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坦白局

    这一场架打的并不久,所以回去的时候比往日做任务早了许多,但即便如此往日的纪从薇在这个时辰也已经睡着了,可今夜屋内的灯还点着。

    他加快了脚步回到房间,第一眼却没再床上看见人,他心里咯噔一下,随后转身见到她缩在墙角蹲着,将头埋在双臂之间。

    萧苏恒松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蹲下:“怎么了薇薇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听到声音纪从薇抬起头来,萧苏恒却发现她似乎哭了,他有些紧张起来:“怎么了?怎么哭了?是哪里受伤了?还是今日练功太累了?”

    见他一脸关切,纪从薇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脸,然后摇头:“我不知道,可是我心里好难受。”

    萧苏恒不明所以,他只是将纪从薇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发生了什么事,你心里这么难受?”

    “你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她头埋在萧苏恒的怀里,说话有些闷闷的。

    萧苏恒不解:“没有啊,怎么会这么问?”

    纪从薇动了动身子离开他的怀抱,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件事情,许是因为他是自己丈夫,容不得别人沾染,纪从薇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只要她想要,你人也可以给他,这是她亲口和我说的,萧苏恒,你晚上常常出去,我从未过问,我知道你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可是,你不能这么对我,如果娶了我让你为难让你得不到满足,你大可给我一封休书还你我自由。”

    他大约猜到纪从薇见到谁了,故意让纪从薇误会是宁月会干的事,她常常会因为让自己高兴,去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薇薇,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请你相信我。”萧苏恒站起身想要上前,可纪从薇却后退了一步,不过她靠着墙,这一步并没有退出多远。

    萧苏恒也不敢再上前,只是说道:“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但我可以保证,我从未碰过任何女人,如果说谎,天打雷劈。”他说着举起三根手指。

    纪从薇见他神色坚定,不像是在说谎,她也想是不是自己太独断了,于是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消失的夜里都去做什么了吗?”

    如果他能立即说出来,纪从薇就会相信他,可偏偏他犹豫了。

    纪从薇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多问。”她迈步走到床边,萧苏恒跟了上去,却见她拿走了自己枕边的书:“我会给你无限自由,绝不会过问你任何事情。”

    然后她就这么的走出了门外。

    萧苏恒看着她那决绝的背影,心里仿佛被掏空般的死寂。

    原本今夜他赢了藏锋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可为什么他的开心却又如此的短暂,他真的不配拥有快乐吗?

    萧苏恒缓缓闭上眼睛,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外冒,顺着眼角往下滑落。

    深夜的风十分喧嚣,萧苏恒站在屋内有些冷了,他缓过神来快步冲向门外:“薇薇。”

    他想好了,告诉她,全部都告诉她,即便有危险也要告诉她,若是有人伤她,他就护着,有他在就行。

    他在秋千上找到了纪从薇,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那,靠在绳子上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苏恒跑了过去,然后缓步走到她身侧:“薇薇。”

    纪从薇没有理他反而闭上了眼睛。

    无视比恨更加伤人。

    萧苏恒一把将其拉起抱在怀里,纪从薇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松手。”

    “不,薇薇,你听我说,我告诉你,我全部都告诉你。”听到他带着哭腔的声音,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纪从薇没再挣扎,只是垂着手任由他抱着。

    萧苏恒把自己的曾经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将自己满是伤痕的心再次划开,将鲜血铺在她的眼前,然后一点点重新缝合。

    纪从薇听着他颤抖的声音,从悲伤到愤怒再到不甘,母亲的虐待,对亲情的执念,新任影阁阁主的猜忌还有那遍布天下的敌人,以及从未被理解和爱过的萧苏恒。

    纪从薇缓缓抬起了手,搂住了他的腰,无声地泪从眼角滑落。

    “你是因为救我才答应她的要求,而我却猜忌你。”纪从薇的声音很轻,她突然很心疼萧苏恒。

    她不敢想象,连母亲都不喜欢的孩子是如何能长大的,至少她儿时的回忆是快乐的,所有的痛苦也都是长大后才经历的,她可以依靠着童年的快乐来治愈自己那并不算坎坷的人生,那萧苏恒呢,维持他活着的信念是什么?是求生的本能吗?

    怪不得初见他时,他是那么的瘦,那么的憔悴,原来他一直都在折磨中长大。

    新任的影阁阁主继位时,他才八岁,他在阁主手下讨生活,如果太弱则会被折磨死,可是太强,又会遭受忌惮,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努力长大,努力习武,想必他如此锻炼武艺,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吧。

    纪从薇抬起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着,他眼里含着泪水,是往日从未见过的模样,叫她莫名心疼:“萧苏恒我想回答你之前问我的问题。”

    “什么?”

