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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ang Yin

    一人提灯,在雾夜孤勇独行,这是警察的责任,也是每一个探索者的担当。

    景安之理解了《烟火》的剧情,他想替主人公将故事画上圆满的句号。

    “林逢绪。”他等在站台,他刚好追上。

    “任蔚才是你任务的核心,其他一切,都是修饰,对吧?”

    林逢绪摘下眼镜,此时的他笑容有些苦涩:“看来喑喑果然没猜错你,这场游戏真的能治愈你很多。”

    他心底发酸,是因为他看清了景安之和姜喑互通心意、情投意合,这一刻,他知道二十多年所向披靡的自己彻底输了。

    “我确实想不到,你竟然肯与姜喑合作玩这场剧本杀。我更想不到,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景安之感慨:“得到她,是我之幸。”

    林逢绪抬头看天,想大吼一声,但他向来克制,面具戴久了就会粘在脸上,所以最后他只选择轻叹一声,眼底虽颓败,神色却淡然。

    “还要我帮你梳理剧情吗?”

    “医生的尸体,应该就是王金荣的吧?你坐上那辆车,就彻底逃走了,抛弃千疮百孔的过去,开启新的人生……可你没有走。”

    “人生不过是翻过一座山,接着一座山,清潭镇,清潭,已经浑浊至此了,何况其他?”

    两人沉默了经久,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公平得无情,期待烟火。

    “你翻不过的,是心里那座高峰。”

    林逢绪笑笑,短暂失魂后,他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与平时一样,喜怒不形于色,沉稳平和:“景安之,剧本里翻不过的是我,现实中翻不过的是你。”

    “我知道,所以姜喑才想救我。”

    林逢绪认命地闭上眼,脑海中回忆和姜喑的点点滴滴。

    “你好,我叫林逢绪,你呢?哎!你别喷我!”

    羽翼未丰的林逢绪被姜喑皱着眉,拿喷水枪喷了一身,当他无奈时,却发现这个小姑娘露出一个绝美笑容。

    “喑喑,还没吃饭吧,走,哥带你去吃。”

    姜甄加班,杨俊迎和姜炀点的外卖,没有人管藏在房间的姜喑。林逢绪来送资料,突然想起她。

    “林哥,我最近好没劲。”

    他亲眼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消瘦,吃不下一口饭,只是喝酒,困了就睡,醒了继续喝酒,也是那一阵,她沾上了抽烟。

    “林哥,你陪我去石城看看我妈吧。”

    林逢请了一天假,开车一百四十公里载着姜喑到石城,他远望着向来坚强的小姑娘在母亲坟前肩膀一抽一抽,突然萌生了想护她一辈子的唐突想法。

    “佘同你给我滚啊!!”她拼命挣扎。

    “姜喑,老子耐心有限——啊!疼。”

    林逢绪发了狠,眼里布满了密密血丝,抓住佘同衣领警告:“佘同,你再敢碰喑喑一下,连同你身后的家庭,我会让你们一起在莓城消失!”

    “阿绪,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找个另一半了?”

    餐桌上,母亲委婉提醒,父亲也上纲上线地教育林逢绪这是人生大事。他捏捏眉,眼里掠过一丝无奈的同时,还闪过姜喑纤细的腰肢。

    “景安之,话说回来,你的名字,还是我告诉喑喑的呢。”落子无悔,这盘棋他赌输了,也无需执迷。

    第四次烟火升腾,这一次比以往都要盛大,除两人外,所有人都聚在了公园出口,崔妍倚在任蔚肩上打着哈欠,袁暧几个人因为《烟火》的剧情哭完了一包纸,姜喑拿手机录像空中的璀璨,第一个发给景安之,第二个发给林逢绪。

    和解密安眠药的指纹一样,顺序决定了一切。

    林逢绪和景安之最后的谈话没有人清楚,他们互相和盘托出,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人一夜之后竟有些惺惺相惜。

    “景安之,记住我对你说的话,莓城这么大,我会在每一个角落盯着你,你不要辜负姜喑。”

    他没说话,眼神虔诚郑重。

    “嗯,林哥呢?”

    “他先走了,去和老板聊天。”景安之一个人走就来,大脑微困,但神智清醒。

    “日出了啊!”姜喑没多说,陪在他身旁,和众人一起观赏着难得的拂晓。

    “希望《烟火》里的人能在天上看到,他们也会觉得欣慰吧。有罪的就认真赎罪,没有罪的,就来世投个好人家!”

