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骄阳面对四个人目光，都快将脑袋埋到火坑里面去了。
    半个小时前。
    几个人将车停在废弃大楼边上，黎骄阳跳下车，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吃东西了，要饿死了！”
    “去找东西生火，我去巡逻一下周边。”苍明烛开口。
    于是澹台曌和林望希负责生火，黎骄阳负责把东西拿出来，他们捡了一些干枯的木柴将生好，等着黎骄阳拿东西过来吃。
    黎骄阳在几个人的注视下两手空空的走了过来。
    众人朝他投去疑问的目光。
    黎骄阳眼神缥缈，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那个，什么，我准备物资的时候忘记拿吃的了......”
    四个人：“......”
    ？？？
    黎骄阳在沉默地压力中抬起头，出去找了一只变异兔子，扒了皮架在火上烤，几个人目光就盯着那只肥嫩的兔子，等待烤熟。
    结果！
    黎骄阳找的树枝从中间断裂开，兔子掉进燃烧的火海。
    “我有罪！”黎骄阳直接捂脸崩溃。
    林望希微微一笑：“是的，你有罪！”
    滕析言叹了口气，从背包摸出仅剩的三块压缩干粮：“喏，之前没吃完的，勉强顶顶。”
    他将压缩干粮递给林望希和澹台曌，又将自己手上的一个，掰成两半，大的那一半递给苍明烛。
    苍明烛没有接过，瞥向他手里那块，伸手将小的那块拿走。
    滕析言抓住他的手腕，叹了口气：“知道苍上校是关心我，可是我真吃不惯这难下咽的干粮，给我大的也是浪费，难道我吃不下的，苍上校可以不嫌弃吃吗？”
    他将大的那块塞进苍明烛手里，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小的。
    “娇弱少爷！”黎骄阳狠狠地咬了一口干粮，好憋屈啊，这干粮吃的。
    吃完后，苍明烛站起身：“你们睡，我守夜。”
    黎骄阳举手：“老大下半夜叫我！”
    月色皎皎，外面的冷风吹动杂草，杂草中偶尔有东西窜过的声音。
    苍明烛靠坐在大楼大门的位置，借着月光，垂眸盯着手里的照片。
    七岁的苍明烛早一副板正的模样，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的上翘了一个弧度，似乎被身旁的女人牵着很开心，但又不想表现出来。
    幽黑静默的目光柔和地盯着旗袍女子，指腹忍不住触碰了一下旗袍女子的脸。
    旁边突然多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靠着他旁边的阶梯坐了下来，苍明烛将照片收入怀中，垂眼问道：“睡不着？”
    澹台曌按住眉心，点头：“嗯，头痛。”
    “这次回去再检查一下吧，可能是脑中的芯片压迫到神经了。”苍明烛侧头，“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方舟之前。”
    苍明烛张了张唇，挪开视线，语气平淡：“下次别逞强。”
    身后突然又出现了一道小声清澈的声音，坐在澹台曌旁边，“你脑中还襄有芯片？”
    两人同时转过头盯着滕析言。
    滕析言扯扯唇：“别问，问就是睡不着。”
    澹台曌收回视线，双手搭在大腿上：“对啊，没取出来，取了我就死了。”
    “这么严重？”滕析言蹙眉，“傅舟做的？”
    关于脑部注入芯片的这种手术，他觉得不可能是傅舟。
    澹台曌摇头：“应该说这场试验，傅舟只是做了一个下手，真正厉害的，是他的老师。”
    “他老师？”
    滕析言好像记得之前第一次去0城的时候，一个女生找傅舟，说是他老师让他去做驱散剂的试验。
    但是如果这老师这么厉害，为什么连驱散剂都没有做出来？
    感觉有些矛盾。
    苍明烛开口：“他老师在人体方面的研究很厉害，药剂方面却比傅舟欠缺。”
    “他老师可以在任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改造好一副人体。”身后又传来一道有些困倦懒散的声音。
    黎骄阳走到滕析言旁边，坐了下来。
    澹台曌刚想说话，黎骄阳直接打断：“别问，问就是被饿醒的。”
    三个人：“......”
    几个人转过头，盯着里面的林望希，还有一个睡着的，没醒。
    “你们口中的这位傅舟老师真的如此厉害？”滕析言不禁有点不敢相信。
    澹台曌点头：“但是失败率也高，毕竟不是所有人能够承受的住人体试验改造的，承受不住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怎么不直接搞死他？”滕析言神色非常自然，语气轻快，仿佛在说吃饭喝水很简单一样。
    三个人沉默了，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语出惊人？
    “哈哈，你要不去试试搞死他？”黎骄阳干笑两声，神色古怪。
    澹台曌解释道：“现在也处于非常时期，人类现在就这么点了，能用的研究院和人也就这么多，把他们杀了，谁来研究这些变异物怎么处理？”
    “只能说——他们的确恶心，但是现在也不得不有求于他们。”黎骄阳直接枕着后脑勺，躺了下去，目光盯着幽暗的月色。
    “这些东西如果不能根源性的处理，那人类灭亡，也只是晚一点的事情，杀是杀不完的。”
    滕析言又问道：“那你们怎么确定他们就能研究出能解决根源的药剂？”
    “都世界末日了，不就为了赌这一把？”黎骄阳半眯着眼睛。
    现在的人，谁不是处于极度黑暗？能仰仗的希望，就是天空那抹弦月。
    唯一的光亮，01研究院，成了全人类唯一的希望。
    所以即使现在无论出任何情况，就算是查出来，为了所有人能够存活下去，再恨，再愤怒，也动不了01研究院。
    澹台曌站起身，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头不痛了，我去睡觉了。”
    黎骄阳也跟着爬了起来：“我也去睡了！”
    两个人走后，大楼又恢复以往的宁静。
    滕析言往右边挪了挪，靠近苍明烛，他指了指里面：“要不你去睡？我来守？”
    苍明烛垂眸看他，“要是变异物冲到你面前，你有机会反应？”
    滕析言：“......说话别那么扎心。”
    “你不睡？”苍明烛目光挪开。
    “睡不着，不能跟你聊聊天吗？”滕析言撑着下颌，视线盯着马路对面的杂草。
    苍明烛顿了顿：“可以。”
    “苍明烛，要是他们三个其中有人死了，你会伤心吗？”滕析言沉默着，开口。
    黑沉沉的夜，月光突然被乌云遮盖，掩住两人的神色。
    “为什么不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