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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毒发

    刑罚司牢狱。

    大门外值守的官兵各自倒在一边,牢里的狱卒尽数躺了一路,一个人徐徐走进其中一名狱卒身边,弯腰拾起他腰间的钥匙。

    关月臣睡得昏昏沉沉,隐约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却没有半分力气起来,从昨日开始他便滴水未进,狱卒骂他是不是不想活了,他躺在地上,真如一具死尸一般不应声。

    故而有人走到身后取下锁链,打开了牢门,他也未曾睁眼。

    “怎么?以为提前把人送走就没事了?”

    关月臣猛地睁开眼,干涩的嘴唇动了动,一只手撑住地慢慢坐起身,看见来人,竟是艰难地扯出一个苦笑:“解药给我。”

    花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留下那么多破绽,就是故意想让人发现,对吧?”

    关月臣伸出的手就这么僵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嘴里依旧是那句话:“解药给我。”

    花寒在他面前蹲下,眸光闪过一丝杀意,手里的匕首已经贴上了关月臣的颈间:“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月升实在坚持不住,从叠放的凳子上摔了下来。

    亏他还专门挑了个楼下的屋子,以为尽量靠近房梁多少也能听到点什么,凳子这么垒在一起,光是站稳都需要花费不少力气,他躺在地上,咬住嘴唇不敢出声,觉得有时候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他这一摔动静不小,外面路过的小厮推门进来,瞧见一地的板凳和躺在地上抱着膝盖面目狰狞的李月升,满脸疑惑:“坊主,你这是干嘛呢?”

    李月升咬牙切齿地爬起来:“没事,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说这话时,做贼心虚的往门口走,走到门边才想起来:“对了,把这些凳子都送回去,有的是我从隔壁端来的。”

    小厮应了声,扭头瞥见人已经出去了,立马开始嘀咕:“肯定又没干好事,这么多凳子这到底是干嘛呢?”

    他仰头看向房梁,顿时恍然大悟。

    李月升出来没多久,就见楼上的房门终于打开,木烟先一步出来,正好瞧见他,便往楼下走边问:“花寒呢?”

    环顾四周,不见花寒身影,李月升这才想起来,刚才下楼就没见到他来着,不过一个大活人大白天的能上哪儿去,总归是丢不了,但转念一想,每次这种时候那小子不都是守在门外,寸步不离的么?

    思及此,木烟已经走到楼下:“他出去了吗?”

    “没有啊。”李月升这话说的心虚,其实压根没看见人,光顾着偷听去了。

    不过他确实是没看见人出去,他说:“是不是回院里了?他不是最爱在厨房里忙活嘛,说不定又是去给你忙活什么好吃的了。”

    “今日我们说好要出去。”

    所以花寒必定不会回去,更不会到处乱跑,他说会等,就一定会等。

    木烟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时楼上的陈柳带着人下来了,经过二人身边时,不经意瞥了一眼,没说什么,直接走出了乐坊。

    跟在她身边那个男人怎么不在?

    陈柳虽然觉得奇怪,却并未表现出来,方才他们已经商议好接下来要联手找出何随的踪迹,他想知道关月臣这小子究竟为什么要让他们躲起来。

    以他多年查案经验来看,关月臣这样的人能在短短三年内混到如今这个地位,官职虽说不算太高,但却在人情世故上下了不少功夫,结识了不少达官贵人,这其中少不了是看在曾经督察使的面上,自然也少不了钱财的打点。

    可这些钱绝非小数目,至于这钱从哪儿来,陈柳猜测多半和关鸿倾有关。

    箱子里的案宗记录了一件旧案,里头指名了关鸿倾曾是山匪一事,不过正如他对木烟所说,案子太过久远,案犯也已死在山中,就算查出了什么也不能追到地下去审判其人。

    而今重要的是还活着的人,他自认看人眼光还算不错,关月臣的变化是从三年前开始的,在那之前,他与从前督察使身边那些人并无私交。

    陈柳刚回刑罚司,便迎面撞上了一道黑影,定睛一看,立刻认出了那是牢里的狱卒。

    狱卒忙道:“大人,不久前有人劫狱,关、关主簿没了!”

    什么叫没了?

    陈柳赶紧派人出去找,自己则到了监牢查看,那些被迷晕的官兵还在昏睡,一人一盆凉水浇下去才终于醒转。

    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来人究竟长什么样,因为那人穿着黑衣,戴着面罩,只露了一双眼睛。

    陈柳瞬间想到了那个逃跑的管家何随,前来劫狱的难不成是他?

