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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细

    千音尘没有用剑,也没有用法术,当两个壮汉遍体鳞伤,躺在地上时,才发现屋中多了一个白衣翩然的少年,而使他们遍体鳞伤,血染衣襟的,是握在这少年手中,一根还没有手指粗的树枝!

    带着露,似刚从树上折下。

    树枝上缠着零星几片叶子,还在往下滴着鲜红的血,而另一些碎杈和树叶已嵌入他们的皮与肉中,和血肉粘在了一起,伤及入骨,比最快的刀还要利上几分。

    垂在面前的手,修长干净,甚至还有些纤瘦,过于漂亮了,这样的手,本该是轻摇折扇慢折柳,翩翩佳公子的吧,现在却极不相衬地握着一根粗糙的树枝,刚刚将他们像缚鸡一样,杀得血肉翻飞!……

    好毒辣的功夫!

    好狠的人!

    千音尘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也有点不太相信。

    接着两根手指扯起床幔,一拉,半幅布就轻飘飘落了下来,盖在秋兰身上。

    秋兰把全身都蜷缩了进去,还在不停的颤抖。

    千音尘转过身,看着墙上烛灯,带血的树枝垂向地面,缓缓敲落,

    咚……!

    咚……!

    咚……!

    轻,枯燥,而又沉闷。

    地上两个人也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好……好汉饶命!”他们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最终只能伏在地上,腿上的筋似乎断了。

    “你是谁?要干什么!”其中一个勉强硬气道。

    “我,”千音尘早已看见易远要溜,手一指,门已关起,阻住去路,他对门边轻轻扬起下巴:“问他。”

    易远和身边的烛火同时晃了几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好……好汉!不要瞎说,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但是那两个壮汉已经信了,射向他两道怨毒的目光。

    易远发着抖,转向他们解释:“哥哥们!我真不认识他,咱们多少年的交情,还信不过我吗,我身家性命都在这里的呀,卖了哥哥们我又有什么好处!”

    两个壮汉对看一眼,似觉得他的话有理,又有几分犹豫。

    千音尘冷笑:“你不是说,还通着官府,黑白通吃吗?”

    易远白了脸,只是向那两个土匪用力摆着手,拼命否认。

    “对着两个将死的人解释,天下竟有这么傻的人!”

    地上的人都瞪大了眼晴,冷笑声中,千音尘身边已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没有任何东西,但他一出现,空气中立刻就多了一股杀气,只几声冷冰冰的语气,就仿佛能将人活活冻死。

    千音尘没有意外,刚才他已经感觉到她来了,他正在动手,她只在旁边看着。

    “我忘了,你也要死了,所以可以省点力气,去阴间解释吧!”暮夜天冷冷地看着易远,像看着个死人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比带血的武器还要吓人。

    地上三个人同时露出恐惧的表情。

    “好……好汉!别杀我,想要什么尽管说!”易远比那两个土匪反应快一点,忙磕头求饶。

    暮夜天:“说吧,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千音尘无声一笑,原来她早就看出来了。

    不错,自己是有话要问,才跟这几个恶人浪费时间磨蹭,否则救出秋兰,再去除他们记忆就行了,没必要动手沾染脏血。

    当然这样更解气。

    “我说……我说,我是在给石余观办事啊!”

    易远的话让他们大吃一惊!

    “石余观什么人?”千音尘和暮夜天交换下眼神,不动声色的问。

    “姓……姓白,是个老道,他让我叫他白爷爷……”易远身上还止不住哆哆嗦嗦的:“他有法术,也很有钱,但可能修的是邪道,这个我也不懂,我本来是个混混,也出卖色相,给有钱人家的老爷们当玩物,走牙行拉皮条,什么都干一点,认识人也多。这几位道上的爷爷销赃嫖妓,都是我的经手。”

    “这个白老道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门路广,有一天我们玩燕儿的时候被他找上门堵住了,要挟要送官府,逼着我替他办事才肯放过,”

    “什么叫玩燕儿?”千音尘终于有机会问。

    “就是媚术,勾引大户人家的内眷,再做局捉奸,讹诈钱财。”易远似乎做惯了坏事,说起来平平常常:“当然也有官人们,男人是另一派的做局,只没有勾引妇女来的钱多。”

    “说重点,”千音尘厌恶地打断他:“他自己说是石余观的?让你帮他做什么?”

    易远:“本来我以为他是贪图美色,要我给他做个炉鼎,结果他把我带到宜山脚下,让我去勾引村子里的年轻男女,把他们引到百里之外再下手捉走,送到空桑山去,”

    “空桑山?”千音尘和暮夜天又对看一眼,那正是他们下一处要去的地方。

    “为什么要送到空桑山?”千音尘追问,

    “只是捉一个凡人,他既然会法术,自己为什么不去?”暮夜天补上一句。

    易远满□□/邪之事,不但阴狠还让人恶心,但费这么大功夫把人引到百里之外,还要送到别处去,如果他没说假话,那这个姓白的道人绝不是石余观的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敢问,当时已经落人家手里,也轮不上我多说话,”

    易远接着说:“本来我在县衙里有门路,经官动府倒也不怕,还不是套子里的大户们丢人,不过这样一来行当也就没法干了,我家里还有老爹要奉养,再说,那个白爷爷要的也不多,半年一个,给银子也大方,我就应了。”

    千音尘:“他要这些人做什么?”

