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孔文龙就把那个旧货带到了画廊，请陈嘉欣帮忙在医院消毒。陈嘉欣说：“你媳妇真是能屈能伸，现在好会过日子，知道给你省钱了，她才会买旧货，你好福气啊。”孔文龙说：“我先代我媳妇谢谢你，你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我会记住你的好的。”
    陈嘉欣说：“小事一桩，不值得你这么感恩戴德，我到医院先给你在消毒柜消一遍毒，再用紫外线烤一晚上，就差不多了。不过你还是不要再让她买这些衣服了，毕竟是要和身体接触的东西，总是对人不好的。”
    孔文龙说：“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没有下次了，太感激你了。”陈嘉欣说：“你要是真的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就好好上班挣钱，给你媳妇买好衣服，别舍不得，男人不能只在外面大方摆阔但对自己的媳妇抠门。”孔文龙笑着说：“好好好，我接受你的建议，我也代赵红玉向你表示感谢。”
    几天以后，陈嘉欣果然把消毒之后的那个皮衣服拿来了，孔文龙带回家给了赵红玉，赵红玉穿上了确实漂亮、洋气，她高兴地对着镜子照了个不停。孔文龙又把陈嘉欣的忠告给赵红玉重复了一遍，赵红玉说：“好了，我知道了，为了美就会付出代价的。”
    孔文龙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女人也真是的，为了美连命都不要了，佩服！”赵红玉说：“女人要是不美了，没有男人喜欢了，那还要命干嘛？”孔文龙是连连咂舌，赵红玉说：“你也别贬低我们女人，你们男人还不是一样吗？你们如果离开了女人，也照样会觉得活得没有意思，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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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栗罐头生意没有做成，孔文龙只好又去画廊上班了，赵红玉说：“生意不好，你一个人不忙也无聊，我跟你一起去上班，还能陪你聊天解闷，万一遇到老外人多我还能帮上忙。”孔文龙就带着赵红玉一起去上班了。
    这天下班后，孔文龙带着赵红玉来到回民街的大皮院路，当时这是整个回民坊上吃饭最火爆的地方。大皮院的东口，正好挨着西京市政府（当时还没搬迁）。一到晚上下班，这里车水马龙，都是赶来吃饭的人群。
    西京的回民对文化教育不太重视，上中学的人都少，能上大学的更是凤毛麟角。他们认为上学是耽误时间，孩子们上个小学会简单数数、算算账就够了，其他都是多余。因为他们世代都住在城里面，也没有耕地可种，就只能开饭馆、卖食品，所以好多食品比汉民做的更出色。像老刘家的腊牛肉、东南亚甑糕、贾三包子等，都是西京市的老字号，名扬全国。
    他们今天要吃的是马林砂锅，也在大皮院东口。砂锅是回民街比较受欢迎的小吃，是把多种食物如蔬菜、豆制品和肉类等放在砂锅容器里炖，再配上米饭等食用。砂锅因为食材丰富而又价格不高的缘故，深受本地人的欢迎，马林砂锅和穆萨砂锅都是回民街比较出名的两家。
    很快，他们的砂锅就被服务员端上来了，因为店家早早就把晚上的用料备好了，像麦当劳那样等客人来了只是简单加工就能完成。孔文龙一边吃一边告诉赵红玉，这里的服务员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就是童工。
    这些小孩大多都是自家亲戚或者西北各省的穷孩子，他们几乎都不上学，大一点就开始帮家里干活，再大了就出来打工。工厂是不会要他们的，只有回民和新疆人的饭馆是他们的选择。当然，饭馆对他们是管吃管住，再随便给一点工钱就够了，远比成年人省成本。他们将来长大了也只有继续开饭馆的路可走，这就是他们的宿命。赵红玉听了也不禁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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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在上班时，孔文龙在钟楼地道口又碰到了一个熟人，他叫“小人”，是孔文龙在家属院小学的同学，他个头不高，却能踢能打，是个名副其实的大闲人，孔文龙听说他因为打架被判了三年牢。小人告诉孔文龙，自己出来已经3个月了，刚才从他们的老同学曲鑫在新城广场开的饭馆出来。
    小人离开了以后，孔文龙感叹起来，工厂家属院普通学校的孩子们能学好的真不多，这个小人一看就又抽上了大烟，一脸的萎靡不振的神情就是犯了烟瘾的表现。他这才出来3个月，照这样子还得再进去。
    然后孔文龙又想起小人说的曲鑫饭馆的事情，孔文龙决定去光顾一下这个老同学的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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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几天，孔文龙带着赵红玉一起找到了这个饭馆，就是在新城广场北边的北新街的路边，是个紧挨着马路的门面。曲鑫亲自给他们炒了两盘菜，三个人就在路边边吃饭边聊起来。
    曲鑫告诉他说：“这个饭馆没什么戏，因为这是一条背街，每天从我这个饭馆门口经过的人就那么多，我几乎都能看着眼熟，能进来吃饭的始终就是那些的人。我就是做得再努力也没有用，只能管着基本生活的收入，想发大财绝对没戏。我已经决定把饭馆转让出去，准备重新干点别的事情。”孔文龙也说：“我现在同样也在找新事情来做，就是不知道该干什么？”
    曲鑫出了一个主意，说：“确实我们现在可以卖气球试一试，这个事我以前做过，有一定的经验，而且不需要多少本钱。”孔文龙一听就觉得挺有意思，便同意和他一起去做。曲鑫又说：“咱们如果只卖普通的气球生意平平，要是能租来氢气瓶，卖氢气球就好卖多了。”
    孔文龙同意了这个要求，他也觉得要做就做好，不怕多出钱。曲鑫说：“我在饭馆里已经赔了钱，因为我刚接手时候白白投入了好多钱，现在没有本钱租氢气瓶了。”孔文龙拍拍胸说：“钱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有我呢，你只管教我怎么弄就够了。”
    赵红玉自打见了曲鑫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她现在对孔文龙的小学同学都不感兴趣，本来她不想见这个曲鑫，但又怕孔文龙跟着他学坏，就陪着他过来看看。曲鑫和孔文龙谈卖气球的事，赵红玉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候她已经听出来曲鑫希望孔文龙出钱和他一起干的意思，她连忙向孔文龙使眼色。
    孔文龙看见了赵红玉的眼色，装作没看见，他一口就答应本钱全都由自己出，曲鑫只提供经验就行。两个人一拍即合，就等着曲鑫把饭馆转了出去，然后来画廊找孔文龙一起做气球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