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单的三名选手，85年被笑称“一哥”的吴家亮，89年出生的“小关”关金林，还有90年生的“二哥”宋楠。

    耿冰娃，此刻左手边站着三位哥哥，右手挽着小自己几个月的妹妹，觉得自己有些受冲击。

    不是啊你们为什么这么淡定？是她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还是哥哥们和妹妹承受能力太好？

    为什么看到万俟泱突然冲向别的国家队的选手还毫无反应啊喂！

    “习惯就好。”

    这是朱秋颖察觉到了耿冰娃的惊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没事，别慌。”

    这是宋楠发现身边的两位哥哥远没有表面那么淡定，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不远处，万俟泱三步并两步跑到男生身后。大概是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男孩转身，刚巧目睹万俟泱抬手想要碰他肩膀的动作。

    “hello！”万俟泱突然拉开半步身位，空中的手改为打招呼的动作，“我是中国队的选手万俟泱，上次比赛见过的。”

    万俟泱用的是语速不快的英语，不仅仅是他大概听懂了，自己身后的中国队选手也听懂了。

    看着那位外国运动员似乎有些迷茫，甚至好像是在思考眼前这人是谁。教练不在，作为在场最为年长的哥哥，吴家亮都准备替自己队的妹妹道歉了，就见等不到男生回应的万俟泱突然笑出了声。

    “什么啊——这个时候不应该回‘原来是万俟泱选手啊’或者‘万俟泱选手，好久不见’之类的话吗？怎么不理我。”

    一串流畅不带任何磕巴的日语从万俟泱嘴里说出来，半晌身后的几位中国队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原本楞在原地的男生扬起笑意，张嘴说了一连串听不懂的话，然后张开双臂。

    一个简单的拥抱。

    认识的选手之间也是可以用拥抱来问好的，这点没什么问题。

    就是这位男选手你是不是放在万俟泱背后的手太没有距离感了？

    就是万俟泱你在人家身后的手需要这么紧吗？

    拍两下后背一秒放开就行了，至于抱两秒吗？

    “……这是中国队的选手。宋楠，朱秋颖，之前见过的。这是……”

    “Yuzuru Hanyu。”万俟泱拉着羽生结弦的手腕，来到另外五人面前，用中文介绍道，“羽生结弦，日本非常优秀的男单选手，跟我一样刚升成人组。”

    还是宋楠先反应过来，跟羽生结弦这个老朋友打招呼，才响起此起彼伏的问候。

    “哦对了。”万俟泱笑的甜甜地跟由美阿姨打过招呼，回头看向自己的队员，“我跟柚子是从小就认识的。”

    这次之后，中国队内上到总教，下到青年组选手，都知道最近中国花滑界的冉冉升起的那颗新星，和霓虹那个花滑男单冉冉升起的新星，是好朋友。

    他们不愿意承认青梅竹马这个事。

    就是好朋友！

    所有的花滑比赛顺序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女单会是整个比赛最后的比赛内容。看着中国队男单选手最好成绩是关金林的第六名，说不遗憾是假的。宋楠第九名也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虽然肯定会有失落。

    冠军是日本的老牌名将高桥大辅，铜牌是美国选手亚伯特。

    “恭喜！”

    她是为羽生结弦高兴的，这是他成人组第一枚奖牌。

    女单的三个人，都晋级了自由滑比赛。带着好结果出现在观众席上的羽生结弦冲着候场的万俟泱挥了挥手，得到同样挥手的回应。

    “不要紧张。”

    娜塔莉亚也知道万俟泱在跟谁打招呼，送女孩站上冰面，自己在围挡外抓着她的手。

    这次训练，几乎是她倾尽全力，将所有的心血付诸在万俟泱身上，甚至可以说是用尽了毕生所学。除了大奖赛俄罗斯分站的那一次挫折带来的成长，还有几个月绝对高强度的训练安排。

    她有信心，万俟泱能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嗯。”

    第一次在赛前有了国内记者凑过来采访，虽然被工作人员都挡掉了，但她也大概明白了——自己身上被寄托厚望。

    能站上领奖台就好了。

    要是——能拿到冠军就好了。

    然而事实总不会按照人们预期的发展，比如3A不小心落冰不稳，比如滑行速度不够导致的失误。

    “挺好的。”

    听着娜塔莉亚在自己身边说的这句话，万俟泱看着自由滑得分，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

    至少站上领奖台了不是吗？

    第二名的位置，是浅田真央——她曾经对标的花滑天才少女。

    冠军则是安藤美姬——全盛时期的日本名将。

    拿了奖牌的万俟泱被国内的许多媒体包围，她笑着礼貌地打着招呼，跟所有人一起离开比赛场地。

    “咱俩也算同病相怜了。”

    耿冰娃和朱秋颖发挥不佳，两人一个13名一个14名，惨都惨在一起。

    “……下次再加油。”

    “说起来，泱泱呢？今天赢了，晚上应该一起庆祝吧。”

    “一起吃晚饭就走了。”

    “啊？”

    朱秋颖看着耿冰娃，点了点头。

    她也不意外，来之前万俟泱就跟她说过想去看看台湾的夜市小吃，今天拿了奖牌，正好高高兴兴地去。

    就是她没有想到，万俟泱是和谁一起去。

    “柚子。”把接过来的杯子递给身后的男生，对方接过去的动作居然还有些犹豫。

    “哎呀尝一口嘛，很好喝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但看起来应该是没毒的样子。忽略刚刚万俟泱用日语翻译出来略微恐怖的名字，羽生结弦想着自家幼驯染递过来的多少应该是能吃的东西，鼓足勇气喝了一口。

    嗯——

    嗯？！！

    “甜甜的，又有一点点酸。”

    是好喝的东西。

    好在除了中国之外，其他国家的人都一年四季喝冰水。不然这个甚至有些冷的天气，他们两个还没办法喝这个带着冰渣的东西。

    “所以这个真的叫‘青蛙下蛋’？”

    “真的啊，我骗你干什么。”

    接过自己的那一杯，万俟泱把硬币放在台子上，拽着羽生结弦奔赴下一场美食。

    排队吃了有一点微微辣的蚵仔煎，虽然某个完全不能吃辣的孩子碎碎念着“要是完全不辣就好了”又吃了一大口。还有热气腾腾的刘芋仔，油炸食品虽然罪恶但确实很香。

    甚至两个人顶着冷风去买了麻薯冰，冰沙上面软软糯糯的麻薯完全正中喜好。

    虽然两人每样吃的都不多，甚至两人分着一个都有些吃不完。但看着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奔向下一个热气腾腾的摊子的羽生结弦，万俟泱突然想起来。

    是谁之前跟我说羽生结弦不爱吃东西的？

    他明明跟自己一样，只是不爱吃运动员特餐而已！

    难得放纵一次——

    回忆起在俄罗斯训练那段时间吃的东西，万俟泱觉得自己今天还能吃下一排小吃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