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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ang Yin

    景安之在卧室睡了足足半天才醒,他因为躁郁症的缘故,睡眠质量极差,连一觉睡到天亮都是奢侈,极少像今天这样醒来后浑身发软,不仅身体舒适,连心情都是一阵惬意。

    十班的踏青之旅来的快去的也快,见景安之难得睡个好觉,大家都没有打扰他。他自然醒从床上起来,冲了把脸下楼,想着有没有哪能帮到姜姥姥,却见到姜喑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怎么了?”

    姜喑回头,刚好把一个橘子剥完皮,一瓣一瓣喂给景安之吃,顺便和他商量艺人工作的事宜:“安之,喑姐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时间筹备得差不多了,让我去拍几组海报和录歌。”

    景安之嘴里一边吃着橘子一边咬字不清地开口:“去哪?”

    姜喑眨眨眼,目光向南望去,清澈明亮。

    “山城。”

    汽笛声悠扬,在充满科技感的机场,一批行人驶达,一批行人出发,或西装革履,或年轻时尚,或朴素不安,五湖四海形形色色的来客都聚在此地,仰望着这座东方山×。

    姜喑从高铁下站,她耳边框着一副墨镜,穿了一条红艳色的包臀裙,脚上踩一双短高跟,身材火辣又醒目。

    她没带行李,两手空空地在街边瞎逛,虽然她爱美,但其实她并不喜欢裙子,嫌她不够利落,连个放手机的兜都没有,除了能点缀一下皮囊以外一无是处。

    关键是姜喑也不需要一身裙子来点缀自己啊!

    两个人事先没找旅馆,于是在繁华的山城街头漫无目的地逛着,姜喑头一次来这里,见到了许多特有的新鲜小玩意儿和吃食,也不客气,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很快景安之就左手拉个拉杆箱,右手拎着两大袋东西。

    景安之读书多,看见什么都能说上两句,例如姜喑发现山城的路很崎岖,纵横交错,景安之就解释山城其实是一座地下城市,因为抗日战争时期做为战时陪都曾经遭受过长达五年半的无差别大轰炸,百姓了为了生存挖通了无数个地下区域和防空洞,后来我国经济飞速发展,这些留有历史印记的地下城市也被商人改造成为商业街,尤其夜市极其繁华,让人流连忘返。

    景安之跟姜喑讲这些的时候姜喑就在一旁笑眯眯地站着,然后钦佩地靠在景安之耳边,语气上扬暧昧地夸赞:“你好棒啊!男朋友。”

    撩得景安之那叫一个心神荡漾方寸大乱。

    “别想着看我出丑,姜喑。”

    老夫老妻了,景安之岂能看不出姜喑的邪恶目的,不就是想看景二爷在路边怒发冲冠,景安之无奈出糗嘛!

    “景爷,你这话就违心了哦~”

    姜喑眼睛轻飘飘地向下移。

    景安之算是服了这只妖精了,在路边巡视一圈,见到一个椅子,就大步迈过去坐下,翘起二郎腿,拿出一瓶矿泉水就往喉咙里灌,不信浇不灭这邪火。

    姜喑在一旁笑得花枝招展,随意在手机上扒拉两下,推荐旅游胜地中出现了一座博物馆。

    “刚好你提到了抗战经历,这家博物馆有批抗日战争的纪念品是全国巡展,今晚就是最后一场,我们既然碰上了最后的尾声那就是缘分,订票去看吧!”

    这是出乎景安之意料的,他没想到姜喑这妮子不是去什么酒吧迪厅寻欢作乐,而选择了去观展。

    “还有一个小时,咱们得快点!”

    说罢,她就拉着他的手,在人潮汹涌的山城狂奔开,一路洒下少年明媚。

    博物馆很大,整整四层,大厅没什么意思,二楼是画展,大多是名校美院和本地画师的作品,景安之对绘画艺术了解不深,不过姜喑很喜欢,举起手机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景安之就依着她,买了两瓶矿泉水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后。

    其实景安之很喜欢这种岁月安详的感觉,心仪的女孩子就在自己身边,又不会过分打扰他,两个人相敬如宾,是景安之最喜欢的状态。

    到二楼楼梯的拐角,有一帧巨大的落日余晖背景,哪怕是夜晚,也有许多俊男靓女在这里排着队拍照。

    “哦,我在网上见到过这个,是一个网红打卡景点!”

    姜喑看起来兴趣十足,景安之见她喜欢就陪着她在人群中排队。

    站到背景板下面,正前方就有摄影师帮他们拍照,还有洗照片的人员在旁忙碌。

    姜喑是一个天生的明星,她非常善于寻找最适合自己的镜头,穿一身轻奢白T的她微微侧身,下巴适当上扬,手牵住景安之,气质清冷又娇艳。

    景安之也是一副模特架子,185的身高让她能压姜喑一截,他低头眼睛望向姜喑,留给摄影师一道绝杀的清俊侧线。

    留着一头长发的摄影师对着两人闪了几下光,出了片自顾自欣赏,对两人由衷地说道:“小伙子,小姑娘,我在这里照了十天的照片了,你们两个绝对是我拍出来最完美的作品!”

