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袭击部落？”
“不对，袭击应该是那面具男子引来的！”斯拉泽冷静的想着，探手一拉，拉着傻愣愣的部落少年回到石屋。
“咻...轰！”巨大声音再次传来。
斯拉泽来不及多想，迅速在石屋角落打开了暗道，让部落少年先行进入，自己紧随其后躲入其中。
面对科技武器的攻击，地下是很好的避难所，部落内有不少地下通道，都是他中年时期回归部落力排众议组织修建的，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
......
“他的反应很快！”
森林深处，姬无虚借助着纳兰苏的共享视角，看到了躲避火箭炮攻击的方游，神色颇为凝重。
他能预知到方游躲避开第一次炮击，并精准预算出其躲避方向与路线，第二发炮击就是打击在“预判”路线上。
可纵然如此，当炮火即将击中对方的一瞬间，空间似乎发生了某种扭曲，使得炮弹攻击偏离了预定位置。
对方掌握某种空间法则不成？
姬无虚来不及多想，因为在共享视界中，他看到了方游借助着未知法则在雨林中四处跳跃，迅速靠近自己。
不能让他靠近！姬无虚预知到了危险，一旦被对方靠近，自己会迅速失去行动能力！
几个月没见，他的能力全面变强了，当初第一次靠着预知接近他，法则影响范围绝对没有这么大！
他轻吐一口气，并未有太多畏惧。
在前来猎杀对方的这几个月，他一直使用法则预知着今日，做好了今日动手围剿的准备。
数月如一日专注预知着这一刻，他对即将发生的各种变数虽然不甚清楚，可应付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因为提前“预支的预知”在此刻汇聚，使他对法则的掌控远超平常，几有“先知”之能。
“他的能力全面提升了，并且拥有了某些变化之能，具体是哪些变化还得在接下来的‘斗法’中逐渐发掘，找出应对之法！”
通过共享法则观测到两人相距只有百米之时，姬无虚忽然咬牙。
他感受到了体内似乎增生出了某些物质，那些物质摩挲着他的细胞，侵蚀着他的血肉，带来了比凌迟犹有过之的极致苦痛。
“嗬嗬...”拥有超凡意志的他没有被苦痛折磨到崩溃，反而脸上露出深深笑意。
......
距离他所在约摸100米之处，一光头蓝眼的中年大汉双手环抱，感受到姬无虚的苦痛，如感同身受一般眉头皱成一团。
“丘尔斯托克，如何了？”掌握“嫁接法则”的莫子奇沉声问道。
光头中年男子“丘而斯托克”不言，压抑着苦痛之色，探出手来，“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一抹火焰自他指尖生成，不断跳跃燃烧着。
“火焰法则吗？”莫斯夫疑惑自语。
丘尔斯托克依旧不言，甩去指尖火焰，摊开手掌，一边压抑着“嫁接”而来的苦痛，一边“窃取”来自目标的法则。
他的法则为“窃取”，配合莫子奇的“嫁接”，能够以掌握“预知”的姬无虚为媒介，将方游掌握的法则“窃取”过来，短暂化为己用。
在他专注的目光中，掌心中不断有细粒自虚空生成，逐渐凝成一块越来越大的金属物质。
“这...难道是粒子法则？”纳兰苏接过丘尔斯托克手中物质，以“视之法则”观察，却又觉得不大对劲。
......
距离姬无虚另一个方向的百米处，方游停下步伐，谨慎的后退着。
他感受到了一股阻力，阻碍了自身物质法则的侵袭。
“单个的觉醒者不可怕，可他们一旦联手，法则融合互补下，如果不了解他们具体掌握何种法则，还是很危险的！”
他谨慎的落在地面，物质法则卷动泥土，眨眼钻入地下。
“被视之法则锁定，你跑不了！”姬无虚盯着方游深入地下，没有急着追击。
一旦被视之法则锁定，除非有相应法则克制，否则不可能甩脱。
而视之法则与预知法则配合，他们能随时对方游展开袭击。
刚才的袭击之时开始，目的只是为了知晓目标有哪些手段，好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准备。
......
阴冷潮湿的地下通道中，不时有蟑螂蚂蚁爬过。
斯拉泽杵着骨杖，取出打火石，摩擦之下的火焰溅落在通道壁上挂着的油灯上，视野不由得为之一亮。
“大祭司...我...我...”跟在身后的部落少年脸色惨白，显然刚才的炮击吓着他了。
“我不是故意带他来见您的，他...他是魔鬼，迷了我的心智，大祭司...”
他语无伦次，手足颤抖，已经想到了来自族内可能的刑法。
部族的刑法原始而又森严，只是想想都让人惊惧异常！
“安静点！”斯拉泽抬手制止了少年的话语。
他没有责怪少年的意图，毕竟不是谁都能承受来自外界的诱惑，也不是谁都能在犯错之后勇敢担责的。
现实不是传记童话，大多数人在发现自己犯了重大错误后都会下意识找理由遮掩，第一时间勇敢承认错误并且愿意接受任何处罚的少之又少。
而自家部落文明程度较低，族人素质不高，眼下这小子不想着杀自己灭口就算不错了。
斯拉泽沉默着加速在地道内行走，打算寻得当代酋长，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有外人携重火器而来，蹲点偷袭那戴着小丑面具的男子，明显是预谋已久，酋长他真的不清楚吗？
至于让腿脚灵活的部落少年前去询问...
可得了吧。
鬼知道这小子会不会为了撇开责任胡说八道！
地道越走越狭小，有些地方的油灯难以点燃，只能摸黑前进。
好在斯拉泽经常来往通道中，对各种路线颇为了解，即使摸黑也不至于走错道路。
几分钟后，两人走入通道的某处拐角，斯拉泽尝试打火，可此地太过潮湿，几次都没能成功。
考虑着要不要继续摸黑前进，可忽然间听得身后少年呼吸粗重的不少。
“缺氧了吗？”他心中一动，担忧的转头望去，却见黑暗中少年脸部呈现出从未有过的狰狞轮廓。
呃...
“这就生出恶意了？”斯拉泽内心哀叹，也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
自己并未打算责怪对方，可对方迫于族中刑法居然要下此狠手！
头顶处闪过雪亮锋芒，在黑暗中甚是霎眼。
他下意识举起手中骨杖格挡。
可少年力气极大，他年老体衰，哪里是对方的对手，眼看就要被这看着长大的少年斩杀当场，死的可悲又可怜。
“吾命休矣...”他感受着手臂被巨力撞击到骨折，心中生出了明悟。
将死之际，他眼中忽然有些恍惚，看到了刺目的白光。
“呃...难道我的归宿是天堂，世间真有神明？”
“不信神者，死后反而能得见神明？”
思绪乱涌间，一个熟悉的小丑面具出现在他眼前。
“斯拉泽先生，是不是不相信自己还活着？”
“是你？”
斯拉泽惊愕睁大眼睛，看着通道内如刺目的圣洁白芒，看着倒在地上痛苦捂着断臂满眼惊恐的部落少年。
恍惚间，他忽然觉得，这世间真有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