    ——

    木烟回到院里,到处不见人,正准备出去找找,却在这时听到屋里传来动静。

    她推门进去,看见花寒躺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攥着衣襟,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花寒?”木烟抓住他的手,探了下脉搏,发觉脉象非常急促,“花寒,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你听到没有!”

    花寒双眼紧闭,嘴里低声喃喃:“好冷……”

    木烟抱起床上的被褥将他裹住:“现在呢?”

    被褥里只露出小半张脸,身体依旧颤抖:“还是……好冷……”

    这分明是毒发的症状。

    可前不久已经服过解药,这次怎么会这么快毒发?

    毒发的日子提前了,也就意味着花寒必须还吃一次解药,否则症状只会越来越严重。

    木烟匆匆跑回自己屋里,将所有被褥都抱过来,全都盖在花寒身上,然后叫了辆马车带着他,赶往吴霜所在的医馆。

    ……

    吴霜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花寒发作的样子了,手忙脚乱的把人抬进了屋里,转头就不见木烟人影,只好折回来继续守在床边。

    上次也是这样,她知道木烟应该是去拿药了,那种吃下去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的药,总之是她配不出来的那种药。

    床上的花寒还在哆嗦,低声喃喃:“阿姻,冷……”

    吴霜没听清,倾身贴近,耳边感受到那股温热气息,却只听见了一句“好冷”,赶紧起身走到柜子前,将里头的所有被褥衣裳都拿出来了,全部堆在花寒身上。

    她再次贴近,柔声问道:“还冷不冷?”

    花寒闭着眼,声音很轻:“冷……”

    吴霜抬头看了一圈,她所有可以用来盖的都已经盖在他身上了,眼下只有她自己,犹豫片刻,她把自己也盖上他身上,为了不让风透进去,两只手紧紧抱住了厚厚的被褥。

    ——

    木烟把马车停在刑罚司后面的巷子里,走出没多远,便看见巷口一大队人马走了过去,那是刑罚司的官兵。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她翻过墙壁,正欲跳下,却见里头也是官兵正在四处走动,她察觉不对,赶紧从墙头翻下来,刚一落地,便听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声。

    “木姑娘倒是好兴致啊,放着大门不走,非要自己开条路。”

    陈柳站在马车边上,抬手掀开车帘:“一个人来的?应该……不是来找本官的吧?”

    事态紧急,她没工夫跟这人闲扯,开门见山道:“我要见关月臣。”

    陈柳挑眉:“见他做什么?”

    “大人,我真的有急事要找他!”

    陈柳不动声色:“什么急事,说来听听。”

    木烟早知道这人不会轻易让她见到关月臣,但眼下别无他法,只好照实说:“他给花寒下了毒,我需要解药。”

    她见陈柳似乎还不松口,索性直接踩上马车,作势又要翻墙,却在这时听到他说:“有人劫狱,他被带走了。”

    木烟心下一惊:“是谁?”

    陈柳仔细打量了一番她的表情,发觉这人不像是伪装:“还在查。”

    木烟当即驾马离开,除了何随,她想不到还有谁敢这么做。

    马车刚刚驶出巷口,陈柳手下的人便作势要追,他按住那人肩膀,低声提醒:“别跟太紧。”

    殊不知,这人刚追出去,木烟便察觉到了。

    ……

    目送官兵追着马车跑远,木烟拍了拍身上的尘灰,朝着关家私宅而去。

    上一次让她找到了解药,这回或许还能碰碰运气。

    关月臣即便被何随救走了,总不至于还有闲心回去销毁那些解药吧?

    如她所料,不仅是密室,就连整个宅子也看不到半个人影,看来何随为了救人竟是把所有人都带走了。

    此时的关宅就像个偌大的空壳,寂静无声,空无一人。

    她上次进来这间密室,里头还放着不少东西,此时却空空荡荡,什么也没留下。

    木烟暗道不好,直奔里间,果不其然,桌上的箱子是打开的,里头空无一物。

    他们当真是把解药全都带走了,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

    她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墙外传来脚步声,其中夹杂了低声交谈的声音,有人来了。

    说话的是个男人:“你确定那女人真的进来了?”

    回答的依旧是个男人:“刚刚进来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肯定是你看错了。”

    “我真看见了……”

    木烟听见那声音由远及近,似乎与她当真只有一墙之隔,她贴在墙上,反手攥紧了墙面开门的机关。

    “外面好像有人!”

    话音刚落,随即响起了一连串脚步声便再无动静。

    木烟贴着墙又等了一会,这才慢慢打开了机关,墙面徐徐打开,屋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背对着她,但她还是认出来了。

    那是陈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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