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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重逢

    怀宋军营里只有军医单独住了两间营帐,两间都装满了各种医书,其中还有不少都是疑难杂症的古籍,上到数百年前的巫蛊之术都有所记载。

    军医正在屋里查阅古籍,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进来,那是花寒。

    原本给他安置的地方不是军医住处,但花寒透露了自己曾当过医师的事,在军中医师匮乏的情况下,自然而然被安排到了这里。

    军医听说是怀宋京城的医师,立刻热情招呼他坐下,赶忙去外面给人烧热水泡茶去了,他前脚刚走,花寒后脚便翻开了军医正在阅读的那本古籍。

    花寒唇角的笑意转瞬间消失不见,再看向门口时,眼中多了几分杀意。

    午后时分,集市上依旧热闹非凡。

    扎苏躺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她嫌阳光刺眼,特意用草帽盖住了脑袋,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里,周遭再热闹,她都能睡过去,反正现在不再是她一个人独来独往,顾摊的活自然有人会做。

    整条街的摊位都在地上,鸣克坐着的椅子太矮,不如地上舒服,但地上又太热,坐下去像火烤似的,可唯一的躺椅被扎苏坐了,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坐在这样一方矮凳上,着实不太稳当,纠结了半天,他一把抓起凳子扔在一边,索性直接站在那,斜倚着墙算是休息。

    路过的人怎么看都不见少,鸣克以为这场面甚至比龙峰都壮观,这才十年不到,密州城里竟然就有这么多人居住了?

    人来人往中,有两个女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其中一个穿衣打扮绝非边塞人,倒像是怀宋女人喜欢的调子,不过那边的女人都是长袖长裙,不像他们龙峰的女人,都是短打露点手脚又如何?要是个个都穿怀宋人一样的打扮,打猎想都别想。

    那是齐娥珠和木烟。

    “这样的集市最好玩了,有很多地方的人都会带着各种各样稀奇的玩意过来做买卖,正好我们可以过来买身新衣服,换了衣服就没那么引人注目了。”

    齐娥珠四处张望,忽然注意到一个卖酒的摊子,里边躺着一个人,靠墙又站了个人,看起来两人都是顾这一个摊子。

    她拉上木烟:“有酒哎!木烟木烟,咱们买一坛吧?夜里冷,喝点酒就不冷啦。”

    木烟掏出钱袋递过去:“想买什么就买,不用告诉我。”

    那些钱她正愁不知道怎么花呢,边塞物资贫乏,到了密州城却是应有尽有,那钱同样包含在“顺手牵羊”里边,她看齐娥珠是个机灵的,钱交到对方手上,她一百个放心。

    齐娥珠摆摆手:“不用钱,我们这里可以以物换物,木烟,你身上可有什么不需要用到的东西?”

    不需要的自然不会带在身边,木烟扭头看向身后的骡子,嫣然一笑:“它可以换几坛酒?”

    骡子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不自然的别开脑袋,不与她们对视,原本缓慢的脚步也变得更为拖沓。

    “它可值不少钱呢!不能换啊,不然试试这些铜板好了,万一他们愿意收呢。”齐娥珠拿着那袋钱蹲到摊位前边。

    鸣克抬脚就要去踹椅子,但一看扎苏睡得正香,想了想还是没踹下去,不就是卖东西而已,难不成还能难倒他?

    他也跟着蹲下,学着扎苏一贯的口气跟齐娥珠说话,为了彰显自己其实是熟手,在说话间隙特意摆弄了几下酒坛,将一旁的碗碟拿出来,舀上一口递了过去:“多的不说,你先尝尝。”

    齐娥珠真是太久没喝过了,连声道谢,接过来一饮而尽,喝下了仿佛是没觉出味儿,她眨巴几下眼睛,注意到椅子上的人,目光又扫过面前的鸣克,那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某些记忆。

    她被抓走的那些日子,时常听到流寇说到龙峰首领,说模样,也说光荣事迹,这一次两次听来不断巩固了印象,她心里过了一遍流寇的描述,一一对应上面前这人,越看越觉得后背发凉。

    鸣克以为她是要吃白食,接过空碗碟:“不好喝?”

    齐娥珠忙不迭摆手说:“不、不不不,好喝!这一坛我全要了。”

    说罢,便将钱袋里的铜板拿出一串递过去,她本就对这摊主有点疑心,而鸣克在看见那怀宋的钱吊子之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诧,正好让她捕捉到了,齐娥珠更是确定自己绝没有认错,尽管她此时并不知道这人到此究竟有什么目的,但眼下她唯有稳住心神,装作无事离开再说。

    鸣克收了钱,拿起一旁的布塞包好酒坛,一边漫不经心问道:“两位是怀宋来的?”

