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新年伊始,全港三天假,阿才却是放不了假的,做四九仔,松懈一天都要怕被人斩。

    他像往常一般起床,上香、双手合十,鞠躬拜关公。

    不同的是今日门框靠着一女仔裹着他衬衫松松垮垮:“才哥,求平安还是求财啊?”

    “求色啊!”阿才走过去单手揽住她腰就吻。

    “关老爷在啊!”安娜偏头躲开他。

    “那躲开就是了!”阿才粘着她回了卧室。

    安娜被他拽回床上拉着胡闹了一个钟,等缓过来,趴在他怀里,下巴顶在他锁骨,食指滑过阿才又挺又翘的鼻子,“才哥好面相,鼻大财旺 ,精力旺,才华旺,做事旺!”

    “面相我就不懂,我只听人说鼻大器大啊!不知安娜姐刚刚有没有满意呢?”

    安娜的确与他在一起后感受到与顾天之前所未有的快乐,但真是受不了他三句话不离下三路,她拍了下他坐起,“起来食早餐呐!”

    “这就起!想吃乜?带你兰芳园饮早茶先?”

    “你今日不用开工吗?”安娜披上睡袍回头看他。

    “食咗饭再做喽!”

    两人到了兰芳园,恰巧碰到苗峰带Q仔等一众兄弟也贺新年,阿才知安娜面皮薄,也知苗峰经昨日事后,看安娜更加碍眼,嘱她先楼上包间等,自己来贺了几句祝词,留下一卷大金牛结账便上楼陪她用餐。

    “那靓女是财哥哪个场子找的?我也想去光顾!”虽没看真切脸孔,但Q仔看才哥搂着那女仔绝对身姿婀娜,起了兴趣,嘴上不干不净。

    苗峰一脚踹他小腿:“光顾?你迟早死在女人肚皮!收收眼,下次见到喊阿嫂啊!”

    Q仔震惊,“才哥玩真心?”

    “何止真心,你叫他斩根肋骨出来给那女仔煲汤养身,他都肯啊!”苗峰晦气地呸了一声。

    虽然安娜很清楚自己作何营生,但知道和看到是两码事,阿才不想吓到她,带她来了丝路公司处理正事,路过茶水间,“潘大状,放假未休?”

    潘生着白衬衫袖子挽至手肘,头发还有些杂乱,拿着马克杯来接咖啡,一副熬夜加班通宵模样,“昨日还有些文档要处理交予警方。”

    阿才一笑:“那看来是我连累潘大状未过好新年,罪过罪过。”

    潘生赶紧摆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更何况年尾本就事情多,我很快做完便去医院陪我阿妈用饭。”

    “潘大状孝子!”阿才举起大拇指。

    “哪有,多亏才哥我阿妈才能住得起私家医院,前日Q哥还亲自送来年礼,其中多样补品都讲是您帮忙搜罗,我实在感激不尽。”潘生眼闪泪光,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潘大状实在言过,我安俊才无父无母,最佩服也最羡慕孝子,能帮手一二堪称荣幸。”

    “才哥无需难过,亲缘这不就来了?”潘生这才守礼地第一次看向安娜,“您已于安娜小姐喜结良缘,日后儿女双全,受人孝顺!”

    “多谢吉言!”阿才与潘生寒暄,虽注意到站在他身边的安娜有些许变了脸色,但也只以为她与自己相处尚浅,潘生贸然提到儿女,吓咗她。

    进了办公室,“我需把这几日积下的账务对一对,你无聊看看书?或沙发睡一会?我知我闹腾得你未睡好。”

    安娜强颜欢笑:“你倒好意思讲出口。”

    安俊才办公室里摆的多是些场面书,甚至还有易经之流,高深是真高深,安娜看不进去也是真看不进去,她试图如阿才所讲躺倒睡上一会儿,可惜她睡眠本就不好,此刻日头正高,更是无法入睡,“我去茶水间寻些零嘴,你可要我带杯咖啡?”

    阿才赶忙抬头看表,确实近午饭时间,“你饿了?我带你去用饭。”

    安娜摇摇头,指指他手边一摞文件,“哪里就饿,早茶食得那般多。不过消磨时间。倒是你,今日事今日毕!”随手将阿才的马克杯带了出门。

    咖啡机中已唔余量,安娜重新煮过在旁等,这壳子公司像模像样,茶水间都福利良好,各式零嘴虽都是便宜货但胜在选择多多,安娜保持身材向来极少食零嘴,此刻一一看过去也十分新奇。

    “安小姐也来打咖啡?”潘生问好,走进咖啡机见正在煮,“哎呀,是我不好!刚才倒完竟忘记续上。”

    “无碍,已劳累您加班,我能帮到手煮咖啡亦挺好。”许是昨日在警署短暂建立下的信任,安娜对着斯文潘生竟然少有的放松。“潘大状哪里毕业?”

