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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您能做我的太太

    房门吱嘎一声,一个编着麻花辫穿花围裙的女孩进来,她细心地把房间的角角落落打扫了一遍,最后才来到万绮姳的跟前,看到她睁着眼睛“呀”了一声,扭头就跑出去了。

    万绮姳听她在门口喊:“醒了,醒了!二爷快来!”

    谁醒了,谁快来?万绮姳糊里糊涂的,老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的记忆里少了一块,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似的。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房门打开,门口是一个高大的剪影,万绮姳的头还是有点晕,模模糊糊的只觉得他有些熟悉,且应当是个英俊的男人。

    他没说话,缓步走到她跟前,那穿花围裙的女孩连忙把板凳放在他身后,他坐下来,依旧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可以不说话,万绮姳却有些忍不住了,她心里有好多问题,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能先寒暄入题。

    “先生怎么称呼?”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哑的,根本听不清楚。

    男人微微抬起手向穿着花围裙的女孩示意:“倒杯水来。”

    女孩便顺从的去倒水,回来以后扶着万绮姳慢慢地喝下去,又乖巧的回到门口去等着。

    喝了水,万绮姳觉得舒服不少,斜靠着被褥低眉顺眼地坐着,她这样坐着不动也有些镜花照水的娴静模样。

    男人似乎确实是没有听清她刚才的问题,此刻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他紧蹙着眉头,五官显然不如霍臻生的精致,却有种端方又或古板的儒雅气度,可是又不让人觉得软弱,总之在万绮姳有限的人生里还没有遇见过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让人既觉得可靠,却又因过于矜贵的气质让人逼不得已要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我该怎么称呼您?”思量许久,他终于开口了。

    “我姓万。”她低声说。

    “万小姐。”

    “客气。”

    然后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万绮姳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可她又不想显得自己好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小家子气,便又勉强自己抬起头来与他对视,这一看不要紧,把两个人都看的忘了说话。

    万绮姳怀疑自己应当是之前摔坏了脑子,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又不是没见过男人,何至于呢?可是就不行,她的嗅觉向来敏锐,只需要一眼她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跟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止是她,霍臻也好,还有那个女明星黄莺也好,他跟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他们踮起脚尖,蹦着跳着也摸不到人家衣服角的人。

    “万小姐,有个不情之请,请您务必答应。”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

    “您请讲。”

    “额,这么说可能有些冒昧,但是恐怕要劳烦您做我的妻子。”

    万绮姳听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知道确实有些冒昧。”

    “你……你……”万绮姳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是觉得此时此刻,在这个环境氛围下,她不该听到这样一句话,况且即便他非得要说这句话,对象也不该是自己,她又反应了很久才说,“你确实是有些冒昧了。”但说完又反应过来,他或许是别的意思,“你是说,让我假扮您太太?”

    “不是,我还没有太太,未婚。”他再次明确的回答,“是希望您能做我的太太。”

    又是长久的沉默。

    这次换成她先开口:“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很难答,她知道很难答,因为就不该如此。

    她便又问:“我们之前认识吗?”

    她不记得她曾在哪里与人留情,况且即便有,以他的条件样貌,也该是自己上赶着与他去相认,断没有人家屈尊来找她的必要。

    “是。”他低头扶了扶脸上的金丝眼镜,深深地点头。

    “我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哦,我姓孟,”他像是也有些紧张,又推一推刚刚才扶正过的眼镜郑重其事地答道,“孟鹤卿。”

    “万绮姳。”

    “万绮姳,这个名字很美。”他说道。

    “孟鹤……”她突然想起什么,“临海银行的行长是叫……”

    “孟鹤林,是家兄。”他说。

    “那财政司的孟司长……”

    “家父。”

    “那你母亲就是临海慈善会的梁会长,那你……”

    “我行二,今年刚从英国的皇家医学院学成回国,准备在临海第一医院就职。”

    “你……”万绮姳再一次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觉得这人八成是学坏了脑子才会想着向自己求亲,这种不着调的事情,比霍臻要送她一栋房子还要可怕。

