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原本，真的很紧张。
休赛期的训练很艰难，心理压力和负担又特别大。对他来说，怀着灾后要为了所有人滑冰的信念，他绷紧了那根弦。
就连选曲，也满怀孤独和悲郁。
真的很累，累到看见万俟泱的笑容，他甚至都有些恍惚。
“……柚子？”
回过神，万俟泱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电梯门缓缓合上，逐渐完整的不锈钢板映出了一个更完整的图像。
万俟泱伸手在羽生结弦面前晃了晃，见他目光终于聚焦，才停了下来。
“怎么傻掉了？”
“完全没有。”
羽生结弦伸手，附上了万俟泱的头顶。
今天他是发现了，万俟泱完全没长个子。
这个手感……还挺软的。
他又横着揉了两下。
自然披散下来的头发被他弄的有些乱，引得女孩怒目而视。他笑容绽开，弯了的眼睛和万俟泱形成对比。
果然，看到泱泱是会安心的。
也会不由自主欺负她。
“呀！yuzuru！彻底乱了啊！”
头发以它本不该出现的方向和形态挡在万俟泱眼睛前，她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惨不忍睹。
“卡哇伊——”
“别用形容小孩的词形容我啊！”
同为日本选手的村上佳菜子和织田信成路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的画面。
羽生结弦——也不是会欺负别人的人啊。
看清女孩是谁，村上佳菜子也就不意外了。
“万俟桑！”
“啊，村上桑。”
她俩也算是同期选手，见的多了，也就熟了一点。相比之下，旁边的那位男单前辈她是没见过的。
“初次见面，织田选手，我是中国队的万俟泱。”
浅浅鞠了个躬，她也不是日本花滑选手，不喊前辈，问题应该不大吧？
她询问的目光转向羽生结弦，甚至已经做了决定，只要对方开口表示出一丁点的不满，她马上就装不会日语。
好在对方没有在意。
本身两人也是路过，跟羽生结弦简单说了两句话，没有多逗留。只不过临走时，村上佳菜子好心提醒她，她亲爱的头发，还有一缕不听话的从左溜到了右边。
所以她刚刚都是这样的？！
瞪了羽生结弦一眼，对方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膀，满眼无辜。村上佳菜子笑着看着两人的互动，转身离去。
“果然啊，这就是真正的幼驯染。”
“诶，原来是幼驯染吗？”
“是，之前比赛的时候……”
继中国队之后，散装日本队也逐渐知道了一件事——
羽生结弦和万俟泱是幼驯染出身，一起开始滑冰，现在关系也好的过分。
……
什么冰场能同时养出两个天才啊？
现在还没有那么变态的两个人，角色有些互换。当然不是像刚才那样大喇喇地在会有人路过的地方，而是万俟泱的房间。
她把人拐过来的，连哄带骗。在房间门关上那一刻，她就薅上了他的头发。
“别乱动……”
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没两下，万俟泱手下那根米白色的发绳就出现在了羽生结弦的头上。
“卡哇伊～”
万俟泱——有仇必报版。
【由美阿姨，看～】
【妈妈～】
给两个人发了一张羽生结弦的照片，照片里的男孩笑的无可奈何。
羽生结弦看着笑容狡黠的万俟泱，任由她糟蹋自己的头发还记录下自己的模样。伸手摸了摸那个小揪揪，也没把它拆下来。
毕竟就算有了揪揪自己，帅气也丝毫不减。
自恋又臭屁的小孩在这种时候接受度就很高了。
万俟泱一眼就看出羽生结弦的心思，腹诽了一句“自恋鬼”，扔给他一个橘子。
“还没问呢，在俄罗斯训练感觉怎么样？”
从玩闹到认真，不过就是需要一个人转一下话题。说到两人的专业领域，那话匣子就彻底收不住了。
说到底，一个是男单一个是女单，没有什么竞争关系的情况，什么都敢聊。
“bo叔可好了。”
她顺便吹了一下自己老父亲一般的教练。相处时间久了，万俟泱觉得他还真的挺可爱的。
一直到有人敲门。
门外传来两个人的声音，让她开门的催促声是二哥。
从床上翻下来的万俟泱赶紧把羽生结弦头顶的小揪揪拆掉，男孩手里还在扒着橘子皮，她帮他草草理了一下发型，跑去开门。
“怎么半天才……”
宋楠，朱秋颖。
受伤的总是同样两个人。
宋楠的话梗在喉咙里，边上的朱秋颖看起来淡定一些，就是眼里冒着的光告诉别人她兴奋不已。
“额……我们就是过来告诉你，比完赛之后一起吃个饭。”
其实本来是想来找她玩的。
宋楠把声音找了回来，换了一个言论。
毕竟万俟泱的目光太过坦荡，两人又都是孩子。
羽生结弦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起立，跟两人用中文说了句“泥们嚎”，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个剥了皮的橘子。
你俩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是真的在谈恋爱啊。
朱秋颖有些遗憾这个画面只有自己看到，她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给耿冰娃，告诉她——我们磕的CP是真的！
“我们一起？”
之前万俟泱一直没回来，今天还算比较齐，就当是赛季初的誓师宴，要是成绩好，还能当开门红的庆功宴。
基本是赛季初一顿，赛季末一顿。
“你要是想带他去也可以。”
朱秋颖朝着万俟泱挤眉弄眼，边上剥橘子的男孩已经开始低头扣橘子上白色的丝。
“我跟二哥就先走了，比赛加油！”
“加油”这两个字，羽生结弦听得懂。他把撕的干干净净的橘子掰了一半给万俟泱，站了起来。
他也确实该离开了。
“过两天跟我们一起吃饭？”
一起吃饭这个邀请两人之间已经说了无数次，但这个“我们”就很灵性。
“跟你们中国的选手？”
“当然。”
比完赛有个小的聚会，主要是选的那个地方她听过，据说真的很好吃。
都是第一次来上海，但怎么说她也是中国人，尽一下地主之谊应该不是问题
而且刚刚，也不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啊。二哥想带上自己的好朋友，刚好这个朋友是她的幼驯染，也很合理吧。
“不是我，刚刚他们两个来就是说这个，他们也很欢迎你去的。”万俟泱表情认真，“就一顿饭，陪我去呗……”
不仅仅是羽生结弦，Brian也会去，还有很多工作人员。
“好。”
如果是别人，他可能会拒绝这种可以不去的热闹社交场合。
但那是万俟泱啊。
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她提的，他都会答应的。
从小就是这样。
【宝贝，你要是谈恋爱，我只支持你跟你家小柚子！！！】
【……你说说你是不是早恋了？】
【没有！】
意识到自己有点喜欢跟自己从小就认识的臭小子，曹文璐气的坐立不安。
怎么人家的青梅竹马那么可爱，她的青梅竹马——
傻了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