    易远:“老道说,是供奉,这些人从小在山下,为神山滋养庇佑,一草一木,都是神华,自然也该回报,半年一个牲献,只要年轻的男女,”

    “山下虽也有年轻男子,却不兴龙阳之风,我勾引不来,只能挑些年轻女子下手,老道只要年轻的,并没说要童男女,空桑山又远,我把引诱来的女子交给这些土匪爷爷,他们先享用够了,再帮我送到空桑山去。”

    千音尘:“为什么要送到空桑山?”

    易远:“老道说的,我不知道。”

    千音尘又看那两个大汉,汉子忙说:“我们也不知道,而且我也根本就没见过那个道人,只按指定的时间把人放到山脚下就走了,因为送去时人还活着,有一次我不放心,怕没捆好跑了,偷偷躲在旁边等了一会儿,也只看见一道白光,地上好好的人就断成了几截,变成了一团肉泥,比我们土匪还狠!我吓得腿软,一个小指头也动不了,差点晕过去,迷迷糊糊山中又起了一团团的黑雾,有吼声,有血腥气,好像来了很多野兽,再一会儿就什么都不见了……”

    生噬血肉,这一定是妖怪了,宜山外布着结界,妖道一定是进不去,才找人替自己下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挑山脚下的年轻男女。

    “那青泥呢,又是什么?”千音尘想到了龙食。

    易远:“那个,是从别处传来的流言,宜山上的神树叶吃了能长生不老,长久以来外面一直有人出大价钱买,但是只要动了神树的人,无一例外都失踪了,后来外面有人传说,在别的地方见到过那些人,身上都穿着铁链,被人驱赶,记忆全失,像活死人,传言又说这些人其实已经死了,只剩个空壳子,只因动了神树,被神仙怪罪,罚去受苦,煎熬够了就送去喂龙,连胎也投不了了,所以又叫青泥。”

    千音尘越听越觉得不对,青泥其实就是恶鬼的血肉,传说中的龙食,都是些十恶不赦的人或兽类,但从没听说动了什么神树,得罪了神仙就被抓去活活喂龙的,想到千秋奂牧养的那些龙兵,脸上不禁沉了下来,难道千秋奂真想造反,竟然驱赶活人为尸,不经天道,连天谴也不顾了吗?

    想着,听见暮夜天又问易远:“除了白老道,宜山还有别的神仙吗?”

    易远想了想:“还有一个石余观观主,听说姓林,不过从没人见过。”

    “你们就没有怀疑过,那个老道根本不是神仙,是骗你们做恶的妖怪吗?”丢下树枝,千音尘淡淡的问。

    易远松了口气,苦笑道:“贵人,就算知道,他有法术,我们凡人,又有什么办法逃得掉,只当是做生意好了,反正神仙也会杀人,就都算在那颗神树身上吧,在这宜山脚下,前前后后没的这些人,哪个和它没有关系。”

    千音尘沉吟。

    见他犹豫,易远忙又磕头:“贵人饶命,我们都是被人胁迫,一时贪心才犯了错,以后再也不敢了!”说着往旁边使个眼色,那两个大汉悄悄往门边爬去。

    千音尘好像没有看见,

    易远也慢慢伏身,准备爬。

    人影一晃,暮夜天挡住去路。

    土匪:“好……好汉,饶了我们这一次……”

    暮夜天摇摇头:“饶不了。”

    土匪:……

    易远脸色苍白。

    土匪:“都是那个神道指使的,你们应该去找他!”

    暮夜天:“先杀了你们再去。”

    两人瞳孔收缩。

    互相看了一眼后,忽然一声暴喝,齐齐扑了过去!

    下一秒跌回原地,大口吐着血,连爬也爬不动了。

    易远趴在地上浑身发抖。

    “我不服!”大汉吐出一口血:“我们犯了罪,活着有官府,死了有阎王,你凭什么杀人!杀了我们你就犯了杀业,会有报应!”

    天道各有其司,这个人说的对,千音尘看了暮夜天一眼,想说什么,却也只是嘴角动了动,他知道,她想做什么,没有人能猜得出。

    “没关系,”暮夜天淡淡地道:“你们已经做够了恶,我会杀了你们,再除掉你们的记忆,下辈子做猪做狗,也绝对做不了人了,”她缓缓抬起手,对着那人额头:“所以说,就不操那么多心了吧!”

    被对着那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暮夜天手上泛起白光:“一个恶鬼,”白光闪过,地上斑斑血迹,人已消失无影……

    “活了很久的,”暮夜天收回手掌,转身看向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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