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薛家门口。

    “小姐。”司机打开车门，薛蔚灵摆了摆手，“不用了，我等会和同学一起去学校。”

    薛蔚灵咬了口手里的三明治，随即拦下一个黄包车，“立峰书店，谢谢。”

    立峰书店。

    薛蔚灵走进去后来到书架前，透过橱窗瞥见了街上正在行走的便衣，书店对面便是华新邮局。

    薛蔚灵看了片刻，便拿了一本书坐到窗户边，时不时地观察着街上的便衣。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书店，“同学你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薛蔚灵抬头看去，“卫华夏！”

    卫华夏微笑点头，便坐在对面，“听说你今天请病假了，身体好一些了吗？”

    “嗯，好多了。”薛蔚灵的身体微微前倾，悄声道：“其实我今天就是不想去学校而已，你一定要帮我保密。”

    卫华夏笑着凑近，悄声道：“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

    薛蔚灵看了眼卫华夏手中的书，惊喜道：“你也喜欢狄更斯的书吗？”

    “嗯，我很喜欢他写的《双城记》，只是……”卫华夏看见了薛蔚灵手中的书，随即笑着暗示道：“只是被人抢先一步。”

    薛蔚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抚摸着封面，“其实我也很喜欢《双城记》，战争给人们带来了无法磨灭的伤害和痛苦，如果我再强大一点，我一定要……”薛蔚灵盯着街上的便衣，手渐渐握紧。

    “你一定要什么？”

    回过神的薛蔚灵掩饰道：“我一定要像战士一样保卫我们的国家。”

    “不一定要成为一名战士才可以保卫国家，我们现在作为学生也一样可以。”卫华夏顿了下，“就像你说的，在学校里不好好学习，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怎么行呢？”

    薛蔚灵顿时展开笑颜，随后瞥了眼对面的邮局，进去一位灰色学生装的男子，手上提着一个公文包。

    “对了，我要去对面寄封信，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

    “好，注意安全。”卫华夏透过窗户看向薛蔚灵，又看了眼街上的便衣，便安心地看起了手上的书。

    薛蔚灵进去后，走到灰色学生装男子身后排队，看了眼四周，“同学，请问现在几点了？”

    “刚好五点，高安路22号的粢饭糕应该已经卖光了。”

    “没关系，我和那家老板认识，下次可以帮你带。你是哪个系的？”

    “我是外文系的，那就麻烦你了，这是买一包粢饭糕的钱，记得收好。”男子正欲将手上的钱交给薛蔚灵，却看见了一队警察正赶往这里。“快走！”

    一时间，枪声四起，邮局内乱作一片，大街上的人也四处逃散。薛蔚灵混入人群跑到大街上，亲眼目睹了刚才穿着灰色学生装的男子身中数枪，倒在了血泊中。

    薛蔚灵全身发软，惊恐的双眼里泛起泪光。这时，一只粗糙宽大的手握住薛蔚灵的手腕，拉着她一路飞奔进一条小巷。

    薛蔚灵抬眼看去，眼里的泪水不断涌出，颤颤巍巍地说了句：“卫华夏……”

    卫华夏将薛蔚灵紧紧抱住，抚摸着薛蔚灵的头，安慰道：“不怕，有我在。”薛蔚灵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低声啜泣着，手心紧紧攥着与同志交接的情报。

    晚上，卫华夏送薛蔚灵回到了薛家。

    “快进去吧，不然你家人会担心的。”卫华夏递给薛蔚灵一包巧克力，“难受的话就吃块巧克力。”

    薛蔚灵接过巧克力，点了点头便回家了。

    回到房间的薛蔚灵吃了一块巧克力，脑海中回想起同志牺牲的那一幕，心中依旧自责万分，趴在桌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