    所有玩家的手机里都收到《烟火》剧本杀的告别:愿你在故事中,发现珍贵而美好之物。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哼起那首《送别》,声音缠绵悠长,飘向缈远的青山。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离笛催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梵音旷远,日出开得娇艳。

    景安之点上一根烟,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拥住姜喑的细腰,眼神迷离,嚣张地高坐在山顶,旁边所有少年都起身踮着脚去眺望初光。

    “姜喑,没把这幕拍上,绝对是此生最大的遗憾。”

    姜喑唇角一勾,笑容明艳,嘴巴凑过去吸了景安之烟尾一口,缓缓飘出一阵仙气。

    她说:“有些景色,是用摄像机拍不出来的。年少时钟爱的每一帧风景,都是我们风华正茂的侧影。”

    十七岁的日出最动人心弦,并不因为日出,而是因为十七岁。

    迷蒙俗世,寸步难行,我用尽一生去治愈身心的疼痛,最后被一场日出治愈了一生。

    天边云卷云舒,能听见呼啸的风声,能看见初生的朝阳,也能遇见了年少的爱人。

    清晨的烟火,摒弃了花哨的颜色,取而代之是纯粹的亮色,时间和自然同时绽放年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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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准备高考?”余虞当场石化,办公室其他几个老师也把耳朵竖起来,看向景安之,或嘲讽或惊讶。

    “对,还有一年,我想试试。”他本人倒很平静,从海滨公园回家后,困倦的景安之大睡了一觉,睡得格外酣然,醒后浑身暖融融的,已经是下午。他身上铺着毛毯,突然蹦出这样一个想法,随后便如涨潮般扎在了心里。

    “安之,你文科基础确实有,但是理科和英语这方面……”余虞话说得委婉,她不是传统老师,在她心里,景安之和姜喑这类学生,是无须一个文凭开启未来的,她也害怕景安之只是三分钟热度。

    虽说努力一定会有收获,但漫漫求学路,哪有那样轻而易举?

    “余老师,我英语其实还可以。”景安之又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们班的英语老师不乐意了:“不知道你对英语还可以的定义是什么?上次期末考试你英语是48分吧?三分之一不到。”

    景安之认真想了想:“及格线第一点,七八十分总要有吧。”

    “你怎么这么自信啊?”余虞笑问,她知道他不是口出狂言的性格,既然能说出这话,就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景安之侧脸想了下,不知道怎样证明,最后摸了摸脖子,对身后的英语老师说:“您要不拿张卷子,我现做一下。”

    砰!这下所有老师都来了兴趣。

    毕竟是新高建校史上最凶名昭著的校霸,加之复杂但显赫的家世和一张绝美面孔,景安之一直都是学校被关注的焦点,大家心里也清楚这孩子本性不坏,只是走错了路,只是这些老师从教时间长了,见过的学生太多,也就没有多余的热情去拯救一个自甘堕落的人。但若是他真想浪子回头,做老师的本性都不会差到哪里,大家乐意拉一把。

    历史老师和政治老师尤其感兴趣,因为虽然景安之浑,但文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政治记忆点很多,他懒得背诵,所以成绩算不上特别优异,但绝对是最有天赋的孩子。至于历史老师……景安之给她带回的竞赛与辩论奖状都能放满一个抽屉了。

    “要听听力吗?”英语老师看他这样自信,不免半信半疑。

    “嗯。”

    时间严格限制在两小时以内,景安之有些紧张,但还是如期做完,检查了一遍没有涂错卡,闹钟刚好响起。

    景安之把答题卡转个弯,双手呈给英语老师。

    五分钟后,英语老师惊呼一声:“OhMyGod!景安之,你是怎么做到的?”

    所有人都凑过来,只见试卷上红色对勾多过错误,景安之飘逸的钢笔楷体旁标注了显著的99分。

    “这份试卷我判得严格,如果松一点的话,上三位数不是大问题。”英语老师推推眼镜,看景安之的眼神仿佛发现了一块璞玉,热情得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说想参加高考上大学,可不代表想因此天天被老师关注。

    “景安之,藏拙啊?”余虞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高兴。

    他松了口气,如实回答:“其实有点超常,平时不会这么高,大概也就八十多分吧。老师,你看我48的试卷,是因为听听力真的很困,写作文真的很没劲,所以这两块我都交了白卷,只填了选择。”

    余虞想了想,问:“所以你是有英语底子的?”

    “单虹是教英语的。”

    余虞了然。

    “至于作文……”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吐出一句让从教十年的英语老师都目瞪口呆的话:“我有一年很喜欢自己翻译国外文学,应该是那时候记住了一些语法。”

    ……

    当晚,景安之独立翻译国外名著这件事被校园周报英语角刊登,新高风风火火举办学生自译外语活动,景爷高居评委席,文科之神这一名号彻底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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