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三日后,刘掌柜过来告知莺娘调查的事情。

    鹿城最近的确有过山匪,抢走了很多粮食,可在晋城去苏城的路上却不曾有过山匪。换句话说,前世兄长在回苏城的路上遇到山匪一事是不存在的。

    所以说,兄长前世的死很可能也是跟姜国有关。

    他们刚到鹿城时,兄长神色确实不太好,后来有一天兄长突然就轻松起来。

    莺娘想到最近出现在鹿城的韩宁驰。

    难不成和韩宁驰有关?

    是韩宁驰救了兄长?可是不对啊,若是韩宁驰救了兄长,前世为何没救?

    过了三日,韩宁驰处理完鹿城的事情便准备离开了。

    离开之前,路过梁记,他下意识往里面看了一眼。

    阿善:“主子,要去买些包子路上吃吗?”

    他们刚用完早膳,所以主子想买些路上吃?

    韩宁驰收回来目光,道:“不必,走吧。”

    阿善:“是。”

    许三爷在鹿城待了七八日,见儿子一切都好,便准备回苏州了。

    得知此事,许砚心里顿时一空,道:“这么快就走吗,不多住些时日?”

    许三爷:“已经离开家好几个月了,我不放心苏州那边的生意,得回去看看。”

    许砚:“不是有李叔看着吗,想必出不了什么事。爹娘和小妹不如再多待几日,两日后我休旬假,带你们四处逛逛。”

    许三爷:“不了,离秋闱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安下心来好好读书吧。”

    这是许三爷着急回去的第二个原因。他们在这里儿子总会分心来见他们,这样做不利于他读书。

    莺娘知晓父亲的打算,虽然心中有万般不舍,但还是笑着说:“是啊,兄长好好读书吧,等你考完咱们就能相见了。”

    许砚揉了揉妹妹的头。

    吃过饭,莺娘将兄长叫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门一关上,莺娘便沉了脸。

    “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事?”

    难道妹妹发现了什么?许砚瞥了妹妹一眼,懒懒说道:“读书啊。”

    莺娘:“除了读书呢?可有做过别的什么事情?”

    许砚端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没有。”

    莺娘见兄长一直不说,索性挑明了。

    “姜国……”

    许砚眼神微变。

    莺娘:“哥,你是不是在调查姜国奸细的事情?”

    许砚看着妹妹眼中的担忧,问:“你如何知晓这件事情的?”

    莺娘:“我在鹿城看到了隐查司的人。”

    许砚想到安宁侯与他说过的晋地的事情,那时隐查司的人藏在了镖师中,想来妹妹与他们见过。

    “你既然看到了隐查司的人,当知晓他们已经将奸细的事情调查清楚了。所以此事你不必担忧。”

    果然,兄长调查过姜国奸细的事情。

    既然兄长调查过姜国的事情,那么前世爹娘死后兄长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在回苏城的途中被人杀了。

    这个姜国,当真是可恶,前世她的家人竟然都是被姜国害死的。

    许砚见妹妹神色不对,关切地问:“莺娘,你怎么了?”

    莺娘回过神来。

    许砚:“你莫要担心,姜国奸细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我没骗你,隐查司的人已经抓到了姜国的奸细,他们回京复命去了。”

    莺娘相信韩宁驰的能力。

    “嗯,我相信兄长。兄长以后可要好好读书,保重身体。”

    许砚揉了揉妹妹的头发,道:“好。”

    莺娘想到一事,又问:“你马上就要参加秋闱了,侯府那边……”

    前两次兄长参加秋闱时侯府那边都派人来阻扰了。

    许砚:“放心,我心中有数,这次定不会有问题的。”

    莺娘:“那就好。”

    事情说定,第二日一早,许三爷离开了鹿城。

    除了许三爷这一批粮食,韩宁驰的人还截获了从其他地方运送过来的粮食。

    五日后,韩宁驰到达了离城,他与守城将军密谋一番,派重兵守在了离峡,彻底断了姜国从邶国偷走粮食的念想。

    随后,他马不停蹄赶往京城,回到京城后,他没有回府,先去了皇宫复命。

    看到韩宁驰,邶帝心情很是愉悦。

    “北安,你终于回来了。”

    邶帝和韩宁驰的父亲一同长大,老侯爷是邶帝的伴读,两个人的关系极好。老侯爷死在了战场上,邶帝伤心不已,辍朝三日,举国默哀。

    邶帝因为对好友的喜欢,对韩宁驰也很是喜爱。

    待到韩宁驰十五岁时上战场一举成名,邶帝对他信任之余又多了几分器重。

    邶帝:“事情查得如何了?”

