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吻

    不过什么假说不假说,阮澄暂时是不知道的。

    演出过半时,按照先前彩排的设计,主持人中场还要换一次衣服。

    负责后勤的学姐匆匆跑来拉住了阮澄的手腕在前为她开路,台上正在上演的节目是小品,比起其他种类的节目,给后台留有的时间更加宽裕。

    阮澄下半场要换的裙子是一件浅蓝色的一字肩晚礼服,在她的眼里,这和上半场的米白色大裙子没有太大区别,因为都是大裙摆。

    前后领均是大面积的裸露,因此阮澄不管是坐还是站都保持着挺直的姿势,再加上裙子内侧的束腰撑着上半身,只有暂时脱下的这一刻才觉得身上轻松了。

    但阮澄不敢在后台换衣间里磨蹭,总有种不安全感。

    门外的学姐在催了,她反手够到背后的拉链有些吃力的拉上后才开了门,结果她比搭档的速度还快。

    “姚学姐,我去下洗手间!”

    手臂上不知从哪儿蹭来的一抹红粉,前台传来一阵笑声,相声节目还没结束,阮澄提着裙摆匆匆跑向离舞台不远的主席台后侧。

    只隔了几步的距离,因为学校很大,所以在这后侧的一层建筑里修建了洗手间。

    阮澄只在门外的水龙头借了点水抹去了那点红,起身时瞥见了忙碌的人群缝隙里江时渠的身影。

    他大概是站在看台的入口处,因为那儿正对着的是后勤组临时架起的顶棚,管理音响的学生会正坐在那儿。

    而阮澄身上的蓝色在江时渠谈天的余光里则是格外的瞩目。

    江时渠是意外遇到在帝大任教的老同学,左右只是来看阮澄的,而现在是表演时间不是主持人的时间,所以也为了起身放松,他下了看台。

    阮澄朝他挥了挥手,可惜没有时间了,她没来得及等他的回应提着裙摆小跑隐入了台后。

    在江时渠的视角下,跑走的阮澄就像逃跑的公主,缎面的浅蓝色裙摆在灯光还是月光下泛着柔光,虽然是很短暂的,但在周围的喧闹和繁复的灯光衬托下,黑色和无人背景的阮澄还真有那样的意境。

    帝大的这场迎新晚会有直播,同时和其他大学相比还有一点小赞助,主持人的衣服是赞助提供的,而后半场阮澄的浅蓝礼裙就是为了广告宣传的这一秒,和手里拿着的酸奶包装匹配。

    下了场,酸奶就成了出演人员的慰问品。

    演出结束后的阮澄抱着一小箱的酸奶,这会儿人都散场了,她不敢随便移动位置,只在方才主持上台的这个口子这里等着,毕竟她的方向感向来不好。

    站在这里,依旧是快听到习惯的“阮澄?!”,不管认不认识,她都对着这样经过的同学笑了笑。

    她有些纠结,小雨说,如果别人叫你你都回应他,这样谁都会叫你啊。

    阮澄觉得林莳雨说的很对,但是李竹说如果你不回别人,第二天马上就会有人在论坛上说你没礼貌了。

    啊……做人好难。

    在阮澄纠结的皱着眉头期间,先是一双手替她接过了怀里不轻的酸奶,她回过神抬起头看见了江时渠的脸。

    嗯,今天也是很好看的一天。

    不过下一秒阮澄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她亲哥的身影。

    “哥哥呢?”

    江时渠挑眉:“不是在这?”

    他指的是他自己。

    阮澄噎住了一瞬,这样说也是没错。

    “去洗手间了。”江时渠是懂得收放自如的,这里来往的学生不少,他单手提着那一小箱酸奶,另一手则握住阮澄的手腕。

    两人走到先前阮澄看见他的那处。

    “明天有课吗?”

    两人站的有点距离,以外人的视角看,就是普通的两个人在等人。

    “明天只有上午的课。”阮澄想看看他胸前挂着的相机里拍了什么,于是才上前一步,要伸手将绳子从他的脖子上取下。

    可江时渠太高,阮澄拉了拉他的衣角。

    “干什么?”

