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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表象都是假象

    之后的事情似乎一下子就顺利起来,我竟然还收到了几个民办学校的试讲通知,在跟学校负责招聘的老师深度交谈后,有几所学校也对我表示了兴趣,我不禁心中有些小窃喜,好歹我从别人选我过度到我选别人的境界,唯一让我纠结的便是我该选那所学校好。民办学校是当时新兴行业,学校一般都选址在偏市郊的位置,交通都不大便利,当然这也是形势所趋,市区地价多贵,一般都是些老牌的名校占据,民办学校分不了一杯羹。当然学生素养也是需要考虑的一个方面,若是学生素质太差,学生不好教,那也是遭罪的一件事情,学生素质又跟家庭环境和社会环境有很大关系,若是学校坐落的社区家长群体都是高知层面的,相对学生素质要好很多,若是学校坐落的社区是拆迁户,那可就不好说,碰上搞事得家长,哪怕只有一个,也头疼死老师。所以我留个哥心眼,在参观学校得同时,也顺便逛了一下周边得小区,看看白天周边小区里闲逛聊天的居民多不多,嘴碎不碎,爱不爱打听,若是有这种情况,我基本就不考虑这所学校了,我感觉我很鸡贼,其实这都是以往毕业学生的经验之谈,口口相传下来的。

    班上的同学似乎都有了好消息,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憧憬,脸上的笑意也浓了许多,连带着老师们也替学生们高兴,一派和和乐乐的画面。多情才子不愿做教书匠,他跟报社投了简历,觉得那才是发挥他才华的地方,不过似乎吃了闭门羹,反倒消沉了些。他的那个迷妹也就是我曾经的彪悍室友心疼不过,据说从教育局宣传科搞来一个名额,多情才子才渐渐笑开颜,据说毕业之后跟彪悍室友从同学升级为同事,大家都笑话他俩啥时好事成双,正真成为一家人,彪悍室友难得得羞涩了一下下,她倒是一如既往得一往情深,我是大写的服。

    十月就这样过去,十一月就这样来了。十一月是这座大城市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天又高又蓝,空气又干净又清爽,呼进肺里的每一口空气仿佛都别样得清新,令人神清气爽,我最爱这个时候的大城市,觉得走在马路上见到的每一个人都那样得友好,面带微笑,每天都能有好心情。到了十一月中旬是哥哥开庭的日子,我没有回去,我不想回去,不愿面对我妈,见了她说什么好呢?她怨我心狠,对亲哥哥见死不救,我怨她心都偏到胳肢窝了,为了儿子,连女儿都要卖。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会有心神不宁的感觉,那一天我身在图书馆,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傍晚的时候我收到了小林哥的短信,他说在校门外等我,让我出去一下。短信里的口气特别严肃,让我心生不安,我一路飞奔到校门口,小林哥正在门口徘徊,我知道他定是要跟我说我哥的事情,告诉我判了多少年,看那脸色,我觉得有些不妙,难道是无期?难不成我哥一辈子就要交代在牢里头?

    可我还是太天真了,原告拿了我妈的30万,却没有松口,还是一口咬定我哥是故意杀人,还找来了一帮证人来作证,我哥被判了死刑。死刑,也就意味着如果不上诉,我哥年前就要被处决了,这个世上就没有一个叫常溪亭的人了,我们老常家一下没了两个姓常的人了。

    对,可以上诉的,对方是拿了我们钱的,答应松口的,我妈全程参与其中的,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可以作为证据,可是,为什么小林哥看向我的眼神是那样的悲伤?难不成还有更坏的消息?我真想捂住我的耳朵,若时光能倒流,我真想时光能稍稍停留在去年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天气也是这般美好,我父亲好好得在老家养身体,我妈在老家陪着老爸,顺带养些鸡鸭什么的,抽空总给我哥我嫂送鸡蛋,指望我嫂子能生个大胖小子,那个时候我嫂子应该已经有了,虽然可能还只是个胚胎,那时我哥哥跟我嫂子好好得在城里做生意,一家子和和美美的,虽然赚得钱不多,但大家都还好好的。

    小林哥告诉我审判结果一出来,我妈就崩溃了,揪着我哥不让押走,整个人哭成了泪人,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哥还是被警察押走了,我妈被大舅带回家,如今还不知道咋样?小林哥让我给大舅家打个电话,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再怎么怨恨,如今是老人家最伤心的时候,好歹也安慰一下,最主要的是赶紧准备材料上诉,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我哥的。

