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已经是习惯使然，万俟泱拥有远超羽生结弦，对于李梦君的侦查和反侦察能力。在和羽生结弦说说笑笑准备两人再起跳的时候，万俟泱用力扭转身体，硬生生地把起势变成了一个大弧度的滑行，只有原本身边的男孩一个人腾空。

    “妈妈。”

    稳住身体，万俟泱朝挡板滑去。万俟泱一脸乖巧，微笑着看着妈妈。

    万俟泱：我很乖哦~我没有搞事情哦~

    眨巴眨巴眼睛，万俟泱和李梦君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

    被目睹起跳全过程的羽生结弦落地后仍有些茫然，四处寻找，才看到了已经离开自己身边去到挡板边的女孩。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女孩一瞬间变了脸，但他还是乖巧地跟着滑了过去。

    “妈妈，我跟柚子就是玩玩，没有摔着。”

    万俟泱用的是中文，除了“妈妈”和“柚子”这两个称呼，羽生结弦什么都没听懂。

    见女儿笑容乖巧，还有一边的羽生结弦满脸不解地傻笑，李梦君那还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个孩子，看起来在这个休息日里的放松滑确实没有磕着碰着，也就不再追究，装作相信万俟泱的“鬼话”一样。

    她本来也不觉得在这里——近乎空旷的商圈内休闲冰场内跳跃有什么不行，只不过这两个孩子一练起来就上头的架势，让她有些不放心在自己、教练不在的情况下去做一些有难度的动作。

    伤着自己、伤着别人，都不好。

    李梦君和由美两个人交流着各自的看法，对于由美来说，羽生结弦一个人去冰场训练已经是常事，但对于李梦君的看法仍有一些赞同——训练跟玩到底是不同的。

    纱绫在一旁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尤其是听到李梦君说万俟泱有一次跟朋友玩着上了兴致，在技术不成熟的时候一个3A扭伤了脚之后，不住点头。

    万俟泱和羽生结弦还要换鞋子，自带的冰鞋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各自的宝贝。很爱惜地收好，拉上来时的箱子，准备去找两位母亲的时候，两个孩子看到了站在挡板外的两个女孩。

    是之前在冰场里，后来出去休息的那对闺蜜。之后她们又离开了冰场，以为是走了，没想到一直在这。

    至于为什么在意到，大概是她们两个一直盯着万俟泱和羽生结弦，目光炽热到想要不发现都难。

    虽然确实是万俟泱不小心瞥见之后告诉羽生结弦，两人才凑巧发现的。

    那两个女孩应该是看出来了两人的“专业”，尤其在他们两个收起自己的冰鞋的时候，隐隐约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些跃跃欲试地想要凑近。应该是推搡之间，有一个女孩被同伴推到了两人面前，甚至有些踉跄着站稳。

    “那个——”

    走近的女生看起来比两人大不了多少，有些犹豫地开口，“你们两个滑冰好好啊。”

    万俟泱有些意外，被不熟的人直白的夸赞其实有些别扭，但真诚的赞赏让她也只能尴尬地笑着道谢。

    转头看向羽生结弦，对方安安静静地注视着自己，抿嘴的模样似乎有笑意，睁大着眼睛，似乎就是在等着自己翻译刚刚的话。

    “说我们滑的好。”

    “这样啊。”

    羽生结弦一下笑弯了眼睛，转头看向女孩子，真诚地用没有口音的语调说了声“谢谢”。

    虽然这短短两个字再怎么跑掉都跑不到那里去。

    还是少年的羽生结弦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长得很好看，不仅仅是自己觉得好看，是很多女孩子都会喜欢的那种好看。

    就像面前的这个女生一样。

    万俟泱不爱交朋友，称得上真正的好友的人一两个足以。但在感情这方面却有些敏感。之前周围同学对自己的好奇、不解、不敢靠近……凡此种种她其实都能意识的到，只是不在意罢了。

    但她在意羽生结弦——这个自己最好的朋友。面前的女生从一来到两人面前，目光就重点落在羽生结弦身上，眼睛里闪着的光明显就是对他的兴趣。

    这个兴趣在她听到万俟泱翻译之后有所减退。

    “他是……”

    “外国人。”万俟泱看着脸色不如一开始那般美妙的女孩回到，“中文水平和花滑能力成反比。”

    身后，李梦君的声音已经由远及近，喊着两人离开。万俟泱冲着面前沉默不语的女生笑了笑，拉着羽生结弦转身离开。

    “回家啦，今天晚上早点睡，明天还要去爬长城。”

    “不是说比起爬长城还不如来滑冰吗？”

    “也就说说啊，来北京怎么能不爬长城嘛。”

    “还有还有，明天早上带你去胡同里吃早餐，我跟你说……”

    ……

    万俟泱把未来几天的日子都计划好了，还带着羽生结弦去了一次曹文璐家的工作室，她唯二两个最好的朋友也算见过面了。更是趁着这个机会，帮由美阿姨和纱绫都做了一身旗袍。

    她跟羽生结弦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朝夕相处的日子，甚至比起以往还需要串门才能见面，更是变成了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只不过，这一次相处，是有分别期限的。越是随着分别的日子靠近，两个孩子待在一起的时间就越久，久到临走前一天晚上，两人恨不得在一起游戏打一整个通宵。

    羽生结弦走的那天，还是李梦君送的三人离开，万俟泱没去。她没说原因，目送羽生结弦离开便带着东西去了冰场训练。但大家大概都知道原因，无外乎就是去了，便舍不得了。

    纱绫总觉得，自家弟弟喜欢优酱，优酱也喜欢自己的笨弟弟。但是，两个人偏偏又都说对方是很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所以真的是她想多了？

    目光有些复杂地盯着坐在身边抱着万俟泱送的小熊玩偶的的羽生结弦，那种爱不释手的模样，纱绫有些无语地移开眼睛。

    所以这个笨弟弟不会在优酱被别的男人抢走之后后悔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