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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真是可笑,沈康宁在那个世界挥金如土。可是在现实中,他依然是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没钱给自己的亲姐姐住重症监护室保命。

    之前,他不想穿越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可如今当他想要再次穿越的时候,却又死活没有动静。

    沈康宁在重症监护室外看着里面毫无知觉的姐姐,心里暗暗祷告,从如来佛祖求到耶稣,满天的神佛都求告了一遍,只求让自己再穿越一次。

    傅思年却不知晓这一切。

    她看到那个谋士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说什么“你们是谁?我不应该在家里的吗?怎么一睁眼就到船上了?”。傅思年便也开始认同萧御说过的话:“他……好像真的疯了。”

    萧御却皱了皱眉。他知道自己的四弟之所以得以在萧家年轻一辈中崭露头角,多亏了这位谋士的出谋划策。从他得到的情报来看,这谋士此前极为平庸,在金陵城中开着一家粮店度日,只两年多前忽然心性大变,找到四弟并成为他的谋士。此人心志坚定,绝无可能在没有受到任何刺激的情况下心智失衡而发疯。

    莫非这人装疯卖傻另有所图?

    他吩咐马施:“你安排个人,跟着他。”

    傅思年回到船舱,不自禁打了个呵欠。昨天拜堂光是仪式,就叫她苦不堪言。其后到了晚间,又去九香院守了顾云珠大半宿,闹到快天光的时候方才得空眯了会。早上起来的时候又要随萧御一起辞别萧府诸人,强撑到现在,实在是困倦得不行了。

    她将自己埋进柔软的床褥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萧御进来的时候,只见床塌上的人儿蜷缩在被褥中,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呼吸轻浅,毫无设防的样子。他心中爱极,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可是她却连睫毛都未曾轻颤一下,可见是睡沉过去了。便也除去外衣鞋袜,上了榻,掀开锦被,将睡得香软的娇躯圈到自己怀里搂着,也跟着阖目睡去。

    不过到了晚间,便被一阵刀剑撞击声惊醒。

    耳中听到外头巡逻的护卫大呼:“有刺客,有刺客!”

    傅思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缩在男人的胸膛之侧,他的一只臂膀,沉沉的压在她的后背,禁锢得她动弹不得。

    她皱眉,烦燥地用力掰开他箍住自己的臂膀,想要摆脱他的束缚。

    萧御早醒过来了,顺势松开双臂:“你继续睡,我出去瞧瞧。”

    可傅思年哪里还睡得着,听外面的动静,闹得可不算小。她也相信以萧家护卫的能力,对付贼人应该也不会落下风。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一两个漏网之鱼闯进来,她岂非成了贼人砧板上的肉?

    她环顾四周,瞧瞧船舱内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可惜找了一圈都没找着。

    好在她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

    刀剑、呼喝声渐渐止息。

    萧御回来的时候,傅思年留意到他换了身衣裳,似乎重新梳洗过了,便怔了怔。

    萧御拉着她坐下:“吓坏了吧?”

    傅思年摇摇头:“这里离京城也不算远,怎么会有贼人出没啊?该不会是宫里派出来的吧。”

    萧御唇边噙着一丝冷笑:“皇上向来多疑。他定是疑我回金陵另有目的,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不过,你无需忧心,那些刺客皆已被击杀。”

    话虽如此,傅思年还是担心:“我们这一路山高水远的,不会还会有别的杀手出现吧。”

    和她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萧妍姐妹,她们俩个受这场惊吓,说什么也不肯留在后面的船舱,死活都要跟萧御、傅思年待在一块。

    萧御微微蹙眉,斥道:“胡闹!咱们萧家的儿女,怎可如此胆小怕事?”

    都说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这人不会是借着斥责两个妹妹来影射她胆小怕事吧?傅思年心里暗暗腹诽,胆小怕事,还不是因为爱惜性命?

    她不由说道:“两位妹妹也是怕极了,方才如此。左右这天色已近黎明,就让两位妹妹留在这里稳稳心绪吧。”

    萧娥适时的抹抹眼睛,掉下几滴泪。

    萧御到底没再说什么,萧妍姐妹两个便留下来了。

    等到天光出了舱门,甲板上的血迹早就被刷洗干净,但桅杆、船舷上面的刀剑划痕,几个护卫脸上挂着的伤,证明了昨晚确实存在着一场恶战。

    傅思年又是一阵心惊。

    到了中午的时候,一行人总算是换了艘载重两千斛的大江船,船长十多丈,深三丈,阔二丈五尺,大桅高耸。这大江船巍然如山岳一般浮动在波浪之上。就是傅思年见了都不由感叹,等上了船,才知道里面装饰十分精巧,垂地的幔帐,楠木做成的大书案,缕雕着缠枝纹花样的桌椅。

    萧妍和萧娥虽是出身于世家,可也没见过如同庞然大物般的船只,因此很是兴奋,瞧瞧这又瞧瞧那。等到发现那些桌椅都是固定在船上时,更是连声惊叹。只觉得出门一趟,果然长见识了。因着这些新奇的事物,昨晚刺客现身所带来的恐惧霎时一扫而空,高高兴兴地回到自己的船舱了。

    等这两姐妹一走,珠儿便过来对她说:“奶奶,三公子说他还有要事处理,就不陪奶奶用膳了。奴婢想问您,午膳可要用些什么?”