    我用小林哥的手机给大舅家挂了电话过去,小林哥为了工作方便联系,花了不少钱买了支手机,那个时候手机还是新鲜玩意,前几年还被叫做大哥大,大得跟块板砖一样,是财大气粗的老板必备品,握在手里,搁在耳朵边,一遍叼着烟,一遍用呆着大金戒指的手打着电话,可有派头了。后来大哥大不叫大哥大,叫手机了,做得也是越来越小,不是越大越值钱,而是越小越值钱了,小林哥这支手机看着也不大,握在手里还带着他的体温,我恨我自己这个时候还生出些风花雪月的念头来,简直不要脸。

    我听话得打了电话过去,小林哥就在一旁盯着我,他也是一番好意,不想让我成为千夫指的不孝女,被村里头人戳着脊梁骨骂: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自己一个人在大城市里逍遥,眼生生看着哥哥在牢里头受罪,看着老娘在舅舅家受气。我知道我这一个电话过去,免不了舅舅一顿骂,舅妈一顿冷嘲热讽,果不其然,我舅在电话里把我一顿臭骂,说我一个大学生,读得屁书,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一走了之,把个老娘抛下什么都不管,害得他这个老头子遭罪,里里外外受气。骂了半天才恶狠狠得把电话给我妈,我妈在电话里只知道哭,一会儿说我哥被判了死刑,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孙子没了,老伴没了,如今儿子也快没了,一会儿又念叨着原告为什么收了钱还不给办事,钱也没了,老宅也没了,还欠了那么多债,可怎么办?话还没说完,便给大舅母给抢了过去,跟我算账,说我妈住在她家,吃在她家,为了上庭,还搭进去不少路费,上上下下打点得钱,就是那个免费的律师,虽不收钱,可前前后后为了表示感谢,也是送了不少烟酒的,这些可都是我老舅给掏的腰包。我虽然知道不可能是老舅掏的钱,定是我妈用我给她汇的钱让老舅买的,可是我要这么一说,我大舅母铁定不认,能在电话里就跟我干起来。我只能说前不久我刚给我妈汇了一万块钱,虽说不多,好歹能救救急,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毕竟我也是个学生,都是自己暑假里打工挣得。我大舅母便冷笑着说,你一个学生,暑假两个月打工就能挣这么多钱,村里头人都说我在大城市里做不正经得活,挣不干不净得钱,若真是如此,铁定挣得比这些多多了,定是我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

    我还能说什么?我说什么都是错,为什么所有得一切都要压倒我身上,哥哥吸毒是我让他去得吗?哥哥赌博是我拉着他得吗?哥哥杀人是我逼着他的吗?我爹是我给气死的吗?我家如今这个样子是我造成的吗?为什么大家就那么理直气壮认为我该负起这一切的责任?我读书我碍着谁了?我读书有什么错了?我两个月窝在医院里没有下楼,担着心,受着怕,窝着腰圈在躺椅上陪夜,腰酸得直不起来,辛苦赚来的钱还要被说成是不正经,什么才是正经?把我卖给傻子做媳妇就是正经了?

    小林哥劝我不要那么消极,这世上还是有好心人的,还是有关心我的人的。比如泰戈尔一家,对我就很大方,医院里的白发阿姨,也一直问起我。还有小林哥,也一直陪伴着我。小林哥说当年他父亲出事,然后又跑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说是父亲的情妇,理直气壮得要来分赔偿款,把母亲气疯了,那时觉得天都要塌了,是我家收留了他,让他跟着我哥一起上学,一起吃,一起睡,才让他从伤心绝望痛苦中走出来,所以他跟我承诺,会陪着我,一直到我从这件事中走出来。

    我在小林哥的安慰下稍稍好了些,心里盘算着手头还有多少钱,上个学期奖学金下来了,虽然是二等的,但也好过于没有,勒勒裤腰带,我看看我还能挤出多少给我妈汇过去,最起码让她这段时间日子好过些。我也不管村里人会把我说成什么样了,不用想,这一切始作俑者是村长老婆,得不到的便想方设法毁了她,这大概就是她这么诋毁我的初衷吧。随他们怎么说,反正我也不想回去了,爱咋说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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