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秉良哥的信任。”高雪笑着回视。
“妹妹，我能过来跟着你干吗？”高水实在在家待够了。
“二哥能说服婶子，我自然欢迎。”
“小雪，我这里没说的，肯定好好干。”高至急忙表下忠心。
“开春建作坊，你们就可以来上工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小工就没那么多钱了哈。”
年底好卖货，他们一人能销出去四十串，一天就是四十文。一个成人的工钱也就二三十文，她不可能给几个少年这么高的工钱，不患寡而患不均，漏出去就是惹事儿，当然也给不起。
“这有啥好计较的，糖葫芦又不是天天能卖这么多。”狗剩头脑简单些但也是仗义的。
高山沉稳，安静地坐着，不发一言可心里却汹涌起伏。
“产量提升后，就要找新的销路，把我们的东西卖出去。货物的品质、价格是底气，可不是有好货就会好卖的，你们要学的东西很多，卖大宗货物可不像卖串糖葫芦那么简单。商人多狡诈，你们要学会与人打交道，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先做到不吃亏，再赚钱。士农工商，商人虽然地位低下，可一个地方要想兴旺，就离不开商人流通货物。我们要赚钱，光明正大的赚钱，就要靠着商人打开更广阔的市场。”
“对着自家人，我喜欢什么都摆出来，明面上讲清楚。几位好好想想，也跟家里能做主的商量一下，不急着做决定。做选择不难，难的是选择了就不要轻言放弃，机会不是永远都有的，还望各位慎重。”
高雪把现在能想到的说了一通，多是蜻蜓点水，没有深入，深入的话题就要一一面谈了。
高雪坐下，喝了几口水，给大家消化时间。
……
虽只谈了个框架，这饼画的却够大，高年无比兴奋，高至也是。
二人小声嘀咕起来……
“怎样，干不干？”
“废什么话，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傻了嘛？！外面谁会给你这般信任。”
“那是，也多亏了我们姓高，才有这千载难逢的机遇。以后我们就是打江山的功臣！”
“没错。”
“不过，你小子，少动些歪心思哈，那是咱妹妹。”
高至怒视高年，心思被看穿，又被点出来，实在有些羞恼，压低声音说道，“我们都出了五服了，可以嫁娶的。”
“那你凭什么？”高年似笑非笑地回视。
高至瞬间丧气地低垂下头。
少年慕艾，没什么好说的，高至虽油滑，心思却是正的，高年有些不忍心，也压低声音说道：“好好加油吧，兄弟，希望有一天，你站在她的身边，再不会自卑，也有能力护得住她。”
识字的就喜欢看书，高年多少也看过几本，眼界比他们几个开阔，想得多，看得也更长远。
高至听到兄弟这话，就像打了鸡血，腾地站了起来，“不用回去商量，我自己就能做主。年后，我就去把整个崇南县跑一遍，有哪些作坊、店家，一年的需求，都给你摸清楚了。”
高雪微笑着听完，也有些兴奋，群众的智慧果然不可小视。
“高至哥思虑周全，定能做到，具体的我们后面再详谈。”
收到鼓励，感受到了高雪的赞赏，高至信心大增。
……
高秉良憨憨说道，“我也不用商量，能挣钱，我娘就没有不同意的。”
高年冲着高雪点点头，高雪点头回应。
高水看看他哥，自己不敢做主，还是先回去跟爹娘商量了来。
家里若没有馒头生意，高山也愿意加入，二月里甜甜嫁人，娘跟小米肯定忙不过来，他不在家帮忙说不过去的。
狗剩见别人都表了态，心里有些慌，“小雪，我不像他们几个有出息，有目标，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要不，你看着给安排？我绝不挑三拣四的。”
这情形跟预想的差不多，高水没表态是做不了主，她是希望高水能来的，以后出门跟高水一路，最是保险。
“感谢各位哥哥的信任，没觉得我是在画大饼诓大家，我不能保证什么，但我会尽全力，做出最好的酱。”
后退一步，鞠躬致意。
少年们慌忙起身，回礼，这是他们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被郑重对待。
士为知己者死，高秉良常说这句话。
如今，高雪就是他们几个的伯乐、知音。
走出门去的少年们，每人脸上都多了一分庄重，虽还是那副稚嫩的肩膀，却都觉得自己已是能肩负重担的汉子了。
……
高兴从头听到尾，看着二姐直冒星星眼，“姐，你准备让我做什么？”
“你去上学啊。”
“上学呀？”他以为自己也能跟着姐姐做大事了呢。
“小弟，姐姐向前冲，你才是我的后路。家中生意做得再好，产业再多，没有地位，没人扶持，终究是待宰的羔羊。姐姐希望你好好念几年书，哪怕只考中个秀才，姐姐的压力也会小一些的。”
二姐说得很严肃，高兴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但只要姐姐希望他做的，他就一定会好好做。
“我知道了姐，我会好好念书的。”
即便弟弟不是读书的料，考不中功名，高雪也是要把他送去读书的。
“去练会儿字吧，别人六七岁就开蒙，你已经落后不少，只有更加勤奋才行。”
读书的好处就不说了，就算为了这个家，高兴也责无旁贷。
少年们这般上进，高雪回屋继续去做规划了，方方面面要考虑的事儿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