    木烟接过话茬:“是啊,我们来找人。”

    “是么,”鸣克已经包好了酒坛,提起来稳稳递给齐娥珠,“找谁啊?我在密州认识的人不算少,说不定能帮你们找找。”

    齐娥珠赶紧抱住坛子,正要婉言拒绝,木烟却先一步笑道:“不用,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齐娥珠飞快眨了几下眼睛,笑呵呵的拉住木烟往骡子边上走,一边低声说:“木烟我跟你说啊,你别回头看,刚才那个卖酒的摊主,好像就是前些日子失踪的龙峰首领鸣克,你刚说那话,我怀疑他肯定是误会了,现在、立刻、趁着人多我们赶紧走。”

    怀宋和龙峰本就常年打仗,即便是怀宋军队都只能在密州外的关口扎营,让怀宋人直接进来,还恰好撞见了这么个恶人,齐娥珠心跳如雷,险些手里的酒坛都抱不住、

    木烟却没有当回事,她刚说完别回头,立刻就转过脑袋查看四周,一脸茫然地问道:“好像有人在叫我。”

    齐娥珠将她推上骡子,拉着往另一个方向走,低声说:“这儿这么多人,可能是你听错了。”

    木烟想来也是,这里人确实很多,况且那道熟悉的声音也不是在叫她的名字,那人叫的是“雪姻”,雪姻是谁她不知道,只是梦里听过太多次,总觉得这名字耳熟,她想,或许这名字是她从前的名字也说不定。

    齐娥珠记得家的位置,七绕八拐走了一身大汗才终于找到了家门,木烟翻身下来,一进门便被扑倒在地,一条大狗压过来,冲她一个劲的狂吠不休。

    “牟牟!快起来!”

    大狗并非是大狗,正是扎苏当初救下的沙狼,养来看家却经常不着家的牟牟,听到齐娥珠的唤声,牟牟一愣,先是甩头瞥一眼,然后又甩回来看一身尘土,正呛得咳嗽的木烟,又张口吠了两声,这才松了力道转身屁颠屁颠围着齐娥珠打转。

    木烟刚才那一摔不重,却是沾了一身的尘土,脸上脖子被压了许多肮脏的脚印,全都出自牟牟的手笔。

    “这狗……”木烟指着牟牟,撇撇嘴,扭头往屋里走,“真凶。”

    齐娥珠太久没回家,见到牟牟仿佛是见到了亲人,欢欣雀跃过后不见姐姐身影,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刚才在集市可能与姐姐错过了。

    她放下牟牟,进了屋看见木烟解开了头发,是要脱衣洗浴的意思,她大叫:“木烟,你现在洗一会就脏了,晚上凉快,等晚上洗呗。”

    木烟一边肩头露在外面,长发披散在肩侧,听见这话,她抱着胳膊站在那:“不,晚上还要去找人,我现在就要洗。”

    齐娥珠光顾着激动,差点忘了正事,连忙点头:“对对对,那你等着啊,我现在就去打水。”

    密州人日常用水都是靠地下水井,这样的井口不是每家每户都有,因为挖一口井费时费力,更多人都是按需去打水,也有人懒得去费这个劲的直接买水或者以物换物,同人交换一些用水就是,齐娥珠找遍了家里,洗浴要用的水少了可不行,她只得带上牟牟,让骡子拖着车出门取水。

    木烟等在屋里,屋里比外面凉快,连日来的奔波让她一坐下就困意上头,不知不觉倒头就睡,连外面院门被人打开了都不知道。

    ——

    宋音第一次到密州逛集市,有孟汀作陪,很是高兴,即便是天热,她还是愿意贴着他走路,可一路上他都不接茬,走得也快,没多久宋音便缴械投降了。

    “我脚疼,走不动了。”

    孟汀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回吧。”

    宋音伸出手,站在原地,不让春时春杏上去扶她,那意思很明显,是要等孟汀过来。

    孟汀却没有要搭理的意思,背着手,转身便走,他忽然注意到人群中有人牵着骡子,站在骡子身边的人头发虽乱,一身破衣烂衫仍旧看得出并非密州服饰,他不自觉走上前去,喊了声“雪姻”,女子回了头,却并未看见他。

    可回头的那一瞬,他呼吸一窒,别的他也许认不出,但那双眼睛,他绝不会认错。

    花寒说雪姻会来找他,其实他听到的那一刻就觉得不可置信,她明明那么厌恶他,为何会千里迢迢过来找他?还沦落到现在这般模样?

    人群挡住了他的步伐,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孟汀当即甩下身后几人挤开人群,追了上去。

    好在这片路上骑骡子的人没多少,他沿路问过去便找到了地方,推开院门,里头的房门就是一张穿了珠串的门帘,轻轻一掀就进到了里间。

    屋里一阵凉意袭来,孟汀一步步往里走,尽量放轻放缓脚步,生怕惊扰了里头的人。

    他一颗心狂跳不止,面上却镇定如常,他看见竹席上躺着一个灰扑扑的身影,脏污掩不住底下的白皙,他缓缓蹲在木烟身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拨开她脸上的发丝。

    指尖触碰的一瞬,他的目光落在了木烟心口处,她穿的衣服本就若隐若现,方才她要洗浴,轻纱滑至手臂,露出大片香肩,躺下的时候又微微侧着,以至于现在孟汀站的这个位置看去,正好可以清楚看见她心口处的印记。

    孟汀僵在原地,良久才反应过来,那是中过阴阳牵的人,才会留下的印记,他轻轻一笑,继续拨开那些杂乱的发丝,也许是凑得太近,喷涌出的呼吸微热潮湿,木烟眼睫颤动,低声喃喃:“痒……”

    孟汀手指一顿,往后拉开距离,忽然注意到发间的异常,微微发颤的手指拨开一看,他发现了木烟脑后的伤口。

    伤口已经结痂,看颜色推算时间不算太久,他不自觉摸向自己脑后,那里没有伤口,但那里不久前曾传来剧痛,剧痛之后他就陷入了昏迷。

    难道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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