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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这时马施抱着一竹筐子,打着呵欠走过来。

    萧御一见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对了。我在郁城时,有瓜农送过来几个绿皮瓜,你瞧一瞧,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西瓜?”

    说着,揭开那竹筐的盖子。

    傅思年穿越来到这个时空那么多年,就没见过西瓜,还以为西瓜尚未传到中原呢。听萧御一说,忙往筐里一瞧,那圆滚滚的形状,翠绿的外衣,上面还嵌着宛若水草般深绿色的花纹,正是夏日消暑神器西瓜无疑。

    “没错,这就是西瓜。”她不由讶异道,“不过,这个时节还有西瓜,好难得啊。”

    此时已经深秋,眼瞅着就要入冬了,也不知这西瓜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萧御看傅思年欢喜,自己心中也十分欢喜,“那些生意人,脑子最是灵通,想来是使了什么法子把西瓜保存下来的吧。”

    马施忙道:“三奶奶,你可不知道,听那瓜农讲,这瓜保存不易。三公子怕时间一长,这绿皮子西瓜坏了,日夜兼程赶路,这两天一夜几乎没睡过觉,就为了把瓜带回来给你尝鲜。”

    说着,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

    傅思年瞧他们俩眼下青黑,满脸困倦,果然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她是喜欢西瓜,可西瓜今年吃不了,来年也可以吃到,他又何必受这番辛苦呢?但看萧御献宝一样看着她的样子,她不由心中一软,弯起了嘴角。

    萧御拉着她回了房,亲自挑了个瓜破开,将其中一小片送到她嘴边,“快尝尝看。”

    傅思年咬了一口。

    萧御一双眼睛盯着她:“怎么样?甜不甜?”

    傅思年眉眼弯弯:“甜!”

    萧御顿觉胸臆间被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填充,这和战场上打胜战所带来的感受完全不同。打胜战时那种征服的快感,确实会让人热血沸腾,但他深知,这种快意并不能长久,也不应沉迷。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理智很快就回笼。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如果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种赢和博弈的游戏里,那多划不来啊。

    战场上受重伤的士兵,在他们生命的终点,并不是回顾着自己杀了几个人,立下多少功劳。他们口中念念不忘的,只会是那些他们生命中给过他们温暖的亲人。然而他们和亲人之间,此生已无再见的可能。

    收葬完那些伤亡的士兵后,萧御便急切地赶回来,当他看到那张因见到他而喜盈于色的白皙面庞时,整颗心都被填充得满满当当。他这一路的辛劳,都是值得的。

    此时此刻,他心中的快意千言万语也难以描容,“那你好好吃,这几个西瓜都是你的。”

    傅思年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这才进了浴室沐浴。

    傅思年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从浴室里出来,自己绕过屏风往里走,发现他坐在浴桶里一动不动。

    她走近一瞧,原来他竟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睡过去了。伸手往浴桶里一探,原先温热的水早已冰凉。

    傅思年吓了一跳,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叫醒。

    或者那也不叫醒,他只是迷迷糊糊地照着她的吩咐做,穿上睡袍,跌跌撞撞地在她的搀扶下走回内室,倒头睡在床榻上。

    这一觉直睡了两天一夜。

    在这两天一夜里,傅思年怕吵到他,自己另去收拾一个房间睡了。

    这天早上她睁开眼睛,萧御那张英俊的脸霎时便映入眼帘,不由微微一笑:“你醒啦?”

    萧御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薄被,非要脱鞋上榻挤她。

    傅思年微微讶异:“你这是干什么?这个时辰不起床,还要睡?”

    萧御手揽着她的腰身,鼻头在她颈窝处蹭了蹭,“还早呢。”他就是想要靠近她,和她亲密地贴在一处,“两个多月未见,你有没有想我?”

    傅思年颈窝处被他温热的呼吸吹拂,怪痒的,手推开他往旁边让了让,“一点也不想,我忙得很。”

    萧御非得追过来:“真的一点也不想吗?”还故意挠她痒痒。两人在床榻上笑闹着滚成一团。

    萧御翻身压在她身上,捧着她的脸,不停亲吻她的面颊,“这样想了吗?”

    傅思年扭着头要避开他的亲吻,“不想不想,一点也不想。”

    起先还嘴硬,不过不久后,帐中只听闻求饶声了。

    中午用膳的时辰难免晚了些。

    膳后,两人一起去园子里散步消食。

    不得不说,两人站在一起的身姿,登对极了。一个身着黑衣颀长挺拔,一个月白色襦裙高挑纤细,沿着湖岸行走,阳光柔媚又温暖,间或洒落在两人身上。当澄黄的枫红的叶片飞舞着旋落时,两人依偎在一起,好像一幅缱绻曼妙的画卷般,只叫人不舍得将眼睛移开。

