卿卿姐加一份香酥大虾。”

    邱羚:“……”她现在开始怀疑:宴潇初中时,就是和自己一样被陈韶拉去给明辨社当苦力的。

    被拉到食堂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和宴潇竟然还是首席苦力,面对面坐在食堂餐桌边上,面前特供奶茶、小蛋糕和厚厚一沓纸条。

    “可以开始练政策辩题了。”宴潇捏了两张纸条给邱羚。

    “这张是压的区辩论赛的题,可以偷偷练,最好别运动会用。”邱羚咬了口蛋糕,把其中一条丢进辩论箱,另一个递给陈韶。然后自己也捏了一张递给宴潇,“这题不太了解,你看看。”

    宴潇接过来看了一眼:“题还行,但界定表述不太精确。”然后就丢进了待改的盒子里,顺手又递给邱羚一张,“这个对立双方设定可以么?”

    他俩卷得莫名有点燃,一圈的明辨社成员看得一愣一愣的。

    “副社长。”有人拉了拉陈韶,“可以让学弟学妹来带我们的世界杯吗?”

    明辨社是酽城一中的招牌社团之一,几乎每次比赛,无论区级省级国家级亚洲世界华语级,都是以冠军为奋斗目标的——毕竟华语范围内经历过如此多专业指导、练习、比赛的队伍都少之又少。

    但今年学校撤裁了老师的领队权,只保留指导权。每年3到8月都是一中明辨社不断征战的日子,今年的第一场重要比赛就是运动会之后不久开展的华语范围世界杯,他们心里都没底,发挥不好绝对是会被群嘲的程度。

    “你以为我不想吗?”陈韶小声说,“我也很绝望啊!”

    陈韶从初中就看中宴潇和邱羚了,宴潇思维能力、应变能力强、擅长切割捆绑质询整理,邱羚知识面大、分析力强、擅长发掘思辨共鸣。如果能由他们作为双领队带队,在平时的练习和比赛的立论检查方面,都会让辩手的水平有一个巨大的进步。

    但宴潇并不喜欢参与集体活动,参加博弈社是年纪尚轻时被两只老狐狸忽悠了。邱羚则是个乐子人,闲着没事她能跑到学校人工湖拿树枝绑蚯蚓钓鱼再放回去,也不会去明辨社当领队。

    “世界杯是不太行了,领队的事我再争取一下。”陈韶看着众人期待的神情叹了口气,“等运动会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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