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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她还以为,只要她顺从,迟早会让他卸下防备。到时他不再患得患失,她也能得自在。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他对她不过是占有欲作祟罢了。他高兴了,自然对她好;可是一旦事情不如他的愿,他便肆意妄为,完全不顾及会不会伤到她的心。

    她明明跟他说过,沈六就是她弟弟。她弟弟完成任务后,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弟弟不像她,她只能永远地留在这里,可是弟弟却有机会离开。原来的世界有他的父母亲人朋友,弟弟也该承担起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萧御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不肯把玉佩交还她弟,还要施以手段让她弟留下来。

    真是太卑鄙了!

    滚烫的泪从她眼中涌出,滴嗒滴嗒的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伤心,明明不想哭的,但泪水却自有主张般,由不得她作主,不管不顾地往下流。不知是怨怒她自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还是自责于自己竟对他生出妄念,抑或是失望于他的所作所为?

    萧御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心狠狠抽动了一下,有疼痛的感觉在那里蔓延。

    他自小就失去父亲,母亲也因此而哀痛难抑,寄情于佛理,终日在佛堂中敲击木鱼,希望自己的诚心,能修得来世再跟父亲续前缘。

    如此一来,母亲自然就顾不了他了。

    他在大伯祖父的教养下长大。自小,他奉行的准则就是,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即便需要不择手段,费尽心机也要拿到手。

    当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傅思年时,也曾压仰自己内心的那只疯狂的野兽。因为他深知,这个女子是人,并非物件。他试过远离她,试过不再见她。可是一旦她出现,他的视线就会不由自主地追随过去,她的眉眼,身段,一颦一笑,无一不是他喜欢的样子。听到有关她的消息,他会情不自禁地竖起耳朵。于是他最终决定顺从自己的本心。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有一种身心都被熨烫过的舒展。就好像他从前的人生是灰暗的,自从有了她的加入,整个世界便开始变得明媚鲜妍起来。

    他怎么能忍受自己的世界再没有了她?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将之扼杀在摇篮里。

    他只是害怕她某一天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他罢了,他有什么错呢?

    萧御上前一步,抱着她因为哭泣而不停颤抖的身子,“别哭了?啊?”

    伸手欲要替她拭泪。

    傅思年却退后几步,躲开他的拥抱:“萧御,我们和离吧。”

    “和离?”他整个人完全僵住,显然没预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反应过来后,脸色都变了,拽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你休想!”

    傅思年知道此时应该冷静理智地稳住他才对。然而心中的怒火早已将仅存的理智焚烧殆尽,激怒之下,她什么都顾不得了:“我说和离就和离,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为什么非要强行绑在一起?”

    说完,甩开他的手,不欲再多言,扭头就往回走。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后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自己的被一股很大的力气给拉回去。

    “想走?”萧御的声音低沉而阴狠,“你已经嫁给我了!这辈子,除了我身边,你哪都别想去。”

    这样强势的话语,令她心中恨意更甚。是啊,整座府邸,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只要他一句话,她永远也别想踏出这府门半步。

    她剧烈地挣扎着,手捶打他的胸口,掐他,咬他。然而一切都只是无用功。最后她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直接晕过去了。

    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床榻上。

    天色已晚,屋内燃着烛火。

    傅思年第一个反应是去察看那枚玉佩还在不在她手里。手里找不到,她慌乱地在身上、床榻上翻找。

    萧御端着药碗进来,见她醒了,忙把药碗放在床边的绣墩上,坐在床沿,从怀里掏出玉佩:“你可是在找这个?”

    傅思年见了,忙将玉佩抢回。

    萧御端起药碗:“这是给你补身子的汤药,趁热喝了吧。”

    傅思年冷漠而淡然地瞥了他一眼,又沉默地将视线移开。

    端着药碗的那只手倏然收紧,萧御心里忽然一阵闷闷的疼。明明昨晚她还对他展露笑颜,乖顺地窝在他怀里任由他亲吻。如今不过因为一块玉佩,她就变得这般冷若冰霜。难道在她心里,他这个丈夫还比不得她那个所谓的弟弟重要吗?

    “你肚子饿不饿?晚膳已经做好了,我吩咐下人摆上来?”见她摆出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萧御心里并不好受。

    “不必了,我不饿。”

    萧御皱着眉:“不吃怎么行?多少吃一点。”

    等用过了饭,他又把那碗汤药重新端上来。

    傅思年想了想,她要是不喝,他还有得纠缠,何苦来哉?最终还是忍着苦涩将汤药喝完。

    他接过空碗搁在桌上,塞了一枚杏脯到她嘴里,哑声对她道:“以后莫要再说出和离这两个字了,好不好?”

