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成丫鬟6

    除了至高无上的魔主外,魔域还有三股势力拧结在他麾下,共同统治这片群魔乱舞的领域。

    祭坛九位大祭司,每一任魔主都由他们占卜出诞生的时辰和方位,对魔主忠心耿耿。

    兰玉道:“大祭司看到我时吃了一惊,因为他卜出我主不久会有子嗣,而孕母的身份必须维护我主的统治,修真界总想用自以为是的正义来诛杀我们,所以我主疯了一样的复活白璎,祭坛那边会配合。”

    白璎更迷惑了,她压根没听懂:“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兰玉反问:“你不懂么?也对,你是紫圣女那边的人,不懂很正常。”

    白璎:“……”

    魔域就是不一样,说人话都需要译文。

    不过她理解大护法让养女做了圣女,又想让圣女做魔后,他想当魔主的老丈人。

    也就是凡人所说的外戚干政。

    所以祭坛那些老头看不惯护法和圣女坛狼狈为奸,大祭司为了不让护法得逞,连魔主地宫的侍女都换成了漂亮的凡人姑娘,谁知魔主一个都没看上,跟尸体纠缠了十年。

    祭坛已经急了,不择手段的找和白璎相似的女孩接近魔主,兰玉是最像的。

    说到这里,兰玉有点害羞:“大祭司告诉我,主很痴情,做他的女人运气好可以专宠。”

    白璎:“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单纯的变态。”

    兰玉:“什么?”

    白璎:“比如说主不喜欢活的,他的爱好是j尸。”

    “不许你这样编排我主!”

    ……

    女魔教她们唱咒,白璎念了一遍就会了,原理和修真界也差不多嘛。

    等所有人都学会后有片刻歇息,女魔们并没走,白璎之前闲着没事和魔主的大鸟唠嗑,知道她们都是祭坛的家眷,在复活白璎……的身体这事上不可能做手脚。

    白璎问最面善的一位女魔:“主为何执着复活地宫的仙子,因为主痴情?”

    女魔答得很犀利:“哪门子的痴情,我主的女人是仙门弟子,那群道貌岸然的东西哪受得了如此奇耻大辱,她会是我主扎在修真界的一根刺,况且地宫那位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做孕母也极合适,我主不可能放过她。”

    白璎一噎:“那…得侍寝?”

    女魔像看稀奇事一样的眼神足足看了她好一会:“她敢拒绝与我主上|床?那十年我主耗费的心血可不是她一条命还得起的。”

    白璎的脸扭曲到狰狞。

    决定了,偷师学会追魂阵,她还是扛着尸体跑路吧。

    令白璎有点在意的是兰玉也学的很快,这几日她们有短暂的自由选衣裳的机会,兰玉的打扮和她在逍山的喜好几乎一模一样。

    逍山也有魔域的眼睛在无时无刻盯着她,令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学会唱咒后,女魔开始安排魂阵的站位,白璎被选在了正北方,在实际的地宫中,她站的是棺材正前的方位。

    其实她还挺好奇的,如果追魂阵成功了,她这条牵连肉|体的的天魂被召唤,可以当成搜魂成功,与此同时作为阵眼的这幅身躯死了,那这样到底算成功还是失败?

    “你们最好都将流程记熟了,主这十年为她的三魂七魄找回了二魂五魄,若这次一魂二魄都找齐全了,你们个个有重赏,放你们一家的自由身都有可能!”

    姑娘们顿时激动起来,白璎也有点激动。

    兰玉却皱起眉,低声念了句那可不一定。

    为了鼓舞士气,女魔再次敲打:“记住了,若是在节骨眼上出了差池,主要你给白仙子赔命,你一家的命都得赔!”

    兰玉哼了一声:“尽说些吓唬人的话,主可不是滥杀的男人。”

    白璎总觉得这姑娘莫名自信,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脸就气馁了,人家确实有自信的本事。

    ……更郁郁了。

    很快,到了进地宫祭祀的日子。

    主门是不许她们走的,从侧门进去,扑面而来的冷意让白璎直哆嗦,哪怕换了厚衣服也冻得她说话都哈气,女魔每人发了两条金丝绑住手腕,以免搜魂时自己的魂魄跑掉了,白璎留了个心眼,偷偷将金丝藏起来。

    再过一炷香时间,魔主便要来了。

    女魔紧张地检查时,厉声质问:“你的锁魂丝呢?”

    白璎正想说忘戴了,兰玉过来道:“大人别对她太凶,小姑娘总有忘事的,她托我保管呢。”

    女魔似乎对她的态度和其他人不一样,看着兰玉将金丝系在白璎手腕,警告几句便离开了。

    她走后,白璎拉下脸不看她:“松开我。”

    兰玉微微偏头,有些惊讶:“妹妹,你对我好凶。”

    对自己的脸发脾气实在怪异,白璎甩开她,站到自己的魂阵位子上。

    她眼泪汪汪看着装自己的冰棺。

    棺中的她睡颜沉静,双手交叠在小腹,肤色雪白红唇如朱,发髻干净清爽,好像真的只是睡着了。

    乍一看衣裙整齐,应该没被奸|尸。

    她踮起脚尖仔细端详,却发觉有点不对。

    奇怪,她记得十年前死的时候不是这身衣裳,也没有发钗簪花,那一株新鲜的玉兰谁给她戴的?

