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拉扯

    阿布拉克萨斯没说上几句话就捂着胸口逃跑了,大概晚上还会做上一场可怕的噩梦。

    米瑞尔坐在原处安静地等待着,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忍无可忍地开口:“其实就算是不小心把你扯成了两截,我大概也能想办法拼回去。”

    身上的黑蛇这才似乎不情不愿地挪了下去。

    一个小时的时效已过,汤姆·里德尔又变回了棱角分明的原貌,他从容地负着手,状似亲昵地弯下腰来,挡住了窗外难得的一丁点儿阳光。

    “你对待格威迪翁时就从来不会这么没有耐心。”他低声埋怨着,“你会陪他逛禁林,给他设计最合适的练习对手,还不会逼着他熬夜看书。为什么就不能也对我好一点呢,老师?”

    “格威迪翁和你不一样。”米瑞尔仰着头平静地望回去,“我有邀请你去禁林,是你自己嫌麻烦,还要指使我帮你抓蛇怪的口粮。”

    “是啊,是的,显而易见,我哪里能有他讨你喜欢?”里德尔自然地无视了后面一句话,继续阴阳怪气,“毕竟比起阴暗爬行的生物,谁不会更加喜欢一只阳光开朗的毛茸茸的小狮子呢?”

    米瑞尔觉得他有些演得用力过猛,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没错,我的确更喜欢毛茸茸的小家伙。”

    里德尔的表情更加哀怨了。

    “这样差别对待可不是一位合格的好老师该做的。”

    “没办法,我努力过了,最终发现我的确无法成为一位好老师。”米瑞尔摆烂地继续附和。

    “你可真是油盐不进。”

    里德尔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我和格威迪翁究竟有什么区别?”

    “格威迪翁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你都是几十岁能当他爷爷的心理年龄了,你说你们有什么区别?”米瑞尔用莫名其妙的语气反问,“难道你也想让我把你当小孩子哄吗?”

    “也不是不可以。”

    “……”她佩服地夸赞,“暗月大剑都扎不破你的脸皮。正常一点吧,汤姆。”

    “我很正常。”里德尔始终专注地凝视着她的双眼,闻言轻声说道,“米瑞尔,我是真的舍不得你。”

    “谢谢。”米瑞尔敷衍地转移了话题,“当初你不愿意教我密室口令的时候,我曾经去问过邓布利多教授,他说非蛇佬腔最多只能做到听得懂,但没有办法正确说出来——比如他自己。对了,你刚刚冲着邓布利多教授嘶了什么?”

    “……”

    “看来不是什么好话。”她看着脸色瞬间变黑的玻璃心,面露同情,“我可是有尽力帮你掩饰。”

    “他肯定认出我了,并且会拿这件事嘲笑我一辈子。”里德尔一脸木然,“你得对我负责,奥利凡德小姐。”

    “糖是你自己吃的,人也是你自己骂的,与我无关。但是——”米瑞尔趁机提议,“只要你愿意继续学习源流魔法,我就想办法把邓布利多教授绑过来,让你动手把他这段记忆删除。”

    里德尔低下头,习惯性地抚摸着左手的冈特戒指,沉默了良久。

    “算了,无所谓。”他轻轻笑了出来,“我都能够被一个小婴儿给打败,还会怕什么装女人?”

    里德尔十分擅长挖掘人心的弱点,顺着对方的话语拨动其心绪,让人产生激动、同情、又或者是义愤填膺的共鸣,从而赢得信任,套取情报,以及操控思想。

    米瑞尔是个很麻烦的对象。她的目标过于明确,几乎不会受到任何诱因干扰,稍一过激还会进行强烈的物理反抗。他必须要谨小慎微地,一点点去挖掘筹码。

    但就目前而言,至少他已经收获了一些成果——米瑞尔的耐心只留给了“老师”和“狗”。

    当然,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也是麻烦的对象,因为他们同样擅长掏人心窝。

    里德尔倚靠着钟塔的窗台,随意地注视着下方的魁地奇球场。今天是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比赛。

