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眉心一跳，不知道她又想出什么主意：“殿下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且说你答不答应吧。”明月硬起声反驳他，定是不能让他看出她此刻的心虚，不然，可就坏了事了。
至于干什么？自然是要干一些他不能答应的事……
楚尧一会儿看她，一会儿又看看杯子里的酒，只觉得为难极了，明知道她没安好心，却又想着若是新婚之夜缺了合卺酒总不算圆满，只是若是应了她，不知她又会有什么新花样。
明月见他动摇，就要松口的样子，连忙软硬兼施，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眼巴巴地看他：“我的好阿尧，我还能害你不成，你就答应我吧。”
一双爪子扯了扯他的衣袖还不够，婚服都被她扯得松松垮垮的，楚尧一心软，才木愣愣应了她一声好。
少女见他应下，一下子喜笑颜开，只赶紧接过酒杯着急忙慌地与他喝了这合卺酒，生怕他反悔不成。
“诶……”
她这会子又这般着急。
唇边还沾了些刚才喝的酒，晶莹晶莹的，明月看得眼热，上前垫脚亲了他，舔舔唇，舔到满意，才拉着他坐下。
指尖轻轻挑开他的发带，为了搭配婚服，发带特意选得红色的绸带，落在手心更是显得更是艳丽无比，明月看他，一双眼仿佛能摄人心魄，让人沉迷。
楚尧想，她可能又要绑手。
毕竟她很喜欢。
不过下一瞬，楚尧就被这红色发带蒙住了眼，上面残留了她惯爱的苏合香的香气。眼前一片黑暗，脖颈上突然有些温软的触感，不是咬他，是舔舐，舌尖划过颈弯，激得楚尧轻哼一声。
“殿下……”
他的声音软下几分。
原来，这次不是绑手，是要蒙眼。
楚尧想摘下蒙眼的发带，却又想起刚才答应过她——今日，都听她的。
只得忍住，凭着感觉抓住她的衣服。
拽得她的衣服发皱。
“阿尧……”明月捧起他的脸，放肆地亲了亲，才安抚地拉上他的手，“好阿尧，你跟我走……”
“嗯？”楚尧随她牵着手，不知道她还要去哪，新婚之夜难道她不想……？正想着才察觉刚才似乎是被她牵出了寝殿。
走上几步，似是穿过殿前的游廊，吹过来地风夹杂了丝丝缕缕的香，不似冬天，倒似春风拂面，百花盛开。
她的指尖拉着他过去，直走上一会，突然间却松开了。
眼前一片漆黑，楚尧不敢乱走，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开眼前的发带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试探地唤了一句：“殿下？”
却是半晌没人答他。
楚尧委屈道：“殿下，别捉弄我了。”
耳后这才传来她银铃般的笑声，只轻轻解开了了蒙眼的发带，随手挂在门前落了雪的树梢上，嫣红似血：“我可不是捉弄你。”
楚尧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眼前的场景，才看过去，只是这不是书房么？不知她是课业有何不懂之处，要这时候把他引到这来。
“殿下？”
明月笑着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只把人推进屋来，再从偷偷里面锁上，点上了屋里的灯。
“殿下要这时候看书？”
明月点点头，只是一阵翻箱倒柜。楚尧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多点了盏灯，为她抬了照得更亮些。
她知道他常看书，这书房也特意建得宽敞又舒适，只是装修风格，颇像学宫，连桌椅都是按了学宫的款式来，看了便能想起陪她念书的时候。
前些日子，从连州回了上京城，明月就派人把他书房的一应东西搬了过来，此时装得满满的。
一旁的书柜里装满了的字画和珍藏的书籍。
楚尧看她翻了又翻，才从里面抽出一卷画来，又拾出几本书来。
看她找得认真的样子，楚尧不禁疑惑。
原本她让他今日都得听她的，还以为又是让他做什么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想来倒是他多想了。
殿下，不似以前那般爱玩闹，也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了。
“殿下，要找哪本书？让我来找便好。”
楚尧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想上前帮忙。
“不用，我就要找完啦！”明月埋头找书，直到翻出几个艳红的本子才停了手，笑嘻嘻地把刚才的翻出来的东西都藏在身后。
把刚才找出来的画，抽出来在桌案小心翼翼地摊开，上面是广阔地江河大海，不见边界，鱼儿自由地游来游去，只随着风浪去往任何想去的地方。
“阿尧，你看它们可以去得更广阔。”
而我们，也终于在一起了。
“我知道。”
明月翻出她身后的本子：“你看，这是我先前补的课业，你那时候正生我的气，一直都没有看。”
楚尧细心地翻了翻，想起这是她第一天上课时给她留的课业，他还特意嘱咐她，只她不过转头就溜出去玩，忘得一干二净，第二天还因此被阿父斥责，那时她说她会补上，她以为她就嘴上一说，竟不知她还真的写了。
楚尧看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看着他，瞳孔出映衬他的身影，满是倾慕之色：“殿下，今日你我成婚之日，还是回寝殿歇了吧。”
若是看课业，以后他日日给她看，也不是不可。
明月眨眨眼，主动靠过来抱住他，偷偷解了他的腰带：“我不要回去，我就要在这里……”
楚尧不理解她何意，只捉住她要作乱的手：“哪有大婚看一夜书的？”
“我何时说要看一夜书？我分明是要与你在此……春宵一渡。”明月得意地推他坐倒在案边，跨上他的腰。
读书之地，一向讲就个清雅，圣贤，哪能在这做这些事，况且，这里那么像学宫，实在是……令人羞耻。
“殿下，不可！”
还没坐稳，明月就被他掀下了身，差点儿闪了腰。
“殿下，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不…”不等她拒绝，楚尧便要拉她回去，只是走到门前又顿住，看看眼前的锁又幽怨地看她。
她是何时锁的门？看来这人不是一时兴起，是早有预谋。
明月乖巧地舔了舔他的下巴：“阿尧，你就依我一回嘛！”
楚尧无奈地看她：“殿下，钥匙在哪？”
“不知道放哪了……”
明月脸红红的，像一只无辜地小兔，只举了戒尺递给他：“今儿，许你罚我。”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