    “恭迎我主——”

    前边的人跪倒一片,等她回过神时,正好与站在棺材对面的魔主打了个照面。

    她今天第一次看清男人的脸。

    在地宫昏沉诡异的惨白火苗中,魔主下半身都隐在黑暗中,连眼瞳都如深渊一般深不见底,但他广袖大袍外的肤色极白,黑与白的冲击邪气森森,只一眼白璎浑身发寒,被威压压迫的匆忙跪下,低头不敢被他看到。

    白璎余光瞥到魔主停在眼前,吓得她正思考遗言怎么措辞比较悲壮时,漆黑的衣摆一动,男人哼笑了声:“圣女坛的把戏越发卑劣。”

    白璎内心悲愤狂吼:老天玩她!

    她悄悄抬头,就见男人走到兰玉的方位。

    男人的脚步停下了。

    兰玉肩膀颤抖着,被他捏起下巴,一脸惊慌迷茫:“奴见过我主,我主千年万岁。”

    白璎沉默了一瞬,开始反思刚才她忘记对魔主低三下四的请安,明天会不会因为先迈左脚被开除人籍。

    “你叫什么?”

    白璎眼睁睁看着魔主见到她后神色陡然变化,明显的震惊,毫不掩饰的失而复得,他甚至亲自蹲下来端详兰玉,就在手掌快抚摸少女脸颊的那一瞬间,白璎突然疯狂咳嗽起来,打断快要碰触在一起的重逢。

    魔主陡然起身,盯着白璎。

    白璎还在咳嗽,冷得哆嗦直打喷嚏,鼻涕险些弄脏绣满魂咒的法衣,她也不完全是装的,已经有几个毫无灵力的普通姑娘头发丝都结了冰,只是别人不敢咳得太大声。

    但她尽力装的病恹恹,阴沉的视线并未转移,她又在心底大骂这男人简直有病,继续装咳嗽装风寒的症状,嗓子都快哑了。

    终于,阵法开始了。

    主持阵法的祭司一一为她们割腕,白璎面不改色地伸手腕任他取血,仰头偷师追魂阵。

    类似的魂阵在修真界也有,对她而言不难,但需要取血用人命启动的高阶阵法失败后反噬极强,为正道不耻,也有为了找回挚爱之人大逆不道的情种被反噬了也要抓住一点点的希望。

    但能坚持十年的,少之又少。

    白璎心情复杂,盯着手腕流的血沿红丝向上逆流,在冰棺上空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她不精通符箓,那些漂浮在半空的血符看得不太懂,她只辨认出几道银符确实是阎冥寻魂符,符纸在幽暗的地宫微光闪闪。

    红丝上的铃铛叮叮作响。

    魔主站在阵眼前方,只看棺中少女,祭司激动道:“主,这是头一回魂阵未开魂铃先动的,仙子的天魂在附近!只要天魂归位,哪怕缺一魄仙子也会有心跳!”

    此时白璎很想来一句:没错,正是在下。

    兰玉四处望望,见白璎也在看她,指了指手腕朝她做口型:还在吗?

    白璎低头一看,刚才还绑在手腕的金线不见了,她皱起眉毛,总感觉不对劲,故意低声道:“还在,没丢。”

    兰玉一顿,对她笑笑,扭头不说话了。

    白璎:……果然有问题。

    阵法催动人祭唱咒,苍白的烛火无风自动,地宫阴风哭嚎人影绰绰,魂阵会引来附近的孤魂野鬼,但白璎除了手腕疼,其他感觉一概没有,那种人和魂魄被生生撕裂的奇异感她也毫无体会。

    挥开胆大到敢上前觊觎冰棺的野鬼野魂,魔主蹙起眉。

    祭祀脑门全是冷汗,哆嗦得声音发抖:“主…奴有罪,可先前奴确实感应到天魂在附近,奴这就查。”

    魂阵中断,人祭再次被放血,年轻的祭司手抖的厉害,轮到给白璎割腕时,白璎好心道:“其实我就是白仙子。”

    祭司苦笑,低声道:“托你家圣女的福,你这张脸就别想在我主面前出头了。”

    白璎有点儿急:“我是真正的白璎,或者说白璎的天魂在我这具躯壳里。”

    祭司已经不想听她说护花,系好红丝就离开了。

    白璎咬咬牙,正想大喊时,刚喊了一个主字,祭司甩了道禁言令封住她嘴巴。

    ……

    有姑娘失血过多昏过去,人祭无法再进行,第二次搜魂失败。

    魔主神情莫测,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白璎冷得几乎没有知觉,冻僵的程度跟死那次一模一样。

    祭司浑身战栗,咬牙自断一指,黑色的血喷出来,连地面冰层都腐蚀了一片:“主恕罪,奴还能感受到仙子的天魂在附近,给奴十日时间,奴一定将她的魂魄带给您。”

    “……”

    魔主盯了眼白璎,朝人祭中的少女招手。

    兰玉乖巧地站起来,在魔主膝前温顺地跪下:“奴见过我主,求问我主的旨意?”