    “孟先生,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万绮姳如今知道了孟鹤卿的身份,不自觉地变得愈发恭敬有礼,她很怕自己在他面前说错话漏了怯,徒惹人笑话,“但是,有没有可能您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是我亲自把你从金佰利抱上车接回来的。”

    万绮姳听他提到金佰利三个字顿时觉得一阵恶寒,她就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推进人群里,不对,她就是被人剥光了衣服,她不禁抱住手臂,用力拿手指默默地扣着自己的手肘,自此来让自己保持着冷静。

    “那您应该……您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您是……”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副茫然的样子,万绮姳反而释然了,是啊,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自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她笑了笑说道:“我是个混场的交际花。”

    她说的很严谨,她是个交际花且只是一个混场的交际花。交际花他总得知道,上流社会的男人,哪里会有不知道交际花的呢?况且交际花三个字也已然是给她们这类人的脸上贴金了,人家上流的交际花也不乏名门之后,家底丰厚,才华出众,光彩夺目,而她们这班人则是鱼目混珠的。倘若把临海的交际花们比作男人的怀表,人家上流的交际花就是劳力士,是江诗丹顿,不需要太多,只要拥有一块便足以证明自己的身份。而她们这些人也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老石英,反正有总比没有强,多几块的比少几块的强,漂亮些的比普通些的强,大抵如此。

    果然,他沉默了,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孟先生?”

    “哦,打扰了,您多休息。”说罢便起身走了。

    也不知怎么,真看着他这样果决地毫不回头的推门出去,她心里又觉得难受,可是回头一想,有什么难受呢,难道不是本应如此。

    后来孟鹤卿都没再来过,那个梳着麻花辫的花围裙小姑娘,后来万绮姳得知她叫阿淮倒是一直细致周到得照顾她,直到她痊愈。

    临别时她想到自己好歹之前是与孟鹤卿见过面的,他又说是亲自把她接回来,那么无论如何该当面道个谢。可是阿淮说孟鹤卿已经去医院工作了,常常一早就走,却又很晚才回家,所以很难见面,且孟鹤卿也嘱咐过让她尽心照顾,屋里有什么喜欢的万小姐都可以带走。

    “那怎么好意思,”她又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当面道个谢,倘若孟先生实在不便就不打扰了,劳烦你告诉他,很感激你们对我多日来的照顾,我也知道你们担心什么,说到底我这人虽然不堪,倒也不是恩将仇报的人,让他放心便是。”

    “万小姐,我们家少爷也不是……反正您知道就成。”

    “我都懂,有什么不懂的。”她笑着答道。

    临出门又想起来,自己这些日子归根结底是受了阿淮的照顾,虽然孟鹤卿的吩咐是一回事,但阿淮的尽心确是另外一回事,然她从头到脚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也就只有个传家的玉镯子还算体面干净,便交给她聊表谢意。

    “万小姐您这……”

    “这是我祖传的镯子,你别嫌它不干净。”她笑着冲阿淮挥了挥手便走了,可是她哪里知道孟家的规矩里,下人是万万不敢私下接受外人东西的。

    入夜,孟鹤卿从医院下班回来便看见摆在自己书桌上的白玉桌子,玉料很差但或许是有人常年养着的缘故,透过灯光看倒也有几分水润。

    “梅生,这是哪来的?”

    梅生问声进来,见孟鹤卿正举着那玉镯子便答:“今天下午阿淮送来的,说是那个万小姐给的。”

    “嗯,她还说什么?”

    梅生想了想说:“哦,好像是说教您放心,”他怕自己说的不明白又解释道,“是万小姐说的,原话挺长我记不清了,反正大概就是她都懂,请您放心。”

    “好,知道了。”

    梅生看着孟鹤卿的神色又止不住有些好奇,他跟了孟鹤卿好些年,从国内到国外再到国内,没听过他这副模样,况且那镯子的水头也就不过如此,有什么好看的。

    “少爷,您……”他有点儿想打听,又不太敢。

    “还有事吗?”

    “没事。”

    意思就是让他走,梅生识相地带上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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