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下一刻就是分离,萧慎归队的时间到了,冯思橙也要尽快安排好穆珠一家把车开回厂里。
再不回去她怀疑厂长他们都要炸了!
“你厂里的地址给我记一下,等我常驻地址稳定了我写信告诉你,我现在还没有常驻地点。”
“行。”冯思橙干脆的报出通信地址。
“…………你现在在新市钢铁厂当司机?不是在罗源县食品厂吗?”
“嗯?你怎么知道?我原来在是在那。”
“那个,你不要多想,你不是在韩家村后山救了我嘛,为了报答你,我就托战友多照顾你一些。”谁知道周正南那家伙这么不靠谱。
“战友?谁?”
“周正南罗源县武装部周部长,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找他,他跟我关系很铁。”
原来是他,她记得当初她就是面前重伤的人和几个间谍丢到周部长家的。
想到她们现在的关系,冯思橙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早知道当初丢的轻点了。
“成!”不管用不用不到这条关系,总归是男人的心意,冯思橙答应的爽快。
听到她的回答,萧慎舒心的笑了,他喜欢她的态度,与时下扭捏内向的姑娘完全不同,这让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变的更近了一些。
两人都不是墨迹的人,各自有任务在身,冯思橙把钱票交给吉日拉,并且留下通信地址,告诉他们有什么事可以联系她,辞别千恩万谢的吉日拉一家,把车找个地方洗了洗,她又重新出发了。
这次日夜不停,饿了就撕一块烤鱼吃,除了生理问题不得不停车解决,这条需要三天两夜的路愣是让他一天一夜走完了。
凌晨到达钢铁厂门口的时候,大家还都没了来上班,门卫大爷也在打瞌睡,冯思橙也没急着叫醒她,车门一锁,她趁着上班之前回家快速烧水冲了个澡,拿钱买了八个皮薄肉多的大包子,三两口一个,不到十分钟全部吃完,还能叫碗豆浆溜溜缝。
这一路可把她给饿坏了,她的身体需要多重营养,光靠鱼肉显然远远不够的。
“老魏,我没看错吧,那……那不是咱们厂的车吗?”
“哪儿呢?”
“那儿,就皂荚树边上,你仔细看,有个车屁股不是?”
“嗯?好像真是!走,咱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走走走。”
厂长姚旭东拉着副厂长魏广,年龄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一路小跑,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两人的眼睛也越来越大。
“这……这……”姚旭东已经吃惊的说不出话来,眼前这辆车伤痕累累,依稀可以看到炮火的痕迹,后车箱锁插还有发黑的血迹。
魏广的手有点抖,连坚硬的汽车都被毁坏成这个样子,他可以想象老黄和石林究竟遇到了多么凶险的事。
“老魏啊,老黄和石林,都是咱们厂的英雄,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魏广含着泪点头,冯思橙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白发丛生的老者,一脸伤痛的看着汽车的样子。
“厂长,副厂长,我回来了,幸不辱命。”
姚旭东和魏广回头,发现是他们厂唯一的女司机,同时也是年龄最小的一位。
“小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路上没遇到什么难事吧?”
“没有,挺顺利的。”
“你这个小同志胆子太大了,不过这次做的不错,这样,小冯同志,你今天把车开车库里就回去休息吧,连轴转这么多天,想必你也累了。”姚旭东手指隔空点了点她,眼里有欣赏有担忧。
“是。”
姚旭东满意的点头,再次看了眼运输车,背着手与副厂长一起进入厂里,进行每天的早巡查。
目送比离开时见到的老了不少的两位领导离开,冯思橙的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车开进车库,里面的气氛更加低迷沉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心事重重。
她原本想打听一下老黄的情况,奇怪的是没找到董师傅的身影,其他人的样子她也没找到张嘴的时机只好回去,想着等过两天找机会再问问看。
还没等她等到机会,第二天厂里通报了老黄的死讯,他最终还是没能撑过去,于昨天夜晚抢救无效,永远离开了。
站在人群的中间,冯思橙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默默地离开回到停车场,拧干一条毛巾开始细细的擦洗车辆。
这辈子的环境太安逸了,除了遇到偶然情况,一辈子都可能无风无浪,平平顺顺的过去了,可上上辈子的她见过的生死何其多。
修炼之途,用现在的话来说广纸上谈兵,闭门造车是不可能成为高手的,而且修炼一途耗费资源无数,就算是他们家大业大的冯氏家族,资源也是常常不够用的。
斗争,流血,死亡。
到她第一次穿越之前,她以十六岁,八十八场无败绩名扬明光城,吸引了各方强者来挑战。
…………说真的,现在想来当时真的好累啊,平均一个月要打两场,重点是很少有能一两天结束的,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自己这么乐此不疲,越打越精神。
见多了生死,她对生命的态度是没死之前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会拼尽一切努力挽回,但结果无法改变的话,就坦然接受。
葬礼办的很简单,现在一切从简,不允许大操大办,老黄家也没大办的底气,家庭支柱刚刚去世。
冯思橙也去了,跟老董他们一起,董师傅早就回来了,比她早两天,真是一直请假没来上班,好像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直到其他司机接连请假,她被请到厂长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比她想的还严重。
“小冯,坐。”魏副厂长到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坐在办公桌里面半天没说话。
冯思橙进来的时候有点渴,一杯水两口就没了,等了半天魏副厂长一直拧着眉,也不说话。
她还挺渴,为什么不说话?