    他这是明知故问。

    阮澄能看见,在这有些昏暗的路灯光底下,男人眼里的笑意,那有些醉人的桃花眼里真的像有钩子,

    她才不上当:“你弯弯腰。”

    “好。”

    男人依言弯腰,在阮澄踮脚取出带子之际,他猝不及防的在她唇上落了一吻。

    无人看见,

    其实这么近的距离,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早该伸手搂住了。

    阮澄红着脸取下了相机,幸好周围没人,哥哥也还没出来,可恶的男朋友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如果是在公寓,她一定反攻为主。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难以忽略的笑意:“其实小橙子也可以让我亲自拿下来给你。”

    阮澄不理他,转移了注意力在相机的画面里,要是再和他说几句,说不准一会儿就被哥哥发现了。

    “生气了?”

    “没有,”就一个亲亲而已,更激烈的都来过了,阮澄微挪了一小步,小声的,“一会儿哥哥就来了。”

    “好。”江时渠配合的后退了一小步,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明天下午来接你。”

    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的比一开始还远了一些。

    “?”

    明天明明是工作日啊,怎么老板要翘班?

    不过阮澄没来得及问,就听见了阮景和喊她的声音:“妹宝!”

    -

    阮澄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阮景和的公寓了,在上学日期间来到这里还有些奇妙,而工作日不上班的江时渠也很稀奇。

    “调休了。”他搂着阮澄靠在床头叠起的枕头上,面对面的抵在她的颈窝,一手抚着阮澄被他弄散的长发。

    阮澄仰着头抱着他,身躯紧贴着,可以感受到他胸腔底下跳动着的。

    一个下午其实也不能做什么,就这样一起躺在床上偶尔说说话。

    就是有时候说着说着,阮澄睡衣的头两颗扣子会被松开。

    安静的卧室里,就只能听见两息微急的呼吸。

    他们在体型上是有差距的,平时站在一起时还好,但江时渠觉得穿上睡衣的阮澄哪里都显得娇小,不知是不是杜女士买的睡衣太大了。

    是的,杜女士买的睡衣。

    思想走在前线的杜女士懂得现在年轻男女的套路,谁还不是个过来人呢?

    要是碰上淋了雨,又是共处一室,女友穿了男友的衣服,那接下来基本都干柴烈火了。

    这可不行。

    江时渠收到亲妈送来的三套女士睡衣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他亲妈压根没考虑把他的份儿也算上。

    阮澄身上的哪处,他都能一手掌握,手腕,脚踝,还有……松开的衣领下曲线隐入的圆滑。

    不过今天他只抱着。

    阮澄听见男人微叹了口气,往常都是他问她,她拍了拍江时渠的后背:“哥哥,嘉立最近好吗?”

    前些天看阮景和的样子,阮澄觉得嘉立大概是有什么事情了。

    “不太好,”这是江时渠近段时间来最放松的一次,但也是在让出嘉立后,“它马上就不完全属于我了。”

    “因为投资吗?”

    她听见男人低沉的回应,随后继续说道:“我不能保证你哥他们还能继续留在嘉立。”

    作为嘉立的核心,江时渠还不能确定乐悠收购后对嘉立的真正态度,但走到这步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或许,他们离开嘉立可以去更好的地方?”

    江时渠捏了捏她的小脸:“这样安慰我?”

    “我不太懂公司的事,但是大家都知道企业是有风险的,”阮澄抬手描着他的眉眼,“你也不乐观的时候,当然也没办法保护所有人呀。”

    “小橙子说的很有道理。”

    “等你们的游戏做出来的那天,不管是通过什么方式,成功了都算大家的吧?”阮澄小声补了句,“如果大家都走了,再成立个公司也算嘉立吧……”

    江时渠眸光微动:

    “这个么……以后再说……”

    “那现在睡觉吧!”

    阮澄抬头碰了一下他的脸颊,熟练的埋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下一秒,恢复过来的江时渠自然不可能放过阮澄,

    “!”

    正吻的上头,阮澄推了推眸里已有潮色的男人,伸出了一只手指,声音又变得娇柔了:“就一个要求,不能咬……”

    “……好。”男人的声音已经是低哑的。

    脖子不能咬,没说别处不能。

    过后的阮澄有点后悔,明明只是亲亲,连衣服都几乎是完好的,结果每次的江时渠总是超乎意料的会!

    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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