    她就连俯首行大礼的动作都温婉优雅,露出一小截脖颈,伏在冰层上的手指尖冻得发红,惹人怜惜。

    魔主并没扶她,只道:“跟我走。”

    男人第二次开口,是对白璎:“我不杀你,你从哪来就回哪去。”

    白璎:“……哦。”

    ……

    提着补血汤回到巨雕巢穴的小屋,巨雕居然也在,看到白璎后大吃一惊:“啾!你还没死?”

    她心情非常不好,虽然不知道魔主为什么讨厌她却留她狗命,但直觉告诉她还能活好长时间,很于是不装了:“关你鸟事,你怎么不去伺候魔主?”

    哦,她猜魔主这会儿正召人侍寝呢,魔主有自己的大鸟,所以不需要这只有毛的鸟了。

    巨雕顿时羽毛都耷拉了,没精打采道:“大祭司用修真界的五行相克算过,白仙子有鲛人血脉,她算半条鱼,而我是鸟,鸟吃鱼,不吉利,主不让我伺候了。”

    今天的笑话成功逗笑白璎,她笑得很开心:“活该。”

    气得巨雕啾啾叫,朝她的补血汤炉乱叨。

    女魔给的药粉很管用,敷上去伤口痊愈速度飞快,在小破屋摆烂躺了两三天,她手腕活动自如,一点伤痕都看不出来。

    只是……

    白璎重新用刀割开手腕系金丝的地方,女魔发的金丝已经交还,兰玉给的却和血肉完全融在一起,她用刀挑了小半时辰,疼得目眦欲裂。

    就是这东西束缚她魂魄不能离体,取不出来的话,那她真得一辈子顶着白如茵的脸活。

    一想到这她就郁郁,忍痛撒上药粉,等伤口痊愈的差不多后,她重新去库房找了辆能装人的推车,认真挑了一只漂亮麻袋。

    娘的,脸暂时不管了,先偷到尸体再说!

    地宫侧门的咒语她还记得,一路没有守卫没有巡逻傀儡,白璎很顺利地找到冰棺。

    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自己身体,白璎激动地快哭了,小心掀开棺材盖握住自己的手,冰凉彻骨,发簪上的玉兰却不畏严寒,开得正婀娜。

    身体似乎化冻不久,沉睡的面庞沾了水珠,一捏脸蛋甚至还软乎乎的,好像比记忆里的她更美貌,就连手臂上周楫误会她为难人,误伤到她的深长疤痕也消失了。

    白璎回想片刻,没想通,然后开始扒衣服。

    她被人捅的那一剑直入灵府,丹田几乎成了肉渣,杀她的人心机歹毒,这种伤其实能救回来,但再也不能修炼了,她会从天之骄子变成不能催动灵力的废物,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

    她解开衣带,犹豫过后,决定坦然面对只能做凡人的自己。

    伸手揭去最后一层布料,白璎认命了,她的身体被人动过,连小衣都换了,绣的还是只有男人才喜欢的鸳鸯戏水,丑丑的粉荷花配绿鸭子,俗得像乡下庄稼汉和家里婆娘的情|趣。

    该不会是魔主换的……

    白璎浑身一震,震惊地看着平坦的小腹,剑伤已被修补过,她忙用不多的灵力仔细探索,发现自己灵府完整,丹田还蕴着一丝跳跃的生机,感受到天魂的靠近,生机似乎更活跃了。

    看来身体没有死透,永远停留在濒死的那一秒,生与死的交界点。

    白璎放心了,正要把裙子也解了检查下边,地宫石门传来动静。

    有人进来了。

    白璎给身体穿好衣服,盖上棺盖找了一圈没地方躲,好在盛放冰棺的石桌铺了柔软的狐狸皮毛,做成一张巨大的白色绒毯,桌子下勉强能藏人。

    她贴了张自己画的闭气符,也不知管不管用反正先贴上再说,来人的步伐愈来愈近,停在冰棺前。

    黑袍曳地,那股冰冷的气息隔着桌子也冷入肺腑,白璎不用看也知道男人是谁。

    魔主。

    他似乎没发现桌下有人,棺盖被放在一边发出摩擦声,随行的祭司在说话:“主,奴的感觉从未错过,白仙子的天魂确实在附近,也许是年限太久远,天魂忘了归宿,只能依靠残存的意识在附近打转,奴已经吩咐过影子,让他们盯着护法和圣女坛的动作。”

    “十日内,上赏。”

    祭司谢恩后,又问:“那……玉兰姑娘?”

    “盯着。”

    “紫圣女的丫鬟长得像白如茵,却也能被选做人祭,三番五次奉她主子的命对白仙子做手脚,要打草惊蛇吗?”

    “……”

    白璎正想知道魔主要怎么收拾她,等了好一会都没其他动静,实在冷得要变成冰棍了,她才谨慎地爬出来,魔主和祭司已经走了。

    桌台空空如也。

    白璎大惊失色:“我尸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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