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在秋末突然炎热起来的天气里,稻妻从清晨起就躺在门廊下面,贪婪地汲取木地板上那点凉气。

    卡卡西戴着一顶大草帽,从那小小的菜园里把青绿的辣椒揪下来。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年从菜场里买不到菜给稻妻留下了什么阴影,总之后来她变得很喜欢在家里种菜,只是这几年她越发地惫懒,照顾菜地马马虎虎的。但实际上卡卡西也不太舍得让她受这个罪,累且不说,光是顶着这太阳走一圈也够人受的了。

    卡卡西抹掉汗水,见她又在门廊下翻了个身,重新挪了位置。

    “热的话,就进屋去吧。”他说。

    “不要,”她懒洋洋地说,“我要在这里和你玩。”

    看着她拉到膝盖以上的睡裙和细细吊带边的大片肌肤,卡卡西搜寻着全部青椒,把那些还没成熟的也摘了下来,这样就能多在菜地里耽搁一会儿,减少与她近距离接触的时间。

    为了方便她能随时在凉凉的地板上滚、躺、坐,他每天都要擦一次地板。实际上用出影fen□(身)之术可以更快地做完这些事,但他从来不用。他需要不停地给自己找事情做,以便用“忙碌”的理由拒绝稻妻的亲近。

    在他扮演着父亲的时候,稻妻对“卡卡西”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十二三岁的时候,而且逻辑自洽地认为“卡卡西”已经升作上忍搬出去住了,现在家里只有她和丈夫两人,才会穿着清凉,无所顾忌地随性自在。

    起初她不止一次地想跑去上忍宿舍看望“卡卡西”,最后被琳以卡卡西外出修炼的理由说服了。

    “是有□□的那种修炼吗?”她问。

    “□□?”琳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卡卡西听懂了,她指的是通灵兽。

    “是的,”他顺着她的话说道,“卡卡西需要在妙木山修炼一年才行。”

    稻妻顿时担忧起来:“他能在那里吃一年的虫子吗?”

    妙木山的修炼需要吃虫子吗?卡卡西和琳面面相觑。

    “只是修炼,不用吃虫子的。”琳安慰道。

    稻妻却非常肯定地认为“卡卡西”要吃虫子,还想去托自来也给卡卡西捎些食物过去。

    从她后来的言谈中,他发现她竟然一直觉得“卡卡西”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这使他一面为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之重要而感到惊讶和幸福,另一方面又感受到了浓烈的苦涩。

    她时不时去“卡卡西”的卧室,擦掉那并不存在的灰尘。天气凉快的时候,她还会扯着他出门,给儿子添置衣服、书籍和时下流行的男孩子喜欢的游戏卡牌。

    他担忧有认识他们的店主会无意中说出他的身份刺激到稻妻的情绪,常常过度紧张。然而这种担忧是多余的。

    稻妻长期不怎么出门,没什么人认识她。而他自从摘下面罩后,收获到的也只有或羡慕或着迷的目光了。于是毫无波澜的渡过了仅有的几次出门。

    卡卡西收回思绪,躺在廊下的她已经睡着了。

    他没有搬动她,而是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厨房,花了很久准备午餐。直到稻妻自己醒来,他还没有做完。

    “你做了墨西哥菜?”

    她走进厨房,惊喜地看着餐桌上的玉米小饼:“这东西做起来很麻烦。”

    卡卡西不知道什么叫“墨西哥菜”,他只是学着她做了那种很辣的特色菜,想让她心情好点。

    稻妻夹着玉米片蘸酱料吃,感觉辣椒不够辣让酱料失去了灵魂,但因为里面加了很多番茄,所以吃起来也不错。

    “很好吃。”她夸赞着,牵住了他的手,带着他摇晃起来。

    卡卡西仔细分辨着她哼出来的怪异曲调,发现自己一个词也听不懂。但是那种快乐又慵懒的感觉却很感染人。

    这是能让人想起夏日的调子。

    他配合的随着稻妻晃动,她扬高他的手臂轻快的转圈。他从不知道她可以转这么久,久到他开始担心她会不会眩晕。

    “转不动了。”她喘着气笑道,在最后一圈时旋进了他的怀里。

    卡卡西接住她,尽可能只碰到她的手肘和肩膀。

    稻妻却拉着他的手往下移,让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腰。然后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卡卡西只是僵硬了一瞬,便不由自主沉浸在了这涌动的情愫中,跟随她的脚步慢慢地摇晃。

    稻妻踮起脚尖,仰头靠近他的脸,在她的嘴唇快要碰到他时,卡卡西突然反应过来,自然温柔地错开了。

    “先吃饭吧。”他放开她,走到餐桌边把筷子又摆了一次。

    稻妻疑惑地看着他,露出了有点受伤的神情。

    卡卡西避开她的目光,自顾自地坐下来吃饭。

    稻妻也不再说话,直接用手拈玉米片吃。

    卡卡西抬头看了一眼,心道如果是父亲在这里,一定会让她先去洗手吧。随后又想,如果是父亲在这里,稻妻根本就不会做出用手抓食物的行为。

    究竟是记忆混乱让她的自控力变差了,还是说即使她已经分不清旗木朔茂和旗木卡卡西,但在旗木卡卡西面前,她潜意识中也比在旗木朔茂面前更放松?

    卡卡西感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妙。他在不自觉地猜测她每一个行为的动机和意义,而且还乐此不疲。他以为自己已经走进了深渊,没想到还能继续下陷,没有尽头地越陷越深。

    【我该怎么办。父亲。】

    【父亲离开家的那天,到底想要和我谈什么呢?】

    虽然清楚一定是关于他对继母不正当情感的事,但父亲会怎么和他谈,他想象不出来。也许他应该多信任父亲一点,也许父亲真的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也许他应该早早地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向他寻求帮助。

    旗木朔茂可能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但卡卡西的父亲绝不会放弃卡卡西。

    现在不会再有人拉他出来了。

    这炙热的岩浆迟早会喷发,将他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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