    景安之和姜喑都知道两个人合作会产生化学反应,对此也不奇怪,付了钱领了照片,开开心心地又逛上三楼。

    三楼就是博物馆主打的展览——一批抗日战争时期遗留下的纪念品,自身价格倒没有多贵重,胜在意义非凡。

    可即使如此,前来观赏的人却寥寥无几,而且无一例外都是些中老年。

    看一位鬓角沾白的老者孤单着手机的拍照功能手忙脚乱,景安之贴心地上去替他调好,老者也没有过分地表达感谢,只是一脸欣慰望着景安之和他身边小鸟依人的姜喑。

    “爷爷,要不您站到那尊铜雕旁,我帮您照一张相片。”

    让景安之没想到的是老者摇手拒绝,语气带着恭敬地说:“不了不了,雕像雕的是革命战士,他们比我们崇高,我一个老头子,与他们合影是亵渎,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听完老者的话,景安之和姜喑均是肃然起敬。

    他们两个人有一点很不符合他们不良少年人设的共同点,就是无论多么浑多么糟,从小一直对老一辈革命战士怀着一颗敬畏之心。

    像景安之,他以前常常被单虹和班主任逼着参加各种征文比赛,那些征文都是千篇一律的正能量,同样的套路都运用到十篇文章里去,内容浮夸空洞,简单的词语堆砌,毫无真情实意,也一直是景安之最看不上的东西。

    但如果事关战争年代的老一辈党员和党风,景安之都愿意沉下心来去斟酌斟酌用词,他觉得自己生在春风里,已经是承了老前辈们无数的恩情,也应当以少年之笔为他们尽一点绵薄感谢。

    景安之与老者聊了一会儿,两人的见解意外投机,索性就坐在休息椅上开始畅谈,姜喑也不打扰他们,只是突然听到一阵孩童的放肆大笑,引得不少游客都将目光汇集过去。

    放眼,就在那烈士铜雕,人们都看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无法无天地越过围幅爬上雕像,还骑在一个烈士的头上自鸣得意。

    “呵,小崽子,下来!”

    刚刚还对景安之笑颜和蔼的老者立刻严肃起来,迈着年迈的步伐快步走过去,看到他的父母还开心地为铜雕上的孩子拍照,丝毫不觉得自己孩子行为有什么出格。

    “你们,你们赶紧让孩子下来!”

    老者气得直跺脚,那戴一副无框眼镜浓浓商业气息的父亲却皱眉不屑,虽未开口但显然就是嫌弃这老者败兴。

    “这是烈士的铜雕,你们,你们怎么能让孩子骑在他们头上拍照啊!”

    这时,那孩子的母亲不耐烦地出口:“老人你事也太多了吧!这不就是一副铜像,又不是真的烈士,我们孩子上去玩玩怎么了吗?你在这里多管什么闲事?”

    一直在远处观望的景安之拉紧姜喑的手,慢慢靠近围观的人群……

    老者咳嗽两声,辩解道:“这是一尊铜像,是烈士的铜像,他们在几十年前为我们中国抛头颅洒热血,我们应该永远铭记他们,你们这行为,就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这时,那女人的丈夫也发了话:“你这老东西怎么管的这么宽!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东西少在这里跟我谈爱国,老子全家都比你爱国的多!”

    姜喑在人群外看到景安之手掌悄悄握成了拳,轻声问:“生气了?”

    景安之说:“跟这种人生气没必要,但是得帮老人一把。”

    姜喑点点头:“别动手,剩下的我支持你。”

    她也是华夏儿女,虽然上学的书没好好读,却也明白最应该景仰什么人。

    景安之借过人群,径直走向铜雕,他个子高,用力一跳就直接从烈士像上把熊孩子抻下来,因为姜喑的嘱托所以最后留了力,没直接把他摔下,而是冷冷扔在地板上。

    那四六不懂的熊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叫声那叫一个凄惨。

    女人立马跑过来指着景安之鼻子大骂:“你又是哪冒出来的小赤佬?凭什么打我儿子?”

    景安之眼神冷得能掉冰碴,他气焰强盛地怼回去:“真要打你儿子,他能不能完好走出博物馆都是个问题。”

    没管发火的一家人,景安之身子一靠,慵懒地稳在墙边。

    他从来不是个多嘴的人,但今天看到痛心疾首的老者和颠倒是非的一家丑恶嘴脸,景安之突然就有满腹言语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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