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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王子(五)

    父亲和白山族的斗争日趋凶狠,甚至已经开诚布公地闹出人命,撕破脸了。

    作为大祭司的白山一族掌管着联盟所有人的信仰,通过神的影响力他们谋取了大量的土地、奴隶,并凌驾于联盟之上,今日不爽某人便以神谕杀之,明日不服某人便以神谕辱之,这种力量如同剑柄悬挂在每一个联盟官的头顶,恨不得毁之灭之,取而代之。

    “我父亲找你干什么?”他问刚从屋里出来的谭雅,她显然没想到他就在屋外,整个人吓了一跳。

    今晚父亲把她叫去了议事厅,作为一个奴隶她还不配接受这样的邀请,但这个事情就是发生了,只能说明她身上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没什么。就是一些瓦韩族事情,问我们的起源,我们的始祖是谁。”她随他回了塔楼,细细回答着他的问题。

    “为什么?”

    烛火在他的眼里跳动,映照出红色的光点。

    “我也不知道。”

    她在躲闪事情的真相,他看出来了。

    “我父亲当初为何饶你一命,毕竟你都看到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捡起一颗棋子。“厚待俘虏可不是他的作风。太遏夏怎么会突然让你当我的侍女?你都不知道么?”

    她在抿唇偷看他,这些小动作被他的余光一一捕获。

    “因为…我会做梦。”

    梦,那是只有神和伊格特才能做到的事情。梦可以预言,可以通灵,能做梦的不是神灵就是魔鬼。

    “做梦?你也会做梦?”

    “对。我是瓦韩氏族妈妈的继承人,因为我修炼过。”

    “他们应该不会因为你会做梦就饶了你。”她给的理由完全说服不了他,事到如今她还是不肯跟他坦白,无论是真实的心绪还是外界的信息,她始终对他有所保留。

    “我在梦里见过你。”

    我在梦里见过你。

    这句话如平地起惊雷,乍起的狂风将他卷入云巅,在高空盘旋跟飞鹰一统穿过海跃过山,极速爆裂的风撕碎他破旧腐败的外壳,一节节褪去露出新生的纹理,心跳如擂心跳如鼓,他是不是也并非独自一人爬行在阴又冷的黑暗中?

    他看向谭雅的眼里有泪。

    “在梦里,白狼奶奶要我保护你。可能是因为我说了这件事,所有他才没有杀我。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这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而且……”她低头不看他。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死?没有继承人会丢下始祖借由梦所赋予的使命,但你却因为同伴死了就不想活?”

    她有些尴尬。

    “所有我后来才没有死,因为我得保护你。我也不知道。”

    其实后来她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进脑子里了。只一直循环响起她那句“我在梦里见过你。”原来不只有我在梦里见过你,你也看到了我。

    四目相对,他觉得她在发光。

    “你该就寝了。我去铺床。”

    “等一下。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一副认识我的样子。”

    “对,因为我在梦里见过你。”

    “在你的梦里,我是个怎样的人?”

    “你没有家人也没有同伴,自己一个人受苦,一个人看书,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你既孤单又寂寞独自忍受一切,你是个想要走向光明的…人。”

    他的眼泪终于不可控地坠落,身体如冰僵直但内里却燃起熊熊烈火,他站起来望着她又在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她的字字句句解剖他的肢体、灵魂,他引以为傲的智识在此刻全线溃败,只得看着自己清醒地沉沦于她的话中,不知归路亦不想归路。

    他拉起她的手抚在自己脸上,低下头犹如幼兽呜咽寻求母亲的抚慰,琥珀色的眸子楚楚可怜。

    “我想告诉你一切,你愿意听吗?”

    “嗯。”

    当东方挂起第一缕白时,这场倾诉仍然没有结束。

    “所以妥坤大人是在那时候把你带回来的吗?”一夜未睡,她眼皮有些耷拉。

    “这是我的推测。依我的年纪看来,他应该是在雷安托大狩猎开始一两年后把我带回来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把你带回来呢?”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他们。

    海女进来后他们才知道这几日城内一直在死人,说是鬼神降下的天罚。与此同时大神殿的祭祀也被质疑,因为不是神的直系血脉致使鬼神不听祷告,从而无法制止灾祸。

    萨雅和谭雅在人群中,听着大家对白山族议论纷纷。但他知道这不过是父亲在动员谣言之神,如今谣言会长出翅膀,不眠不休地带上无数的耳朵于舌头四处走动,最后会壮大到足以抵天的地步。然而人会因为不安的心理而愚蠢地相信,毫无凭据地窃窃私语,并且感到心满意足。

    “但他们却不会凭借谣言而轻率行动。”

    “为什么?”