    傅思年眼神中含着丝疲惫和厌烦:“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并不合适。再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我们两个人都痛苦。还不如……”

    但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御给打断:“我纵有千般不好,可待你却是一心一意的。”他抓住她的手摁到自己心口处,“思年,我对你的好,你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原来她能给他最甜的蜜,亦能伤他至深。而他竟对此毫无还手之力。

    傅思年沉默地看着他。

    她一脸漠然的态度让萧御心里有些慌,强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只是一时失口,才说出那样的话。我不怪你。我们,好好地过吧。”

    傅思年最讨厌的,就是他的自说自话。她垂下眼,看着手中握着的玉佩,心中滋味难言。

    他叹息一声,抱住她,手捂住她的脸贴到自己怀里。

    “思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不要怪我将玉佩藏起来。我只是害怕你有一天,会像这块玉佩那样眨眼间就不知所踪,而我却对此无能为力。”

    她已经止住的泪又开始缓缓落下:“我不是跟你说过,玉佩于我毫无用处,为什么你却始终不肯相信我?”

    他苦笑:“你要我相信你,可你总是把自己的心藏起来,不愿我知晓。我怎么敢毫无保留地信任你?这个赌注太大,我输不起。”

    他的声音带着那么一丝隐而不察的酸楚,傅思年感觉到自己的心一下子就乱了。她不明白,他的执念从何而来,又为何如此之深?明明只要他愿意放手,他们俩个人自有一片海阔天空。

    烛光下,心思各异的一双男女依偎着相拥。

    萧御感觉到胸口的湿意越来越重,轻叹一声,松开她,捧着她的脸,举袖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无奈道:“罢了,我就冒一次险,将玉佩送去京城交给沈六。你……你莫要再哭了。”

    傅思年收了泪意:“好!我就再信你一次。你要是再骗我,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原谅你了。我说得出,做得到!”

    萧御叹气,再次将她抱回怀里,良久忽然道:“我们要个孩子吧。”

    这句话瞬间将刚刚略带温馨的气氛一扫而光。

    傅思年僵住了,整个人变得十分烦燥:“我才多大,你就要叫我生孩子?”

    好在萧御也没坚持。

    但傅思年真被他的话给吓住了。晚上睡觉时怎么都不肯让他近身,躲着他,避着他。然而床榻不过是方寸之地,她又能躲避到哪里?最终还是被他捉回身下。

    罗帐深深,床榻上自是有一番耳鬓厮磨的旖旎风情。

    早上晨光从洞开的窗户溢进房,驱散房中的暗影。萧御轻手轻脚地下了榻,转到外间换了衣裳。

    待他穿戴齐整后,珠儿拿着帖子过来:“三公子,纪太太派人给三奶奶送来拜帖,可要将拜帖交予三奶奶?”

    萧御将拜帖打开一看,微微一笑:“等你们三奶奶睡醒后,再交给她吧。她要是想见这位纪太太,你们也莫要阻拦。”

    珠儿应了声是。

    翠儿不免有些奇怪,等萧御离开后,悄声问珠儿:“这个纪太太是谁啊?怎么看三公子的态度,似乎不太寻常啊。”

    珠儿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纪太太是宋大人的妻子,夫妻俩都是刚从京城来到金陵的。许是纪太太之前在京城时,就和三奶奶认识也不定。”

    翠儿深以为然:“肯定是了。我瞧着三奶奶成日里一个人多无聊,大姑娘和三姑娘近日又忙着店铺的事,也不太到咱们逍遥居来。要是纪太太是咱们三奶奶的旧识,往后三奶奶也有个说话的人了。”

    珠儿也为傅思年欢喜,但还是敲打了一下翠儿,“主子的事,别乱编排,咱们做好自己的本份才是正经。”

    两个婢女口中的纪太太,正是傅思年昔日的好友纪蓉。

    原来自打除夕那夜,唐欢抗旨拒婚被皇帝斩首后,忠勇侯府唐家就大不如从前了。

    纪蓉不便再留在忠勇侯府,被她爹接了回去。

    她爹原还指望唐老夫人给自家闺女寻一门好亲事,但闹那一出后,他就歇了心思。最终挑了宋志淮为婿。宋志淮虽然出身寒门,但家境还算不错,又以弱冠之龄便考中进士,说一句出类拔萃也不为过。

    傅思年和纪蓉这对好友见面,自是叙了一番契阔。

    两人都以为分别后再无相见的一日,谁想兜兜转转了一圈,两人在异地又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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