    “盖勒特有事在瞒着我,你也有事在瞒着我。”邓布利多不请自来,似乎短时间内也并不打算离开。

    “那你做人做得可是真失败。”他毫不留情地进行了嘲讽。

    邓布利多几乎从来不会有什么能让人看出破绽的情绪波动,永远都摆着一副成竹在胸的宽容表情。他也将视线投向了魁地奇球场,轻轻哎了一声。

    “让米瑞尔加入魁地奇球队似乎有些犯规——她就差把金色飞贼往斯莱特林找球手的脸上赶了。”

    “得了吧,如果她是一个格兰芬多,大概你就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别以为你算得上是什么公平公正。”里德尔嗤笑道。

    “那倒是,毕竟没有人能够做到真正的无私。”邓布利多轻易地接受了这项有些尖锐的指控,“我第一次见到米瑞尔时,就觉得你们很相似,一定能够成为朋友。但其实,她会更加适合拉文克劳。”

    “反正不是格兰芬多。”

    “那可说不准,她差一点就自己转去格兰芬多了。”

    “这不符合规矩。”

    “你从不在乎规矩,汤姆。而且斯莱特林本就不欢迎麻瓜巫师。”

    “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为什么斯莱特林会不欢迎麻瓜巫师。那群卑贱的家伙总是会觊觎古老家族丰厚的底蕴与传承——毕竟在麻瓜社会里,贱民可不会有机会和贵族同吃同住。”

    “那只是少数几个特例,大多数麻瓜巫师都是友善的。”

    “可总是麻瓜在伤害着巫师。”里德尔转了转眼球,睨向邓布利多,“不久之前,我从你亲爱的弟弟那里获取了些有意思的故事。你的妹妹被三个麻瓜害惨了,而你的父亲因此被关进了阿兹卡班。”

    “可悲。”他笑了出来,“邓布利多,你连你自己的亲妹妹都救不下来,连为自己的父亲求得公正都做不到,凭什么觉得自己竟然有能力成为拯救众生的英雄?”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英雄。”邓布利多的眼光变得锐利起来,“你对阿不福思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他不值得我为他多浪费哪怕一秒时间。”里德尔重新将视线转向魁地奇赛场,“几乎所有人都不值得我浪费时间,也许除了你,邓布利多,但是你现在令我失望至极。你连替家人报仇的勇气都没有,算得上什么格兰芬多?”

    “如果一直秉持着以眼还眼的策略,最终只会让所有人都瞎掉。伤害他人从来都不该是第一选项,巫师也承受不住与麻瓜互相伤害的后果。”邓布利多丝毫没有受到挑衅的干扰,“大多数人都是期望和平的,即便那会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阴沟里的老鼠般躲藏的和平?恕我直言,那只是盲从的行尸走肉。”

    “你们果然是要对保密法动手。”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

    里德尔噎了一下。

    “你真是让我失望至极,黑魔王。”格林德沃在一旁显形,凉凉地说道。

    “所以你就这样一直躲在旁边看热闹,巫粹党首领?”里德尔面无表情地诘问。

    “我可不是那个爱说废话结果导致失言的人。”

    “是你想要说服邓布利多,但是自己做不到,所以才跑过来拉我下水吧?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早就有勾当了。”

    “是又如何?”格林德沃理不直气也壮,“中欧人解决中欧人,大不列颠人解决大不列颠人。你早晚得要碰上他这一环。”

    “那么,你们打算要怎么解决我?杀了我?”邓布利多平静地提出了致命问题。

    里德尔呼吸一滞。

    “伤害是无法避免的,邓布利多。当人们拥有可以伤害他人而免责的渠道时,他们总是会找上各种借口去伤害他人,这是人心的劣根性,这是麻瓜自己的战争,你本就无法阻止。”他慢吞吞地吐着词句,“我假设你还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圣母,拥有哪怕一点点不希望你妹妹的悲剧重蹈覆辙的决心,那么你至少不该立刻否决一个可能给巫师带来光明的未来。”

    “那可能是一个血腥的未来。”邓布利多不赞同道,“你们根本无法估测巫师暴露后会遭受多少磨难。”

    “巫师已经遭受了足够多的磨难。”格林德沃适时插嘴,“不做出改变就永远不会有变好的可能,只会是磨难的延续。阿不思,现在可以说是巫师实力最为鼎盛,而麻瓜最为孱弱的时期,为什么不相信我们四个人能够保住巫师整体呢?”