    傅思年便道:“吃清淡一些就行,不拘什么。”

    珠儿领命下去。

    等用过了膳食,傅思年将船窗推开了半尺宽,看着外头波涛滚滚,远处点点碎金,偶有小船只浮过。看着看着,便失去了新鲜劲,上下眼皮直打架,便脱去衣服小憩。

    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自己的唇舌都被吞咽着,意识一下子回笼了。她忍不住伸手推拒着,却被男人抓住双腕压在枕边。

    “是我。”萧御呼吸渐重。

    傅思年喘着气,手足绵软,雪腻的肤色上染上一层轻红。眼看着他剥去自己的衣物,心中不免生出一股爱咋咋地的孤勇。

    幔帐低垂,半遮掩去床榻上的春光。

    等到尽兴时,她早已累得昏睡过去。萧御只觉得身心都被慰烫过般舒爽,伸手拨开她脸上纷乱的发,她眼皮红肿,长睫微颤,小脸红扑扑的,上面还残留着几行泪印。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爱怜地轻轻啄吻,依偎着她入眠。

    夫妻两个关在船舱内,到了掌灯时分,膳食都做好了,婢女也不敢上门打扰。

    傅思年微微睁开眼睛,下午时的记忆便霎时涌入脑海中。她脸色通红,眼中慢慢积蓄起的泪意。

    她原本觉得,不就是那事吗?有什么稀奇的。但她没想到过程会让人那么的难堪那么的羞耻。萧御诱着她哄着她,明明话语是那么的温柔,可动作却是那么的放肆。

    她轻轻一动,他便醒了。

    看她无声无息地扯着锦被擦抹眼角的泪,知道她脸皮薄,经受不得刚才的那些事。便扯过滑落在床榻下的衣衫,帮她穿上。

    她瞪了他一眼,心中更委屈了。

    他把她搂到怀里,低头去亲她的眼睛,“乖,别怕,夫妻之间都是这样的。”

    她忍不住落泪:“可……可我没想过,会是那么的羞耻。”这话说得艰难,脑海中又开始浮现那些画面,恨不能全部删除掉。

    “不羞耻。大家都是这样做的,没人笑话你。”他亲着她哄着她。

    “我……我不想。”她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样呢,反正她自己就是接受不了。

    “乖,习惯了就好了。”他喑哑的声音落在她耳边。

    傅思年身子僵了僵,还要习惯?

    他喉结滚动,又在她耳边道:“叫人进来收拾床榻?”

    傅思年这才留意到床榻上早已不成样,床褥、锦被揉皱得凌乱不堪。

    这要叫人进来,岂不是挑明了他们在房中做了什么事吗?

    她慌乱地摇摇头:“不要。”

    萧御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道:“放心,她们不敢说三道四的。”

    傅思年选择继续掩耳盗铃:“那我也不要。”

    萧御看她一脸倔意,只得作罢。

    她本以为这事也就这么过了,谁知道他还接二连三的磨她。刚刚恢复的那点体力又被消磨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实在是倦极累极,最后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弹。

    他终于放过她。

    “饿了吧?”

    傅思年忍着羞意,摇了摇头:“我想沐浴。”

    婢女领着几个婆子将热水送到屏风后,再过一会儿,又提着攒盒将各样吃食摆布上桌。

    傅思年缩在幔帐内不敢出来。

    萧御将下人遣退,撩开床帐将她抱出来,送到屏风后的浴桶内。

    傅思年把自己浸在热水中,身子多少有些不适,正蹙眉间,就见萧御跨进浴桶。他身形高大,浴桶虽阔大,但他一进来,热水都让他给占了。

    傅思年瞪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让她适应这样羞耻难堪的事?

    她气得发抖,扒着浴桶边沿,就想出去把地方让给他。

    他却不让,一把扯住她,搂到怀里,两人紧贴着。

    行船这六七日,傅思年连萧妍和萧娥的面都没见过几回。大多数都躲在房里,不敢出去见人。这更加方便了萧御过来与她厮磨,闹得傅思年一看到他就害怕。

    终于在这一日停靠在金陵渡口。

    傅思年整理鬓发,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深呼吸了几下。

    萧御站在船舱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傅思年咬咬牙,这都是这男人害得她不敢见人,他就是罪魁祸首!

    大概心里存着气,终于鼓足了勇气踏出舱门。

    萧妍见了她,细细地打量着。

    傅思年吓了一跳:“怎、怎么?”

    萧妍道:“三哥说嫂嫂这几天病了,我瞧着三嫂精神头倒好,可是病好了?”

    傅思年暗暗松了一口气,轻轻“嗯”了一声,“病好了。”

    萧御微微一笑,环住她的肩往跳板上走,轻声说了句:“瞎害臊!”

    傅思年瞪了他一眼,这人真是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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