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

    “你笑什么?”她冷着脸问。

    “对不起。”他低着头,笑着说道。

    “对不起还笑?”

    他便又讨好地去牵她的手说:“对不起,可是我看到你为我出气,总不能不高兴。”

    “烦死了。”她转头就走。

    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乖乖地跟着她。

    走了一段她又回过头来说:“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他便又慢慢地跟上去:“我不知道,除非你亲口说甩开我,再也不想见我了,一辈子永远不见。”

    她便又恨恨地瞪着他,只好又转身继续往前走。

    又过了一会儿,她再次停下脚问道:“你对你那位品德教师也是这样纠缠吗?”

    他却点了点头说:“是,一向如此,若非我纠缠的紧,她怕是不会给我机会。”

    她突然就疯了一样,冲过去打他,把他推出去老远,让他滚!能滚多远滚多远!

    他见她顿时又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抱住她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骗你,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不想听你的废话!满口谎言的狗男人!你配不上我的喜欢,你配不上!”她从地上捡着石头打他,边打边哭,狼狈地像一只疯猫,然她浑然不在乎,她就是要痛骂他的无耻,“骗子!恶狗!狗男人!有多远滚多远!”

    “对不起,对不起姳姳,对不起,我不应骗你。”他看着蹲在地上崩溃的她,突然便落了泪,他去抱她又感觉到她不受控制的颤抖,他必须承认,在此之前他实是没有想过,自己随口胡诌的一句欺骗,会让一个人崩溃到几近疯癫,而他觉得这是他的造化。

    “你哭什么?你有脸哭?”

    “我骗你的,没有品德教师,”他又觉得有些可笑,为何要拿这事寻开心呢,搞的这样狼狈,实属自作自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没有品德教师,从来都没有!”

    “你发誓吗?”她剧烈地喘着气问。

    “我发誓,没有品德教师,什么都没有,除你之外谁都没有!”他又扳着小手指指着天说,“我发誓,如果我骗你,如果有什么所谓的品德教师也好国文教师也好,除你之外的谁也好,我都天打雷劈,不得……”

    话没说完他便又吃了一记嘴巴,不算疼,麻嗖嗖的让人难受。

    她颤抖着手尖叫:“让你发誓不是让你胡说八道!不许你胡说!”

    骂够了她又站在原地捂着脸哭,哭的像个孩子似的,他去抱抱她,把她轻轻地拥进怀里,她却又发了狠抱住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一口,隔着衣裳都觉得疼,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似的。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都快要站不住了,只能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过了好久她渐渐的缓过劲来。

    他便柔声对她说:“你若不想走,我背你回家?”

    “不用。”她却擦了擦脸说道,“大街上呢,又不是摔断了腿,丢人显眼的。”

    说完便又拢了拢头发,没事人似的,挽着他的胳膊往回走,飒飒的秋叶里,远远看着倒像是真夫妻一般。

    许是之前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一路上她都懒得说话,回到家也是安安静静,脱了高跟鞋又换上舒适居家的衣裳,米白的倒大袖配一条洗到褪色的缅裆裤,一言不发地忙碌着,做饭,打扫,吃完了饭又去洗衣裳,全都忙活完才脱了鞋爬到床上去跟孟鹤卿并排躺着。

    然后她像是又想起下午的事,默默的红了眼眶子。

    “对不起。”他侧身看着她,轻轻用额头抵着她的侧脸,一点一点地亲吻她的耳朵,脸颊,鼻子和嘴唇。

    她仍是一言不发,泪眼迷茫地看着他,像是觉得很无助,那目光像刀子似的割他的心,他不忍看便又吻上她的眼睛。

    过了许久,她睁开眼对他说:“孟鹤卿,若有朝一日你真的这样对我,我便……”可她又像是被什么事耽搁住了,过了许久才说,“我便再也不会理你了,永远都不会了。”她自知这话说的有多无力,便又默默地流下泪来。

    他无计可施,唯能抱着她说“我懂”,他又一遍一遍地吻她,对她说:“我懂的,姳姳,谢谢你,谢谢你这样爱我。”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也伸出纤长的双臂把他拥在怀里,不管不顾地咬着他的嘴唇向他索吻,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吻。