    “四个人?我看关键是一个人吧?”邓布利多皱起眉头,“太大胆了,米瑞尔到底能够拥有多大的力量?”

    两位黑巫师同时陷入了沉默。

    “你们也不能确定。”邓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气,“梅林的胡子啊,你们没有保证就敢直接乱来?这简直就是在推着预言的车轱辘一路下坡狂奔!我必须要阻止这场荒诞的变故。”

    “灾星是我的责任,老伙计们,是我放任了她成长至今,我必须对她的行为和造成的一切后果承担起责任。”他头痛地揉着眉心,“也许是时候弥补我六年前的错误决定了。”

    “不准动。”里德尔先邓布利多一步抽出了魔杖,死死盯着他的手。

    格林德沃晚了半拍,也举起魔杖,转身对准了里德尔。

    “劳烦谁能给我解释解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处于状况之外。”他沉声问道。

    “还有准备时间,邓布利多,你可以先考察一番再下决定。”里德尔没空理会糟心的格林德沃,急促地说道,“我们可以定下牢不可破咒,你拥有评估决策甚至指挥未来我们一切行动的权限,一旦出现意外,我们会全力配合你将损失缩减到最小程度。我会负责管好米瑞尔,她不会失控的。”

    “你能怎么管?”邓布利多怀疑地看向他,“你之前都差点被她给打死了,还要我站在前面救你。”

    魁地奇球场内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在讲解员激情澎湃的宣布声中,斯莱特林拿下了第三场比赛。

    “我可以。相信我,我能有办法。”里德尔执着地强调道,“还有时间,现在没有必要妄下结论,你在掌握具体情况后可以随时选择终止计划。”

    “你的办法是和源流魔法有关吗?”

    “……是的,我掌握了关键性的内容。米瑞尔有求于我,她会听我的。”

    背后的冷汗在持续灌入窗内的寒风中带走了身上的最后一丝热量,里德尔掐紧了魔杖,开始用最轻微的魔力波动施展昏睡咒。

    “相信我,邓布利多,我们还有时间。”

    他将魔杖的抖动幅度压到了最低,全力控制魔力流向。

    “算我求你了。”

    “好吧。”邓布利多轻快地说道,“其实我也还没有吃够柠檬雪宝。”

    “……”

    里德尔气得差点掰断了魔杖。

    “你们果然是在给我下套,狡猾的老东西。”

    “我就说过我们终究会站在同一战线上。”邓布利多无视了他的杀人目光,关切地问道,“源流魔法的关键内容具体指的是什么?”

    “不知道。”里德尔面无表情地回答,“还没学,我刚才是骗你的。”

    邓布利多再次举起了魔杖。

    “但是我的确能够管得住她。”他快速补充道,“我是唯一一个能够在源流魔法上给予她希望的人,她只能听我的。”

    双方队员都已经降落到了地上,观众席上的巫师们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入赛场区域,新的一波响亮欢呼声让三位对峙中的巫师齐齐偏转了视线。

    “米瑞尔抱着的那个黑头发小巫师是谁家的孩子?看起来有点眼熟。”邓布利多突然开口问道。

    格林德沃配合地丢出去了一个远程魔咒。

    “瞧瞧,米勒娃,智慧与战争的小女神,一听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最佳学生,我的希望与未来。”米瑞尔愉快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把最新款的横扫五星送给你,跟我回去学习源流魔法吧。”

    “好啊!”米勒娃·麦格开心地抱紧了飞天扫帚。

    邓布利多:“唯一?”

    里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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