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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神女(二)

    大黑璧的天又高又清一望无际,成群的飞鸟呼啦呼啦乘着白云来回盘旋。

    “谭雅!这次滚圈你可别想赢过我!”小胖子蒙达叉着腰冲我喊,他脸涨得通红,头发都立了起来。

    要是以往我肯定是先给他踹上一脚,然后再推三个滚圈好好地压压这个手下败将的威风。又菜又爱玩又耍赖的家伙最讨厌。

    但这次没有。

    我瞪了他一眼,便开始四处搜寻银蟾的身影。他来到瓦韩后,氏族妈妈给他搭了个小草棚,便让他自生自灭。

    她说:既是神的安排,便让神继续安排吧。

    我找到银蟾的时候发现他正躲在草丛里面哭。他比初见时更瘦弱,明明就是小孩,现在更像小孩了。他的身体蜷缩得像小虾米,抽抽搭搭鼻涕都掉地了。

    “你别哭了。”

    他不理我,哭得更大声。

    “我教你滚圈?滚圈可好玩了。你别哭了…”

    好吧没用。

    我撕下裤脚缠成布条,捡起石子变换嘴型发出鸟叫声——啾啾、啾啾啾,手臂缓缓挥动瞄准目标一击必中!

    咚。鸟儿坠地。

    他没哭了,抽抽噎噎地问我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我们祖传的捕猎方式,厉害吧。”

    他点头。

    “我还会差不多十五种鸟叫,更厉害了吧。”我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他没点头,说他会二十种。

    ……

    “这只鸟我和你一起吃当今天的晚饭,但你要和我一起祈祷哟。”

    我拉起他的手交叠在鸟儿的身体上:“请牺牲你的身体吧,喂养我们的灵啊,向你致上我们的感激之情。”

    他跟着我一起念诵,闭上了眼。

    “氏族妈妈说我们的存在依赖于万物的供养与牺牲,我们要心怀感恩,不可以贪心索取,才能对得起神。”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突然拉住我的手。

    “可以教教我怎么用那个小石头捕猎吗?”

    银蟾很聪明,他学得很快。不到一周,抓遍了所有鸟的种类。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草屋里面的战利品,指着墙角被栓起来的活物,磕磕巴巴地问:“这是什么?”

    “这叫驯化。就是把动物变成家禽。诶…就是把它养起来,它们就会繁育,就有稳定的口粮了呀。在阿斯达,大家都这样做。”

    应该是我茫然的表情惊到他了,他反复解释但我仍然听不懂,但我本能地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但它们是动物呀,动物就是自由自在的啊,我们只有在饿了的时候才会去捕猎,你这样做…不就是贪心吗?这样做…”我找不出话说,但脑子里有什么要冲出来了,最后只能说:“是违背神的旨意吧。”

    “可是人活着不就是为一口吃的吗?如果能够有稳定的食物来源,就不用冒险天天去捕猎了啊。平安富足的活着不好吗?”

    我睡在氏族妈妈的身旁辗转反侧,天边的月亮明晃晃打在脸上,脑子里全是银蟾的话。

    “怎么了谭雅?”氏族妈妈抱住我。

    “…妈妈,为什么白狼奶奶不让我们出大黑壁呀?”

    “应该是因为外面很危险吧。你看,那天我们走出村子去大黑壁下面就遇到了狼群。快睡吧,明天还要学祭舞呢。别不开心,这是氏族继承人必须学的,这是责任和义务,为了有一天再次回到神的身边,传播神的教诲。”

    祭舞,又是祭舞,杀了我吧。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了。”

    火之祭舞,瓦韩传承了200多年的舞蹈。在神圣之木的注视下,在那浅浅的水潭之中,跳离火焰三步,扬起手臂转动身体,噔、噔、噔脚踩水花,唰、唰、刷划出涟漪,在鸟儿的鸣叫和鼓点中,与光、声、波融为一体,直到——

    “啊!疼死我了!”我的脚用力过猛又跳错了步伐,踩在了碎石上。

    氏族妈妈叹了口气。

    “祭舞是一步都不能错的,你跳100遍、1000遍都要一模一样,都要跟历代的氏族妈妈一模一样,再来再练。别那样看着我,继续跳。”

    “这200年来也没发生什么呀,不学也没关系吧…”我小小小小声嘟囔,生怕被她听见。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哈哈,我跳我跳。”

    我是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找到的银蟾,他嘴里的鸡腿被我一把抢下。

    “谭雅你慢慢吃,都给你。我再给你做别的。”

    “蒜泥酉尿心。”我大口咀嚼,口齿不清。

    他傻笑,给我抬了杯水。

    吃饱喝足后,我倒地不起跟他哭诉祭舞有多难跳,多折磨。

    “有这么难么?”

    “臭小子你嘲笑我。”

    “我没有,要不你跳跳我看看?”

    然后我做了一件我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之一,我没跳。

    “我才不要,今天都要累死了,那只鸡腿递给我。”

    银蟾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闻着好香啊。

    “我最近做梦了。”

    “嗯,你是伊格特会做梦也不奇怪。梦到什么了?”这肉好嫩,汁水四溢的。

    “我梦到我被关在一个高高的塔楼里面,很黑很冷就只有一个小窗口,我很难受哭得很大声,但是回应我的永远只有只有那一堵墙。谭雅,我好难受,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堵,这里疼。”他捂住心口,声音很低。“就连在梦里也好孤单。”

    我把鸡腿还给了他,“我就咬了一小口,你吃吧。蛮好吃的。快吃!你不吃我吃了!”看他老是不下嘴的样子,急得我把鸡腿塞进了他嘴里。“那我以后经常过来陪你,不许再说孤单这种话了。你有我,我们是朋友,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他眼里雾蒙蒙,配合塞鸡腿的样子有些滑稽。

    “快吃啦!”

    他点头,笑着风卷残云般把鸡腿扒拉完了。

    从此之后,除了捕猎、祭舞,我每天又多了一个必做的事情:和银蟾玩。

    自渊海之畔到云山之巅,我和他肆意奔跑在自然母亲的怀里,脚下泛起这片土地的烟尘,头上是群鸟的呼叫盘旋,我们与百兽赛跑,跑过童年的山涧溪水,跑过少年的日出朝霞,跑过青年的皎皎银河,跑到现在的秘密森林,这是属于我和他的基地。

    “怎么不开心了?这是刚摘的果子可甜了,吃一口保准不皱眉。”他已经完全有了男人的样子,线条分明的脸上是硬挺的鼻梁,小麦色的皮肤包裹壮实的肌肉,那是汹涌磅礴的生命力。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金,就像撒了灰的月亮。

    “哎,我到现在都还不会做梦。银蟾,我完蛋了。”

    “梦有什么好做了,我做的全是噩梦。昨天又梦见一个女孩…啊!你干嘛打我?”

    “又是女孩,你这人怎么成天净梦见女孩!气死我了。”我给了他好几个脑门弹。

    “不是…那梦见什么不是我能决定的啊,这次又一个女孩因为我死掉了,她想带我离开那座塔,但被人抓住了,最后只给我留了一个带血的手镯,她的名字叫…叫什么来着?”

    我双手抱胸,看着他一顿编。不过这家伙可能真的会做梦,每次都是高塔,每次都是那个哭泣又压抑的男孩。

    “叫世莱娜!谭雅、谭雅!你别走啊!”

    呵,谁要关心你和梦里的女人发生了什么,我又不是什么世莱娜,也不是叫月或者叫骨儿的姑娘。男人!真的是!

    我还是跳我的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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