    在这张床上他们已经缠绵过许多次,多到她都忘了具体的数字,可是这次却又像是与从前不同,她抱着他的头颅,用身体的每一寸去迎接他炽热的吻,却又觉得满心的委屈快要溢出来,她看着自己的脚在他肩头无力的晃动,就像是两面迎风舞动的白旗,她觉得他很重,重的就像是压在她身上的命,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只是她的反抗未能奏效,她是不得不由着他肆意侵略,是放弃,是认命,是事已至此再也做不得假的屈服。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着同样或差不多的感觉,只是觉得今晚的他似乎格外沉默,沉默到近乎肃穆,他一言不发地在她耳边喘着粗气,似乎是第一次这样分分秒秒都不遗余力,直至把自己熬红了眼,也是第一次直到最后都在死死地掐着她的腰没有撒手。

    万绮铭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次日醒来两个人还缠抱在一起,一片狼藉,她有些不知所措,继而抬起眼睛看见同样不知所措的孟鹤卿,两人便相视而笑。

    笑了一会儿他又搂着她的腰问她:“是否还好,难不难受。”她既感动于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又觉得无奈,推开他说:“有什么难受的,你又不是蝎子。”

    他先是惊讶于她跑偏的领悟力,继而又生出些滋生于天性深处不羁的坏心思,凌乱着头发追着她的脚步贴上去问道:“不难受,那好受吗?”

    “你再这样我捶你了!”

    他便又垂着头窃笑,无赖地说:“你捶,我就爱你捶我。”

    她不想再把这话题继续下去,想着自己如今也是正正经经拿月薪的人,需得按时上班的,若继续这样下去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心血来潮地折腾起来,男人的心里都住着一条狗,没脸没皮的只会耍无赖。

    他看着她穿衣打扮突然若有所悟,皱着眉头问道:“你今天还要去见那个费凡吗?”

    其实她也不太清楚,昨天若不是沈爱玲托付,她其实是没太有机会见到费凡的,但却又想看看他焦急吃味的样子,便说:“应该吧。”

    “唔。”他倒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看脸色显然是不大痛快。

    她看着镜子里的他忍不住发笑,然后说:“谁让你故意气我,也气你一回让你尝尝什么滋味。”

    他听完这话脸色似乎略有松动,却又说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就他,也就那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把他当盆菜。”

    她就故意笑道:“人家可是明星,星光闪闪!”

    他斜依在柜子上终于忍无可忍地发出一声冷笑:“哼哼,算什么东西。”

    “好了,逗你的。他那个人实在是讨厌,而且也对我没什么想法。”

    “你怎么知道,男人的狡猾你知之甚少。”

    她画好了妆,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笑望着对他说:“我知之甚少?”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便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不许她再说下去,他想事已至此,他也不必再在她面前装大度,她本就该是他的,凭什么忍受别人的觊觎。

    “万绮铭,你够了。”他冷着脸道。

    “好,不提了。”她倒也不是真的想让他着恼。

    然后他却又说:“若他有空,请他吃顿饭。”

    “吃饭?”万绮铭有些诧异。

    “毕竟也是我无礼在先,请他吃顿饭算是道歉。”他嘴上是这样说,可脸上也看不出愧疚的意思,她便有些怀疑,总不会是要请人家来揍一顿吧?

    不可能,孟鹤卿便是再气不过,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然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再不喜欢他也好,那是我的问题,我失礼在先,该道歉还是要道歉的。”

    好吧,他本就是个看重礼数的人,非要如此也不是不能理解。

    “好,那我试试看,只是确实也与他不熟,况且之前又打了他,只怕他不会愿意理我。”

    “也对,”他便又想了想说,“请你们那位沈经理出面说项,你们两方毕竟有合作,他应该会答应。”

    万绮铭却觉得不一定,便只说尽力而为。

    到了下午,沈爱玲便告诉她费凡答应了,还说若有空便就是今天或下个星期,万绮铭立刻给孟鹤卿打电话,让他选定时间,孟鹤卿便说那就今天晚上,定在中法餐厅。

    然后他又嘱咐她说:“下班你先回家,我带着梅生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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