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给我付工资啊？”
一身黑色修身训练服的男孩笑着轻轻推了女孩一把，对她这副卖乖的模样，笑着宠着。
“好哥哥，咱们学学中文学学英文好吗？”
称呼是用中文喊的，后面那句话是用英文和日语混杂着说的。俱乐部冰面上训练的两个人，师从同门，还是全场唯一可以无障碍交流的两位。
虽然万俟泱可以跟所有人无障碍交流就是了。
两人是一起下的飞机，却是各回各家。终于可以一起训练，也代表着，刚刚确认关系的小情侣可以有更多的相处时间。
第二天那冰场再见的时候，也不过刚刚分开十几个小时。万俟泱见到了想见的人，也见到了Brian告诉自己的惊喜。
“莉亚！”
她瞬间抛弃了身边抬手的男孩，冲向了那个张开怀抱的女士。
“你怎么在这？！”
她语气里的惊喜和脸上的雀跃明明白白地写着，任谁看到了，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娜塔莉亚原本没打算离开俄罗斯，虽然各国冰协都有自己内部的问题，但她多少在那里的冰协上说得上话，因为一直很佛，也没跟什么利益方交恶。
但这次Brian专门找了她，问她有没有兴趣，来帮万俟泱编舞。
虽然在俄训练的时候，主要编舞是阿夫杰的事，但娜塔莉亚作为主教练，对她编舞确实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没有加入俱乐部，仅仅只是作为万俟泱的编舞教练和冰上助教来到这里。
“好感动。“
万俟泱戏精似的捂住心脏，虽然娜塔莉亚只在休赛期来一段时间，但实实在在是为了自己，远赴异国他乡。
高挑的女人戳了下她的额头，脸上的笑容是纵容和宠溺。所有学生中，她最喜欢的就是万俟泱。她没有孩子，在她眼里，万俟泱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对了莉亚，给你正式介绍一下。”
她这才想起来被她落在身后的男孩，转头看去，从没有表情的男孩脸上，她读出了委屈。
万俟泱赶紧三步并两步抓住羽生结弦的胳膊，拉着他走到娜塔莉亚面前。
“我知道。”她还没有开口，娜塔莉亚就笑着打招呼，“Yuzuru Hanyu，比赛时见过的。”
“不是哦。”
娜塔莉亚知道羽生结弦是自己的幼驯染，但她不知道的是——
“正式跟你介绍一下，Yuzuru Hanyu，my boyfriend。”
娜塔莉亚表情楞在脸上。
boyfriend？
她带着疑惑的音重复了一下这个称呼。
“yep。”
万俟泱笑弯了眼睛，刚刚拽着羽生结弦胳膊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男孩扣在手心里。他知道娜塔莉亚对于万俟泱的重要性，也算正了神色，用不熟练的英文开口。
“挺好的my honey。”娜塔莉亚笑着拍了拍羽生结弦的肩膀。
挺好的。
青涩的少年少女，她唯一的祝福，就是希望她的宝贝泱泱可以和她选择的男孩一直幸福。
万俟泱欣然收下了娜塔莉亚的祝福，但是没有完完全全告诉听得一知半解的羽生结弦。倒是上了冰场上，她经常为羽生结弦很细致地翻译Brian的话。
作为翻译的工资是不是该付给她一点啊？
“回去给你买奶油塔。”
男孩滑过她身边，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万俟泱眼神一亮，瞥了一眼和别的教练们交谈的Brian，不住点头。
高热量的东西，当着教练面说要吃多少过分了。但是偶尔偷偷吃一点，不是问题。
“我先走啦。”
远处的莉亚在朝她挥手，万俟泱从大部队中脱离，挥手告别。
“结束了我等你。”
“怎么不会是我先结束啊？”
她的滑行很棒，莉亚也是重视滑行的人，来了这里之后也训练了很长一段时间基本功。Brian个性化定制训练课程，特别指出她这个赛季减少滑行训练，侧重性略微倾转偏移。加强衔接、跳跃和旋转之类技术性的训练，和体力的增强。
莉亚来了之后，按照对她的熟悉程度，和Brian对她的训练内容又做了简单的调整。陆上训练的舞蹈课又在跟大家一起的流行舞之外增加了一个半小时中国舞或芭蕾的训练，根据日期两者交替。
算是一份更加个性化的私人订制。
羽生结弦的身体原因，他的上冰训练时间较短。万俟泱上冰时间较长一些，和他的上冰时间只有一小部分重叠。
但结束的时间基本一致，所以更早结束的那个人，会自然而然地在一旁等一会。才一起训练没几天，即使没有刻意说过，也有很多人都看出了他俩的亲密。
但很多人会当做幼驯染一笑而过，忽略了一个发现真相的机会。
今天确实是羽生结弦早一些，换好衣服站在冰场边，冰场中央的女孩，正在合乐。
是新赛季的短节目，从肖邦的《二十四首前奏曲》里选曲，主要的旋律，是降D大调前奏曲《雨滴》。
两人这个赛季的编舞都有转变，他的短节目《巴黎散步道》，教练就是希望他能做到从男孩转变成男人的魅力。万俟泱这个《雨滴》，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比起他的撩人，《雨滴》的编排则满是破碎感。好像是一袭白衣，雨中起舞。不问悲从何来，孤寂落寞。
看的叫人心疼。
新规则，短节目后半段跳跃有10%的加分。所以一曲临近结束，编排在后段的最后一个跳跃是3F3T。冰面上的女孩体力不足，落冰后没有站位。虽然却硬生生凭借腰部力量，把即将摔倒的倾斜身体扭了回来，但能看出来，赶上下一个编排步伐有些吃力。
他们这个赛季的节目强度编的都很高。
他撑着头，趴在一旁的挡板上，看着万俟泱做出结束动作。下一刻，原本还控制着的喘息在一瞬间变得决堤一般急促，她弯腰撑着膝盖，身体随着急促的喘息颤动。
一旁编舞师DW（David Wilson）和莉亚让万俟泱回去休息，就继续讨论她短节目的修改问题。DW编的节目需要能力很强的选手才能演绎得好，之前的金妍儿就做的很好，他也很满意那个跟他配合的很好的选手。万俟泱的表现力很好，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会改动作。
DW人比较轴，他并不是很喜欢选手改变他的编排。在还没成形之前要修改，但他跟莉亚也会有一段摩擦。莉亚更懂万俟泱，而他更懂编舞。
而现在，一起走在回家路上的羽生结弦和万俟泱一人拉一个箱子，耳边轮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掩盖住他们的脚步声。
“我俩好像出去旅游啊。”
羽生结弦笑了两声，拍了下万俟泱的头。
他俩的脑袋里经常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和很偏的笑点，这很正常。
“地铁不是这个方向啊？”
路口，她跟着羽生结弦往另一条路走去。
“带你去买奶油塔。”
他刚刚悄悄问的工作人员，这边有一家店的奶油塔特别好吃。
他答应了就会做到，这也是万俟泱喜欢他的一点。这种玩笑似的承诺却被兑现的感觉，是惊喜和感动。
“去我那吃饭呗，我给你做好吃的。”
交握的双手，万俟泱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羽生结弦的手背。对方笑着点头，指了指前面那家店。
她好像也闻到了空气里甜甜的焦糖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