“魏厂长,我能再喝杯水吗?“
“啊?哦,你喝你喝。”说着起身提着藤编水壶就打算给她倒一杯,谁知听到厂长同意,冯思橙起身打算自己倒的,哪能让领导给她倒水,这点眼色她还是有的。
上辈子工友女儿提点过她好几次呢。
两人都想拿水壶,魏副厂长的距离更近,他提着水壶正举起来的时候,冯思橙的手也我碰到了水壶,力气太大,水壶一下子从魏广的手里掉了下去。
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快的魏广根本没反应过来,水壶已经被小冯接住,她还从容的倒了杯水,又把壶放了回去。
魏广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壶塞,又看了看对面的年轻女同志端起对他来说颇烫的水一饮而尽。
魏广:“………………”他想说什么来着。
连喝三杯水,总算缓解了渴意,冯思橙这才有心思关注魏厂长叫她来的目的。
“冯同志,厂里现在有批货要送到那边龟仙岛,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吗?”
“没问题,什么时候出发。”
迟疑了下,魏广还是说道:”小冯,那个,你也知道黄大志同志和石林同志的遭遇,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节哀?”
魏广噎了噎,这女同志是不是哪里不大对劲,节哀是能给他说的话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里有人…………呸呸呸。
“节什么哀,节哀,少乌鸦嘴,我的意思是,你不怕路上有什么危险吗?”
“没事,遇到了,还不知道是谁倒霉呢。”
豁!好大的口气!她哪里来的自信?
魏广仔细观察了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女同志也太瘦了,那手腕子看着比他十岁的小孙子的还细。
“唉!算了算了,你先出去吧,我再跟厂长讨论讨论,做做其他人的工作。”哪能把压力都压在这么年轻女同志身上啊。
“魏厂长,听您的意思其他司机都不愿意出车?”冯思橙惊讶的问,不至于吧,她不是听说以前也有跑车出问题的,也没见给她说的司机抗拒出车。
“实话不瞒你,那伙伤了老黄他们的敌特跑走了几个,最近全国路上都不太平,昨天交市也有两名司机在路上被抢劫杀害了!”
冯思橙皱眉,这么猖狂?
“难道公家不管这些事吗?”
“管,怎么不管,但是那些人都特别狡猾,熟悉作案时的地形,部队和地方武装联合仍然没能抓住他们。“
“都是被枪杀的吗?”
“什么?”
“我是说交市那两名司机也是被枪杀的吗?”
“那倒不是,现在全国禁枪,实行互相监督,举报有奖的政策,有枪的人不多。”
“魏厂长,送货我可以去,但是有两件事我要确定下。”
“小冯,这件事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你…………”
‘啪嚓’
魏广张张嘴,脑子一片空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看看桌子缺的一角,再看看‘柔弱’的小冯同志手指捏的那一块巴掌大的木料,懵了…………
“还要我再演示一下吗?”冯思橙看魏副厂长一动不动,以为他没看清,还想再展示一下。
“住手!”
‘叩叩’“老冯,你喊什么呢?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进来了。”
姚旭东端着搪瓷缸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古怪场面。
“怎么了,小冯你怎么手里捏着老大块木头干什么的?哦,是老魏的桌子坏了吗?”
魏广腾的站起来,三两步关上门,把老搭档拉到桌子里坐下,指着冯思橙激动的说:”老姚,你看,小冯这个同志十分了得。“
为了给姚厂长表现出自己了得的样子,冯思橙把指间两三公分厚的三角板,‘啪’的一声,捏的稀碎,一点点搓到办公桌上。
姚旭东:“………………”瞠目结舌!
魏广:“………………”惊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