    二人在小树林里谈论此事。

    “因为谣言始终是谣言,谣言并没有让人看到足以取代白山族的人。”

    “是不是要大家相信妥坤大人?他不是也得到过阿拉文海斯拉(联盟的创始人,传说中的天神)的神谕吗?”

    他摇了摇头说:“阿拉文之所以会成为神,也是因为得到了白山族的认可。因此得到神谕并不代表是神,现在他还没办法取代白山族的阿萨隆。”

    “那么这次死人应该就不是妥坤大人做的了。”

    “不,是我父亲做的。”他绕着树走个不停,神色凝重。

    “你不是说没有取代的人吗?”她的目光随他移动,他的背影单薄在料峭的春风里竟显得有些孤冷。

    “他找到了吗?他找到能取代阿萨隆的人了吗?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找到了足以取代阿萨隆的人?会是谁呢?”他喃喃自语,在问她也在问自己。忽然他停住不走了,直勾勾地盯着女孩的侧影。

    她转过头,慌乱间与他的眼神交汇。

    “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啊?”

    “有些事只有你跟父亲知情,而我蒙在鼓里。”

    他看着她故作糊涂的样子,腾一下升起的怒气涨得他胸口发疼发酸。

    “呵,你骗了我。”他嘴角挟起冷笑。“我父亲见到你之后就改变了想法。”

    “…没有那回事。”

    “你以为我会全然相信你吗?你以为我会被你骗吗?”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拉近距离后更是步步紧逼,一把将她撞在树上。“你这个曾经拼命打我、大吵大闹的女人,以为在我面前下跪,说你会尽心尽力侍奉我、叫我主人,我就会被你骗吗?”

    她被吓到大口喘气,却还在否认。

    他掐住她的脖子逼她与自己对视,声音因愤怒而有些沙哑:“我是真心喜欢你,想拥有你,但是你却利用我。是为了替你死去的同伴报仇吗?!因为我喜欢你,你才能呼吸。因为我想拥有你,你才能活着!你知道吗?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怒火将他的理智烧得一干二净,他疯狂地咆哮说着狠话,心在滴血。原本他以为已经被填满的地方,轰然塌陷将他拖入深渊就地掩埋,连一丝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

    她的脸在他的挤压下变形,惊恐与羞愤的神情交错出现在她脸上,眼尾挂上泪珠。

    “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说过…唯有这样我才能了解。”

    “什么?”

    她打开他的手,双眼通红带着哭腔。“你说过没有坐上那个位置就无法了解,若我没有得到权力我就无法了解为何我和我的族人会遇上这样的事。还有银蟾…为什么必须死!所以我必须这样做,我想打算利用你得到权力,我是打算这么做,可是我后悔了。感觉一切都被我搞砸了,所以我后悔了。”

    她擦了擦眼泪,抽泣声却愈来愈盛。

    “每当我看见你的这张脸…每当我看到你的脸…”她的眼睛勾勒着他脸上每一个细节,似乎要穿过他的皮囊看穿他的内心。“我就觉得我不该遇见你。”

    他眼中的那滴泪水终于落地。

    他明明知道她在骗他,她的顺从、她的笑容、她的耐心…都是为了讨好他罢了,她自己也说了想利用他获得权力。可事到如今,他看着她哭,看着她哭着说后悔了,他还是怜爱她,他不想看她难过。

    “只有你和我的父亲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对吧?为什么我父亲在见你之后改主意了?”

    “我是瓦韩氏族妈妈的继承人,白狼奶奶的直系血亲。”

    “所以呢?”

    “白狼奶奶似乎是白山族的祖先,能与神沟通的阿萨辛。我好像是阿萨辛的直系血亲,我能替代阿萨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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