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儿,是你吗?”韩启龙率先开口。
赵峥叹了一口气,他感觉到韩旭意识之中的不舍。
“可怜天下父母心,就当是给你们最后的告别吧。”赵峥心道。
说完,他就退出意识深处,让韩旭的意识显现。
韩旭眼中的从容忽然消失,变得惶恐和畏惧。
他哆嗦着身子,扑通一声软倒在地。
看到熟悉的儿子回来,韩启龙赶忙上前两步想要搀扶。
但他马上缩回手,背在身后,用严父的语气说道:“看你像什么样子,赶紧起来。”
韩旭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只能深深给韩启龙鞠了一躬。
“你这是什么意思?”韩启龙感觉那一刻,他跟儿子的距离更远了。
“父亲,原谅儿子不孝,不能护您左右了。”韩旭此刻已经以泪洗面。
“你这是什么话,你年纪还小,能力又这么弱,能上哪去?就在我身边待着吧,我自会护你周全。”韩启龙挥手道。
韩旭摇了摇头,委屈道:“来不及了,父亲,我希望你尽快下令,通知家族,将我逐出韩家,断绝一切往来,否则韩家不保。”
韩启龙大惊失色,慌忙问道:“真的是你做的?”
“是我,也不是我。我也说不清楚,父亲,听我的吧,让我最后为你做一件事。”韩旭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韩启龙痛彻心扉,他知道,韩旭这是在交代后事啊。
“别说傻话,有什么事,我给你兜着。”韩启龙心软了。
“兜不住了,我杀了卢新达,杀了那么同学、老师、还有守城兵,没人能救我了。”
“唉!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啊!”韩启龙也不端着了,心中有些懊恼。
他平时对韩旭不管不顾,偶尔见面也多是呵斥。
也许正是他这种作为,才铸成韩旭犯下大错吧。
“先别着急,等我想想办法。”韩启龙也乱了。
杀了卢新达,那可是卢洪唯一的孙子。
他要搅和进去,恐怕也难逃一死。
正如韩旭所说,整个家族恐怕都会被牵连。
“别想了,来不及了,等卢洪回来,一切都晚了。”韩旭劝说道。
韩启龙不想放弃这个唯一的儿子,但现在又能怎么样呢?
二人沉默许久,院子中只能听到韩旭哭哭啼啼的声音。
韩启龙被哭得心烦,低声喝斥道:“哭什么哭?哭能解决办法吗?”
“父亲……”韩旭憋了回去,委屈道。
“也罢,大不了我和卢洪翻脸,也要把你维护下来。”韩启龙还是没能下狠手。
就在此时,院门忽然被打开。
长老以及一些高层在韩熙荣的带领下,闯入韩旭的小院。
“你们都知道了?”韩启龙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启龙,我们信得过你,才把族人的命运交给你。没想到,你竟然想为了你这个废物儿子,葬送我们整个韩家!”其中一个长老说道。
其他长老纷纷附和,大骂韩启龙因小失大,鼠目寸光,不会顾全大局。
却没有人想到,他不仅是族长,还是一个父亲。
韩启龙扑通一声跪在众多长老面前,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要为难一个孩子。所有罪过由我来背。”
“你糊涂啊!为了他,值得吗?”
“值得吗?我早年丧妻,就留下旭儿这么一个孩子,这也是我的骨肉,我不管谁来管?”韩启龙一脸悲戚。
长老们面色阴沉,其中一个长老说道:“你儿子的命是命,其他人就不是吗?他犯下如此滔天罪行,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该,但也不该,如果他受到公平待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韩启龙不甘心道。
“那是他自己不争气,不然其他努力的孩子又该怎么说?那就公平吗?”
“我不管,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还是族长,我连自己儿子都照顾不好,我还配为人父吗?”韩启龙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说道。
“那就别怪我们执行家法了。”
“诸位长老,我愿意辞去族长之位,甚至我可以以死谢罪,只求你们放了我儿一马。”韩启龙软语相求。
“不可能!”长老们摇头,在他们看来,韩旭必须死。
“那就战吧!”韩启龙说着,冲向长老。
他还不忘对身后的韩旭说道:“旭儿快跑!”
韩旭慌乱之下正要逃走,却被韩熙荣给拦了下来:“你哪都别想去。”
说完,一脚踹飞韩旭。
韩启龙转头想去救,却被长老们拖住。
“求你了,你出来啊,出来帮帮我父亲。”韩旭在脑中喊道。
赵峥说道:“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掺和进来不太好吧?”
“求你了,我愿意奉上我的所有,只要你肯帮我。”韩旭焦急道。
“你没什么我好贪图的,而且我想要都会自己去拿。”赵峥说道。
韩旭心中被绝望充斥。
赵峥话音一转,说道:“但看在你们父子情深,让我极为触动,就勉为其难帮你们一次吧。”
说完,韩旭手上出现灰黑色火焰,他试着把火焰打出。
一颗拳头大的火球朝着韩熙荣飞去。
韩熙荣感觉不到火球上有念,随意放了一个水幕阻挡。
可他没想到,火球竟然直直穿过水幕,打在他胸膛之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团大火把他包裹,直接化为尘埃。
韩旭心中狂喜,手中火球向众长老射去,帮他父亲解围。
“旭儿不要!”韩启龙看到韩旭的表现,心中大惊。
看他竟然朝长老出手,赶忙出声制止。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现在能力突然膨胀,他要把所有积怨,全都发泄出来。
火球四处飞射,长老们躲得过的身受重伤,躲不过的当场身陨。
韩启龙也退出战圈,远远看着不敢上前。
他们的吵闹声引来其他家族弟子围观。
韩旭杀完长老,又把目光聚焦在家族弟子身上。
“韩旭!你疯了!”看到他把目光盯向别人,韩启龙连忙出声制止。
他之前虽然和长老翻脸,但彼此都极为克制。
没想到韩旭刚上来就痛下杀手,对谁都毫不留情。
可韩旭已经杀红眼了,这可比虐杀乞丐痛快多了。
他抛开韩启龙,腾空而起,向着韩家宅子不停的发泄着情绪。
韩启龙在这一刻心如死灰,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看到韩旭愈加疯狂的表情,韩启龙做出决定,朝着火球迎头撞了上去。
韩启龙身死。
“不!”杀疯了的韩旭恢复一丝清明流出血泪,但他很快再次沉沦于强大的力量之中。
他更加疯狂的杀戮,把目标盯向整个卢洪城。
赵峥也没想到,韩旭竟然疯狂到这个地步。
这应该是他常年受到欺压所带来的后果。
他的父亲若在,还能唤醒他的一丝理智。
但当他的父亲身死,他就彻底化身成失去缰绳的疯狗,陷入无尽的疯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