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他真的会这么轻易地放了白起么？
    姬染月半垂眸，掩去其中深埋的戒备之色，便听见男人合掌时击出的清脆声响。
    掌声刚落，一道暗影便闪入内室中，烛火明灭间，映照出那人锋锐俊挺的眉眼。
    只是眼底光泽不复，显得空洞而骇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要的不是一架空有躯壳的杀人机器。”她不忍与这样的白起对视，那是对他的侮辱。
    姬辞月笑弧泛凉，然而声线依旧粘腻而温柔：“姐姐莫心急呀。”
    他缓缓抬手，五指对准白起一个收拢，男人的眼眸一点点浮现亮色，只是像被人定住身一样，浑身动弹不得，显无法开口出话。
    唯一双眼，杀气骤凝，却又在瞥见熟悉的少女身影时，訇然湮灭。
    铺满内室的红绸、华美的嫁衣、摇曳的龙凤烛光……
    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好了，我的诚意已送达，接下来就看姐姐的回报了。”他后仰着，整个倚在床榻头端的横栏处，冲少女招遥一笑。
    他今夜亦是一袭红袍，少了几分阴戾的颓靡，却更衬得艳冶如刀，将撩拨意味拉满。
    所以，他的意思是，要让她当着白起的面，同他亲密，甚至是……
    疯子！
    冷静，姬染月暗暗吸一口气，对付这种疯批，从来就只有一个办法。
    少女装做丝毫不在意床榻旁的白起一般，端起酒杯，将琥珀色的酒液悉数含在口中，朝姬辞月俯身而去，哺入他口中。
    甘甜的、迷醉的酒香，自唇齿间溢散开来，姬辞月眸光灼灼，反客为主。
    一弯新月似的咬痕，恰如三月桃花。
    水液沿唇角滑落。
    男人钳住她细窄的下颔，“姐姐，如果仅是这种程度的话，还不够哦。”
    他这个角度，能将她一把揽入怀中的同时，还能欣赏到白起此刻精彩无比的神色。
    充满着痛苦与挣扎的无力感，是他的快活最好源泉。
    想杀了他么？
    可惜啊，连动弹分毫皆是奢望。
    白起的唇沿已有血渍滑落，可无论他如何死咬牙关，却是连一个字都吐露不出。
    囿于卡牌限制，他根本无法抵御这个世界的法则之力。
    “白起。”姬染月突然在此时侧身，望向他，像剥离了所有感情的机器一般，噪音泠然，“今夜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我自愿而为之，无悔。”
    所以你无需自责，更不必感到内疚而伤害自己。
    “姐姐――”姬辞月神色骤变，因为她毫无征兆的动作。
    腰间系带被瓷白修长的指节扯落，裙裳逶迤一地。
    只剩一件轻/薄的外袍，松垮地包/裹着少女姣好的身躯。
    她的唇畔甚至还挂着轻松的笑弧，没有半点羞赧之意。
    姬染月柔软的唇瓣落在少年滚动着的喉结处。
    那件朱红的外袍即将被她自己一把拽下，“够了！”
    姬辞月沉冷着一双眸，一个拂袖，白起的身影便不在了内室，他反手想将少女压在身下。
    就是现在！
    姬染月仰头复吻上他的唇，少年心神一滞。
    便被她抓住空档，同时三张卡牌被其扬手掷出，光华大盛！
    她说过，今夜，姬辞月必亡！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