    “我喜欢你。”

    萧苏恒愣住,随后他笑了,一边哭一边笑。

    “我有点不敢相信。”他弓着身子将头埋在纪从薇的肩膀。

    纪从薇歪过头再提耳边轻语:“我喜欢你,纪从薇喜欢萧苏恒。”

    他身子在抖,纪从薇知道,他在哭,再极力克制却怎么也克制不住,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没有人喜欢他,他受到的都是厌弃与厌恶,可如今,他终于拨开云雾,纪从薇喜欢他,他心里最爱的那个人喜欢他,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纪从薇的肩膀被他哭湿一大片。

    他这二十年流的泪加在一起都没今晚的多。

    他们俩回到房间后,萧苏恒鼻子还有些发酸,可看到纪从薇肩膀的泪痕,他却有些不好意思了。

    纪从薇吹了蜡烛,当着他的面将衣服脱了,她不知道,萧苏恒的夜视能力很强,因此他看的很清楚,萧苏恒喉结滚动哑着声音说道:“薇薇,其实我看得见。”

    “什么?”

    “我的视力很好,即便没有灯,我也看的见。”

    纪从薇一怔,想要拿衣服的手突然有些僵硬,那这段日子晚上吹灯脱衣服岂不是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僵硬的回头,那表情似乎凝固在了脸上:“你是在逗我的对吧。”

    “看的见,我知道你锁骨下方一掌处有个痣。”他说的很委婉,其实就是胸口上方。

    “啊——把眼睛闭上。”

    萧苏恒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纪从薇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偷偷靠近萧苏恒见他闭上了眼睛,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赶忙将衣服穿好,然后道:“好了睁开眼睛吧。”

    萧苏恒这才睁开眼睛,他也没说什么,见到纪从薇坐在床上后,也脱了衣服这不脱衣服还好,一脱衣服才意识到,自己胳膊受了伤,没有及时处理,现在伤口和衣服粘在了一起。

    他有些吃痛的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纪从薇在黑暗里问道。

    他本想说没事,可想到袁鹤与沈婕杉相处时的情形,他立即改口道:“今夜和袁鹤的比试受了伤,回来时忘记处理了。”

    纪从薇赶忙从床上下来,重新点上蜡烛,看着这可怖的伤口,纪从薇也跟着肉疼:“你……你有没有药。”

    “有,在那,左手边第二个抽屉。”萧苏恒指着屋内的柜子,那里有药但是不常用,只是放在那,他一般会在书房内处理还再回来,只是今夜见灯亮着,有些担心,先过来了没处理伤口。

    纪从薇将药翻了出来,给他一点点包扎好。

    他一直看着纪从薇的脸,很认真,包扎好时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什么也没说。

    纪从薇将盒子收起,转身才发现他半边衣服已经脱了,留下结实的半边身子。

    没想到平日里穿着衣服看不出多有肉,这衣服一没了,倒是看的真切。

    纪从薇看的有些出神,就连萧苏恒转头与她说话她都没听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露出茫然的表情问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萧苏恒一笑:“怎么盯着我发呆?”

    纪从薇脸色一红:“我困了。”

    她一骨碌爬上床,萧苏恒也起身跟上。

    两人就这么躺在床上,谁也不说话,可谁都睡不着。

    萧苏恒喉结滚动,然后鼓足勇气翻了个身面对着纪从薇:“那我们能不能……”

    纪从薇身体绷直,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不……不能。”

    萧苏恒有些泄气,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他再次躺好,纪从薇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睁着眼睛似乎在发呆,她纠结了一会说到:“不是不能。”

    萧苏恒一听立即转过头。

    “只是你受伤了,还是算了吧。”

    话音刚落,萧苏恒却欺身压了过来,纪从薇大惊失色:“你做什么?”

    “一只手也行,薇薇这点伤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我……”他越靠越近,纪从薇脑中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可这一迟疑,嘴巴可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别说纪从薇了,就是萧苏恒那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紧张的看着身下的人,直到她说了一声痛,萧苏恒赶忙停下动作:“对不起,我没有经验,我……”

    他有些语无伦次。

    纪从薇看他紧张的不知所措,不觉有些好笑:“迫不及待的是你,不知所措的还是你。”她抬起手捏了捏萧苏恒的脸,然后勾起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婚前没有人教你吗?”

    “没……我没好意思看。”

    纪从薇豁出老脸,直接说:“我有人教,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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