    萧御的亲娘宋夫人矗立在庑廊上,远远地眺望着自己的儿子儿媳渐行渐远的身影,许是自怜自己如今的形单影只,不由轻轻叹息。

    高嬷嬷是宋夫人的陪嫁,一生未婚,只守在宋夫人身边服侍,看着宋夫人得嫁良人,又看着宋夫人成了孀居的寡妇,看着她心如死灰一心念佛,心里不免对她多有怜惜。

    在高嬷嬷看来,萧御要是个孝顺的,多陪伴在宋夫人身边,总能将宋夫人从青灯古佛的生涯中拉回尘世。就算萧御不懂事,可他的媳妇怎地也眼睁睁看着这对母子交恶,却不劝解几句?可见也不是个省事的。

    她心里这么想,那话里不免带出来几句抱怨。

    不过宋夫人念多了佛,也知道这世上的事,有因必有果。她既未抚育过儿子,哪能期望儿子对她平白生出孺慕之情。

    因此,宋夫人微微一笑:“罢了。这是我的选择,当有此报,应该的。只怪我们母子情份太浅。”

    她对萧御的冀望,就是他能完成亡夫的遣愿,稳住世家魁首的威望。

    如今看来,儿子虽未当上家主,可他身为金陵的节度使,掌管着州里的全部兵力。况且不久前还打了胜仗,可说是一方霸主了。京城的胡瑞宁就算有本事与儿子抗衡,可也要掂量着北方的柔奴人会不会趁机兵临城下,攻破京畿。而老皇帝守着东丹州那片弹丸之地,瞧着如今的形势,已无东山再起的可能。听闻他心心念念带走的大皇子对他这个父皇颇多抱怨,往后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唯一需要忌惮的,就是东南苍灵那边。不过苍灵那边的世家,并非骁勇善战之辈。

    纵观如今天下,西北多干旱,北方有外族虎视耽耽,东边洪涝严重,唯在金陵还算风调雨顺。说不得,往后金陵在儿子治下,放眼整个中原也算是一支独秀了。

    思前想去,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圆了亡夫的心愿吗?

    宋夫人望着庑廊外头澄净湛蓝的天空,心里遗憾着亡夫未能亲见这一幕。长长一叹后,她摸着佛珠,扶着高嬷嬷的手缓缓离去。

    此后金陵果如宋夫人所想,没有叛乱,没有因税负过重而造成的百姓逃亡,反而是南来北往、东来西去的商客络绎不绝,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繁华处”。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傅思年苦恼着自己该发展什么事业时,纪蓉已经麻溜地在城中开了家绣坊,除了招来的一批绣娘,还选了一批有天份的小女孩,教导她们拿针拈线,为将来培养人才。

    起先宋老太太还会去绣坊闹腾。傅思年知道后对纪蓉说:“对非常人必得行非常之事。阿蓉,需要我帮你打发她吗?”

    她所说的“打发”自然是安排手下将宋老太太拎走。

    然而如此一来,傅思年不免受人诋毁,添上个“仗势欺人”的名声。

    傅思年倒是不怕外人的闲言碎语,可纪蓉却不愿好友的声名受自己所累,便婉拒了她的好意,“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间事到底是我的家务事,你不便插手。若最后我果然处理不了,到时我定然会出言向你求助的。”

    最后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总算说服了宋志淮同意和离。她和宋志淮一拍两散,宋老太太便再也未曾上门闹腾过。

    纪蓉的绣坊越来越红火,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傅思年看她忙成那样,也不好多打扰她的。不过,傅思年也从中受到启发,自己也办了个画坊,免费教导人画画。

    张贴告示那天,很是引了一番轰动。免费的东西人人都爱过来占便宜,然这画坊只收女徒这一条就太可恨了。

    这未免也太过于离经叛道了!

    有那些个食古不化的书生将此事上告于衙门,欲中止这场“闹剧”,可惜之后不知何故又被衙门给打了出来。

    这下子众人隐约察觉到画坊的主人怕是来头不小。然而打听了一圈,也不知道画坊主人是何方神圣。

    不过,不管画坊主人是何方神圣,他们都不会将女儿送去学画就是了。

    就这样,画坊的第一批学徒不过寥寥数人,且都是出身于贫民的女孩儿。那些贫民之所以送自家女儿过来,不过是听外头人讲画坊主人来头不小,想让女儿借此攀高枝而已。

    傅思年知道后哭笑不得。

    萧御抱着“暴怒”的妻子好言安慰了一通,同时也向她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这些日子你忙着画坊的事,倒是将我冷落在一边。”

    傅思年有些心虚:“我……我有吗?”

    萧御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还不知晓吗?”

    傅思年瞪他:“那你要我如何做?”

    萧御认真地想了想:“像今天这般就很好。”

    傅思年满脑门问号。

    萧御轻轻环住她:“像今天这般,遇到烦难事,就向我倾诉。以后遇到开心的事,也跟我分享。好不好?”

    傅思年装作免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你想让我做到这一点,你自己必须也如此才行。”

    萧御轻叹一声:“还真是不肯吃一点亏啊。”

    可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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