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代表过来收作业问季涵舟作业，他转着笔：“不交。”

    “原因？”

    “没有。”

    在旁边的潭晏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是没写吗？还是没带？”平时季涵舟守规矩的很。今天这是怎么了？很多人都看过来想吃瓜。

    季涵舟心里一股无名火烧上来：“他妈的我说不交没原因。”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根本没把监控当回事，烟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怎么？觉得很新鲜？去明阳七中打听一下涵爷。”

    同学们打来贴吧疯狂的问明阳七中的人涵爷是谁。这个答案让大家都震惊。涵爷是季涵舟，这个昨天还是干干净净的少年今天就变成爷了。

    潭晏抢过烟扔在地上踩灭：“我不喜欢，给你两个方案，一就是你出去抽，二就是别抽，自己选。”

    “你以为你谁？”季涵舟一把拎起她，潭晏脚浮空。

    “痛快点打死我，一个男的怎么这么磨叽”潭晏说话都很吃力。

    一开始跟季涵舟说话的高个子男生掰开季涵舟抓着潭晏脖子的那只手。

    “季涵舟你疯了？连女的都打？”那个高个子说。

    不知道是不是发完神经清醒了他说：“对不起。”

    老师来了看见地上的烟头和潭晏脖子上发红的指印瞬间就明白了，她还没说什么季涵舟说：“我自己回家，用不着你给我弄回去。”他开始收拾书包，看样子不打算回校了。

    学校里一开始就传开季涵舟的事迹，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季涵舟就是涵爷。毕竟一个长的帅气成绩优异的男生谁会想到一身恶习的混混。

    潭晏被杨柳带去医务室校医看了看说养两天就好了。

    杨柳知道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潭晏和季涵舟坐了。之前看着这么乖谁能想到抽烟还欺负同学想想就头痛。

    教书二十几年头一次碰见这样的。之前装的很好的，也不知道怎么了让他装不下去了，但总归是自己的学生，杨柳给季涵舟爸妈打了电话。

    “喂，哎是季涵舟妈妈吗？”

    电话那头很吵，听上去像是在棋牌室：“我是，你是？喂我还没打你们这群……”

    杨柳不禁皱了皱眉，耐着性子：“季涵舟在学校抽烟，欺负同学，他自己回家了。你转告他让他明天回校和我解释。”

    “不用回校了，随他便，他不想读就别读了，我还能省点钱，早点出去打工也能给家里分担。”

    杨柳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是发现电话已经被挂了。

    季母巴不得季涵舟死在外面，初中刚被叫家长时季母也只当小孩子皮，后面发现这孩子本事太大了把人打进了医院。为此赔了四千多块季母爱钱都大于她自己。四千多块就白白送出去了心疼死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给季涵舟饭钱。

    他开始不在家里住，住黑网吧，身上仅有的钱只够他吃泡面。那一年是问题学生的季涵舟剑走偏锋。他学会了打架知道打哪人会倒，知道打哪一击致命。

    很多人见了他嘲讽他半大点孩子学人混社会做什么？装x吗？后面那些说过他的人都喊他涵爷。他和那些人打架。打到他们服。他很多次被打得倒下了过一会儿又爬起来抓着人的头发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头往头上砸。

    在学校里他会认真听课，但不会当一个好学生。学校里的人除了胆子大的没人愿意跟他玩。那他就跟外面的人玩。学会了抽烟。

    邻居看见他只有叹惋，季涵舟变坏成为了邻居们饭后的谈资。

    季母是要面子的人，听不下去了就找人去把季涵舟拖回来让他读书，中考那年季母和他说：“给你两条路，要么别给我惹事读你的书，也别让我在外面听见你一点不好，还有一条路出去打工。”

    季涵舟选择了前者。

    可是有一天回家季父季母告诉他：“你出去住，我们要再养一个小孩。你赶紧腾地方吧。”

    他没有家了。或者说从来没有过，之前好歹还有个躯壳，现在连躯壳也没有了。

    季母抓起一个玻璃杯往他身上砸，他没有躲。玻璃杯砸在他的肩膀，碎片划过他的脸，鲜血涌了出来。

    “我让你腾地方。”季母重复。

    一个巴掌拍在了季涵舟的脸上。是季父打的。

    没人喜欢他，他明白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小孩。也可能父母只是不爱他。

    既然没家了那也没必要装下去了，他又回到了初中的时候。

    放肆，张扬，桀骜。

    现在的他正在ktv里和一群富家公子喝酒。

    这些人都是季涵舟初中认识的比他大许多却也喊他涵爷的。

    “涵爷，你还回去吗？”一个手拿话筒的人问他。这人是邵文，和季涵舟认识也五年多了，玩的最好。邵文比季涵舟小了两岁，季涵舟一直拿他当弟弟照顾。俩人好的跟个亲生兄弟似的。

    季涵舟没回。他也不知道。

    邵文坐了下来，把话筒给其他人：“涵爷，你现在还在接代打吗？”

    “我不接代打难道靠你养我？”季涵舟游戏打的很好。有职业战队请他去他拒绝了。他选择在网吧接代打，说白了就是枪手。偶得一次机会一名职业选手找上了他，那名职业选手和他的打法像，碍于他自己手受伤了迫不得已才找上了他。

    他同意了，但他不会去现场。他只要打赢比赛就好。

    最后比赛赢了他拿到一万。

    就这么点钱他怎么活的下去，他开始设计游戏，只不过没经费这么烧钱的想法赚的也多，设计的第一个小型游戏买了十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满意了，可季涵舟不是普通人。

    他从高一开始设计游戏到现在高三了他存下一笔不小的数目，112万季父季母打拼一辈子都没这么多钱。

    邵文给季涵舟递了一支烟，他接过烟叼在嘴里，就有人抢着过来给他点火。

    季涵舟觉得闷热走了出去，靠在墙上。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来小哥跟姐喝一杯。”潭晏有些醉了。

    他踱步过去拉过潭晏：“你怎么在这儿？”

    潭晏推开他：“你谁啊？不过你长得好帅。”她没站稳向季涵舟怀里倒去。

    帅帅帅。一天到晚没别的了？

    “我是季涵舟。”他抿唇肌肉紧绷，他没推开潭晏也没抱住她任由她抱着。

    怀里的少女好像想起了什么：“啊季涵舟就是那个掐我脖子的混蛋。这个人真的很坏。”声音懒懒散散丝毫没听出怒意。

    是啊，现在你还在你口中的混蛋

    怀里呢。

    “对不起。”少年愧疚极了。这个关心过他的人一点也不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