    “我家住深水埗,本想高中毕业便工作帮赚家用,偏偏脑子灵光有幸读得港大,讲是风光,可学生贷款背了一身,”潘生低头盯着自己杯子,“本以为毕业进咗律所一切都会好起来,又偏偏家中小店遭和盛和与拾陆K两拨四九仔吵架斗殴,我阿爸怕他们砸店上前劝和,结果阿爸重伤送医不治,阿妈得知当场中风。”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工作?”如此讲,他难道不该视拾陆K作仇人?

    “才哥来赔罪,我冲他发怒吼我只想血债血偿,他讲我老母尚在人世,动手过自己倒是痛快,病床老母便无人看管。他带我去停尸房,讲此次是拾陆K管教不严,他已清理门户,四九仔入行脑袋挂在裤腰,哪日死都是应该,不该无故连累无辜。”他轻声讲,“他替我报仇,又给我大把大金牛照顾阿妈,我自当好好工作回报。”他抽出名片,“才哥爱重您,那您的事便也是我的首要业务,有任何需要帮手,随叫随到。”

    “多谢。”安娜收起名片,“咖啡好了。”

    与此同时,彻夜未眠此刻正在工作的还有Madam 赵。

    昨日赵东冉接过潘生递来文件,最后一页复印文件最后末行些许杂乱,像是打印机喷墨不均,染花了几个字母。她本未在意,可她离开警署前,高凯利刻意要她收好证据,千万别再三番五次来O记找茬。她便返回廉记复印过后,才将证据交由证据保管室登记。

    她仔细拆下染花字母又对进石Sir留给她的密码本,没有结果。又拆下未染花字母核对,这次得到了一个邮编和一串数字。根据邮编,她查到地址是一墓地,结合她昨夜对这位线人潘生的翻查,这便是他父亲安息之地。她赶忙赶去绕了一圈也没懂后面数字何意,但来都来了,总要替同僚看望先父,规规矩矩墓前鞠躬不行,站远些心中问好总是要的。她又绕了一圈,在壁龛区见到了潘生先父灵位。这才意识到壁龛区刻有编号!

    她赶紧找到相合编号,是一陌生男子灵位,她心中悼念抱歉,小心启开,果不其然其中放有一份文件!她拿了便赶紧塞进风衣内里,匆匆还原离去。

    回到家,她本想细细研读这份文件,但她又想纵然有假三日,她上午未办公室报道,下午再不去实在与她往日工作狂作风不同。怕有人察觉细微,她决定把文件塞进保险箱,先去上工。更何况,证据原件那最后一页也要做些处理以保稳妥。

    幸好她来上工,她坐定未到一个钟,顾天之来了!她观他穿着体面正式却神色焦急慌乱,怕是刚熬过家宴便抽空跑来。

    顾天之近乎扑坐在她面前:“Madam 赵!你可要帮帮我阿姐!洪麦讲安俊才那贱格竟然逼迫她签下婚书裹挟,强迫之下婚书点解作数?不能看她羊入虎口,要帮她撤销这无效婚约!”

    洪麦与顾天之讲,那自然是顺着他心意美化讲昨日发生乜事,难道直接讲你情妇已另谋高就?总要掺杂些不情不愿,体现安娜对顾天之藕断丝连,以维护这少爷仔脆弱自尊。

    赵东冉昨日可是亲历安娜倒戈,但这不妨碍此刻她与顾天之同仇敌忾,不放过任何一个给安俊才和顾家找不痛快的机会。

    “若真如顾少所说,我们还需尽快行动,您可知安娜小姐此刻现在何处?”

    “我知,丝路公司!”顾天之也不完全痴线,他花了些小钱找人盯住了安俊才,他人在老窝或赌档钱庄之地,他自不敢打上门,可他人在那个装模装样的壳子公司,总要遵纪守法些,他又带上这位廉记Madam,不愁接阿姐返家。

    赵东冉丝毫不介意少爷仔拿她当出头椽,还真就跟着顾家保镖杀向了丝路公司。

    此时潘生亦知呆太久会引得安俊才怀疑,且安俊才在,他也做不了任何手脚,干脆收包离去,公司只余阿才安娜,及值班保安阿叔一位,与任何假期中的小公司无异,这突然浩浩荡荡杀上来一群人,惹得值班保安阿叔高吼他们擅闯要电至差佬!

    三合会的壳子公司竟要报官让差佬处理非法闯入,赵东冉实在没忍住侧头捂嘴偷笑。

    “安俊才!你个贱格!将我阿姐交出来!”顾天之被保镖簇拥着往里冲。

    阿才快手将文件放进抽屉锁好,快步起身将安娜挡在身后,“顾少这么早,便来认契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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