    韩宁驰将调查到的事情写成了折子,递给了皇上。

    “请皇上过目。”

    一旁伺候的内监接过韩宁驰手中的折子,递给了邶帝。

    邶帝从内监手中接过了折子,打开看了一眼,越看越觉得心惊。

    一刻钟后,邶帝合上了折子,脸上没了笑容。

    “虽说你已将事情传信于朕,然,再次看到仍觉心惊。没想到我邶国境内竟藏着那么多的敌国奸细。若是你没及时察觉,这一批粮食就运送到姜国去了。姜国武力本就强盛,若是有了这一批粮食,定能打败临水国。待他实力大增,又要侵扰我国边境了。”

    韩宁驰想,前世不就是这样吗,姜国打了胜仗,肆意侵占临水国,挖空了临水国国库,增强自身实力。姜国靠着临水国的补给缓了过来,过了几个月,便开始侵犯怀城。

    邶帝长长叹了一口气:“单单是这一件事就查出来一个参将、一个同知、一个县令。其余藏在暗处的还不知有多少。”

    之前他们一直被姜国压着打,年年进贡,那时姜国不知安插了多少内奸来。

    譬如这个王枰木,从小就生活在邶国,平日里老实本分,从不做恶事。这样的人真的让人防不胜防。

    “多亏你心细啊。”

    韩宁驰:“其实这次之所以能这般顺利查到这些人并不是微臣一个人的功劳。”

    邶帝抬了抬折子,道:“你是想说宜和家的幼子还有那位许公子?”

    折子里都有提到,他刚刚看了一眼,记住了。

    韩宁驰:“正是他们二人。”

    邶帝再次打开了折子,道:“朕记得宜和家的那个儿子被她宠坏了,经常打架惹事,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能有如此作为,当真是难得。”

    说着,邶帝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许砚的名字上。

    “不过,最难得的还是这个叫许砚的少年。”

    宜和家的儿子追回了粮食,值得嘉奖,但这位名叫许砚的少年才是最关键的。他竟然能敏锐地察觉到姜国的意图,并且找上杜从武。

    是个人才。

    “北安,你对他有多少了解?”

    韩宁驰:“许砚,字石见,是鹿山书院的一名学子,今年要参加乡试。父亲是许同青,苏州最大的粮商。”

    邶帝:“原来是一名商户子,有如此作为真是不容易。”

    韩宁驰:“也不完全是一名商户子。”

    邶帝好奇地看向韩宁驰:“哦?”

    韩宁驰:“许同青是文福侯的庶弟。”

    邶帝眼神中流露出来惊讶的神色:“竟是文福侯的庶弟?朕记得文福侯有个弟弟在鹿城做学政,没想到他竟还有个从商的庶弟。许家一向重读书,家里的子弟几乎都是读书入仕。怎么文福侯的弟弟反倒是去行商了?”

    此事就涉及到文福侯府的家事了,韩宁驰不便多言。

    “微臣不知。”

    邶帝和文福侯的年岁相当,幼时便认识文福侯了,二人虽然没怎么见过,但以前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事情。比如,那位老夫人是个善妒的,老侯爷若是纳妾她定要闹得满城皆知,而那些妾侍多半没什么好下场。

    “估摸着跟那位老夫人有关系。你年轻,也怪不得不知道他们家的事。”

    韩宁驰:“微臣只知这位许三爷乐善好施,每逢大灾都会捐大笔的钱粮,平日里还会定期在寺中施粥,接济百姓。”

    邶帝的目光落在了“两千石”这几个字上。

    两千石不是小数目,若按照北安的说法,这不是他第一次捐了。

    “他既时常捐献,朕怎么没听过他的名字?”

    韩宁驰:“臣不知,许是这位许三爷不重这些虚名。”

    邶帝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多半还是与文福侯府有关。

    他低头,视线落在了许砚的名字上。

    心中有了个想法。

    “北安,你觉得该如何安排许砚?”

    韩宁驰看向邶帝,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

    “回皇上的话,微臣打探过许砚的学问。乡试应该没问题,若无意外明年会参加春闱,不如您亲自考教一番再做决定。”

    邶帝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就这么办吧。”

    说完此事,邶帝又道:“既然在晋城和鹿城查出来这些姜国的奸细,想必其他地方也有不少。此事须得继续查。”

    韩宁驰:“正是如此。”

    这次他亲自去查了晋城和鹿城,将奸细找了出来。他们地方他没有亲自去,虽截获了粮食,短时间内却没能找出来背后参与之人是谁。

    邶帝:“此事交由隐查司去办吧,你与他们交接一下。”

    韩宁驰擅长带兵打仗,查案子的事隐查司更擅长。

    “是。”

    随后,邶帝宣布了对杜从武的奖赏:“传朕旨意,杜从武年少有为,勇敢坚毅,德才兼备,封男爵。”

    说完邶帝看向了许同青的名字。这一次事情中,他的女儿和儿子都有出力,而他本人也捐献了这么多粮食。女儿和儿子不好赏赐,他倒是可以赏一下。

    邶帝看向身边的内监:“去查一下这些年许同青捐献的事情,再查查当年他为何从商。”

    内监:“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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