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二月，圣诞前夜，马姝霏参加了一轮“三角洲公会”的试炼活动。
    第二关“外校生的认可”，自然由外校生组织，但当时具体是哪所学校的哪些人，马姝霏却不知道其真实姓名。
    “他们以英文名互相称呼，领头的叫杰克。”
    那次活动，是在市内的一家豪华夜店里。
    圣诞之夜？豪华夜店？吕小岽想起了什么。
    “当时，他们要了一个大包间，七名男生，四名女生……”
    蹦迪、饮酒，以及各种暧昧的游戏……
    吕小岽已然明白这种专门针对女生的游戏都是些什么德行。
    为了自己的目标，马姝霏一直坚持着，坚持到了最后，终究退无可退。
    “赌不赌？最后一把，赢了我给你过关，输了……”
    性格刚强的马姝霏一时冲动，犯下了最大的错误，她接受了，也输了。
    …………
    当她终于清醒过来，猛然醒悟，这一切根本不值得她如此付出，于是她瞬间崩溃，尖叫着冲出了包间，冲出了夜店……
    远离了喧嚣、热闹与繁华，她一个人在寒冷的冬夜、清冷的街角号啕大哭。
    “你……”吕小岽不可思议地望着马姝霏。
    “是的，那是我。”马姝霏哭着说。
    想起来了！
    去年十二月的圣诞前夜，大一新生吕小岽与几位同班同学鼓起勇气，冲进了一家豪华夜店。
    他们自然消费不起包间，只能站在拥挤的大厅内，兴奋地感受着迷幻般的场景。
    没有经验，再加上兴奋过度，吕小岽被挤掉了眼镜，几乎变成了个睁眼瞎，又与同伴失联……结果，不得不提前退场。
    外面的街道他也不熟。犹犹豫豫的，他徘徊在“打车”和“坐夜班车”两个选项之间。
    忽然，他看到一个女生好像在呕吐，又好像在哭泣。
    出于善良，他靠了过去，递出了纸巾……
    “给你……哎呀！你受伤了！”
    靠得近了，他发现女生的腿上有血迹，不禁惊呼出声。
    由于眼睛近视，他其实看不太清女生的相貌，只记得她好像很漂亮，一头栗色的长发……
    “对，我戴了假发，还化了妆。”马姝霏轻声说。
    “你，你受伤了！是不是要去医院呀？……去医院好不好？”
    那时，吕小岽大呼小叫的，而马姝霏沉浸在悲伤与后悔之中。
    最终，吕小岽招到了一辆车。
    “去医院吧！同学……呃，还是小姐？”
    马姝霏抽了抽嘴角。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茫然片刻，她接受了吕小岽的好意，随他上了车。
    “师傅！快一点啊，去医院！我们要看急诊！”吕小岽喊完司机师傅，又扭头问马姝霏，“那个，小姐，您贵姓啊？”
    “……我不是小姐。”
    “呃，那你是哪个学校的？……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量子科大的，我叫吕小岽！”
    默然半晌，“我叫李菲菲……”马姝霏随口编了一个假名，并说了量子科大附近另一所学校的名字。
    “哦……你是哪里受伤了呀？”吕小岽又问。
    “……”
    “你痛不痛啊？”
    “……”
    “还流不流血了？”
    “……”马姝霏突然好想打这货。
    “那个，你要不要给家里人，或者同学打个电话呀？”
    “……不用。”
    “这样不好吧，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打一个。”
    …………
    吕小岽没能啰唆太久，一路飞驰的司机师傅就把他们送到了一家医院。
    两人下了车。
    看到吕小岽想扶又不敢扶的样子，马姝霏感到了一股久违的温暖。
    她望着医院，轻声说：“你走吧，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啊？你真的可以吗？”
    “可以。”
    “可是……”吕小岽犹犹豫豫的。
    “我是来了例假。你确定要跟着？”马姝霏没好气道。
    “啊？这样啊……”吕小岽欲言又止。
    “你还有事吗？”马姝霏忍不住喝问。
    “呃，我……我能加下你的微信吗？”
    马姝霏掏出手机，随口问：“为什么？”
    她以为这个男生会说，想认识你，想和你交朋友……然而，吕小岽说的是：
    “那个，刚才的出租车费，你能不能出一半？”
    马姝霏差点把手机砸到吕小岽的头上。
    “滚！”
    吕小岽灰溜溜地抱头鼠窜。
    以上，便是两人第一次的相逢。
    今年三月，图书馆里的，则是第二次。
    “你不是想要我的微信吗？”马姝霏微笑道，“所以我给你了呀。”
    吕小岽这才明白马姝霏为什么主动加了他的微信。
    “霏霏，原来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他忍不住哭了出来。
    “傻瓜，谁叫你认不出来我呢？”马姝霏柔声说。
    “都是你不好，故意骗我……你知不知道，后来我还跑到你说的那个学校溜达了一圈，心想着能不能再碰到你……”
    “小岽！”马姝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叫道，“爱我！”
    …………
    加入三角洲公会的第二关的试炼活动，因为她的最终失控而导致闯关失败。
    此后，马姝霏自我封闭了一段时间。
    一直到了今年的上半年，大一的下学期，逐渐恢复过来的马姝霏觉得不能就此放弃——反正失去的已经失去了。
    于是，她重新参加学生会活动，并向朱颢明表示，希望继续加入三角洲公会的历程。
    一开始朱颢明故意拒绝。但在来回拉扯后，提出了一个条件。
    “他要我做他的情人。以此来换取他支持我。”马姝霏漠然道，“我答应了。”
    “……我明白了，”吕小岽喃喃道，“好在，这一切全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有我保护你！”
    “小岽，我做了好多的错事……我不该那么冲动，那么急躁……我不该在喜欢你的时候却要拒绝你，更不该……”
    说着，马姝霏又流出了眼泪。
    “你真的不会嫌弃我吗？”
    “不会的呀，霏霏，都过去了！”吕小岽温柔地吻去她的泪珠，“而欺负你的人，无论是什么杰克还是朱颢明，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至于三角洲公会，他更不会放过。
    那个谷锦轩不是说了吗？这里面的老流氓、小流氓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