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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g Anzhi

    景安之带姜喑从一楼到顶层全转了一遍,期间也有几层像姜喑工作室外租出去,但大多都属于景安之风投的工作室,他大学念的商学院,对金融与风投这块领域天赋异禀,投资的产业涉猎广泛,多数是想法新奇个性的年轻人,景安之不怕他们失败,因为只有一百支潜力股中有一支成为爆款,他就能赚得盆满钵满,而景安之有足够的信心,能培养一支爆款脱颖而出。

    姜喑工作室在十八楼,里面只有辛镁和两个年轻的小助理,在一箱一箱地拆开快递置放物品,脸颊被汗珠浸得热腾腾的,空调十六度的冷气也吹不散盛夏的燥热。

    “歇一会儿歇一会儿!”姜喑跑过来摇摇手,丝毫没有明星架子地蹲下来帮忙,两个小助理受宠若惊。景安之不知道要怎么归置就没插手,打电话叮嘱楼下送个冰箱和雪糕上来。

    “呐,姜喑工作室硕果仅存的工作人员,最近我们在谈个小网红,一倍儿有个性的富二代,不过姜喑说她做运营的天赋比她当博主的天赋更高点。”辛镁凑到景安之身边,不无得意地介绍工作室近况,毕竟她现在是首席经纪人兼执行经理,这工作室能开起来也少不了她的功劳,辛镁自然是自豪的。

    景安之也很赏脸,不停夸赞着:“确实很好啊,我去霍长恭的清艺参观过一次,其实也大差不差,我们虽然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这话听得姜喑和辛镁高兴,景安之浸淫商场这几年,早就知道什么样的话人们最喜欢听,哄得夫人开心,他就算此行不虚了。

    “辛姐,你们聊,我去趟卫生间啊!”

    姜喑突然捂住肚子,看上去疼得很突然,她匆忙跑进洗手间锁住门。景安之心里一揪,想起烂熟于心的日期,最近刚好是姜喑的生理期。

    “辛姐,那个...你要不要给姜喑送点东西?”景安之觉得辛镁作为照顾她五年的经纪人应该记得姜喑的日期,所以讲得隐晦。

    辛镁发懵地看了他一眼,反应过来后摆摆手不在意:“没事,卫生间里准备着呢,姜喑来例假不会很痛,别担心。”

    听她这么坦诚地讲出来景安之反而有些羞赧,挠挠长发笑笑,低着头也和辛镁无话可说,他本身就是个不善言语的寡淡性子。

    倒是辛镁感慨道:“想不到过了五年,她的生理期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景安之不觉得这值得感叹,他觉得这是作为一个男朋友的基本素养,在他心里哪怕分离了五年,也一直以姜喑的未婚夫自居。

    辛镁想了想,问景安之:“景安之,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姜喑当初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信再没有打扰过你一次,你恨没恨过她?”

    这事在破镜重圆的当局者眼里当然不叫事,但辛镁作为陪伴姜喑五年的局外人,她很好奇。

    景安之默然一会儿,其实他不想回答类似的问题,因为他面子上太过强势,可面对姜喑的问题,他太多与秉性截然相反的敏感与多疑了,这些情绪说给外人听会显得自己很小气、很怯懦。

    但姜喑迟迟没从卫生间里出来,辛镁的好奇目光又太过强烈,景安之如果这时候逃避更显得被动,只能搓着手一反常态地扭捏回答道:“恨是一定没恨过,但确实怕过,哪怕到现在还怕,姜喑是天生自由的飞鸟这不假,可她要再折腾一次不辞而别,我真的受不了了。”说到最后,景安之都忍不住苦笑出来。

    明明是那么强硬偏执的一个人,却在爱情里只剩下小心翼翼的自卑一面,和无数初恋的青涩少年一般,因为猜不透另一半的想法,翻来覆去的精神内耗。

    辛镁听完这个回答仰天长叹一声:“哎,难怪说你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这话景安之不解,辛镁解释:“这个问题我当初也问过姜喑,我当时问她的是,你两次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抛弃景安之,不怕他恨你吗?她当时给我的回答啊也是‘怕’这个字眼,她说她不怕你恨她。就怕你会记不住她,忘了她。”

    姜喑在景安之身上学到的东西,可不只是他的自信与胸襟,还有负面的高敏感与偏执。

    如果最后的结局不是景安之,那姜喑结束的方式一定是极端的。

    景安之安静听辛镁说完,她折返办公室取了一份病历,掏出来呈到他跟前。

    他只看了一眼,脸色就从刚才的伤感变得急剧直下,眸中一瞬间结上冰冻,暴躁地抢过辛镁手上的病历单,双手颤抖地看着上面心理诊断熟悉的名字。

    没有人比深陷其中的他更了解这种病有多致命。

    景安之的风光与堕落都是拜他所赐,但无论以多客观的角度看待这种心理疾病,景安之还是被自己不堪的过去压得如芒在背。

    他手指死死按住报告单上打印的“双相情感障碍”六个大字,红着眼压低声质问辛镁:“为什么?”

    辛镁回答得很冷静,因为姜喑说过,景安之有几个不能触碰的逆鳞,例如原生家庭,又例如躁郁症。这是他登上神坛之前一段不敢回忆的灰暗时光,也是上位者不能最容忍的寂寞往事。

    所以辛镁从把资料给景安之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迎接他怒火的心理准备,但她一定要把这报告给景安之亲眼看到,至于她想回答景安之的,其实只有短短一句话:“景安之,这五年,姜喑过得并不开心。”

    景安之拳头攥得青筋毕露,拼了命克制自己外溢的戾气,明明两个聪明人可以心照不宣地将这一令人心疼的真相过渡,但辛镁还是公开挑破让景安之直面姜喑的伤痛,他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想把姜喑刻意遮掩的结痂伤口以最血淋淋的方式撕开暴露在他面前,让他看清一个事实,这五年不是你景安之一个人在煎熬,姜喑心里的阴影与苦楚,不比你轻半分!

    景安之把姜喑视作救赎,这在旧友们的心中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彼时他们还太单薄,尤其是景安之,辛镁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到他糟糕破败的过去也会心悸。但现在已经不是高中了,两人都是各自撑起一片天的人物,大家彼此的人生都匆忙且充实,景安之不能因为幸得救赎就偏偏依赖姜喑成瘾,辛镁想让景安之明白的是,姜喑过得也很苦,他有一个糟糕透顶的原生家庭,但姜喑不比他好半分,他不应该一味的索取她灵魂的爱,而应该快点成长起来,替心爱的女孩遮风挡雨。

    景安之现在物质上的一切都足够照顾姜喑,他差的只是破茧重生的心性。与姜喑重逢之前,景安之积攒着自己的思念拼命地往上爬,但他并没有根治,迈过心魔业火的最后一关,一定要下猛药。

    双向救赎,或许是破解双相情感障碍的唯一方法!

    景安之握着拳,室内气温很低,两个小助理听说过之喑总裁的喜怒无常,都被他这尊凶神样子吓得噤若寒蝉,他一遍又一遍地深呼吸,试图平复胸中的躁戾,但眼中的清明始终无法聚合在一起。

    姜喑因为自己患上躁郁症的事如晴天霹雳,打击得他太大,他告诉自己要克制,但理性的清潭难以浇灭感性的火焰。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开了,姜喑洗完手出来了,唤他:“安之。”

    只一秒,景安之神色切换得令其余三人目瞪口呆,他转身眼中含着浅淡笑意见她,手背在后面把心理报告不动声色地递回辛镁,向前走两步摸她的头发。

    “姜喑,我订机票,明天我们回莓城吧。”

    姜喑有些猝不及防:“这么突然?你不是说要处理完手头的一些工作再去?”

    景安之摇摇头,整个人好像一下子成长起来,再看向姜喑的眼底除了炽热不减半分的占有欲,还生出一股成熟男性含蓄的保护欲。

    我在人生最破败不堪的年岁遇见你,在一场疾风骤雨中走进我的眼睛,栽下一朵倔强却别致的苜宿草。你总爱做些闪烁着救赎与赎罪光环的伟大举动,比如在贫瘠荒凉的沙漠中培植玫瑰,又比如把一切理解与美好偏向到我一人身上,你说这人间恶意四散,但你很幸运,其实该幸运的人是我,在我不曾对生命抱有期待的灰色青春里,是你跃然起舞为我掬了一束光。

    举着光应该很累吧?你应该歇歇了,但你可以放心,头顶的日光一定高悬不落,因为有我来接力这场炬火。

    他捧着她的脸,含着心疼与感激亲吻了她的鼻尖,说:“等不及了。姜喑,我迫切地想拥有一个和你的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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