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室内，

    已经清醒的秦意隔着玻璃看外面生龙活虎的付嘉，不由得觉得头痛。

    她怎么这么能说？秦意仿佛是第一天认识她。

    无奈只好转移话题，“你身体没事了？”

    “有事，医生说我有病。”付嘉想起这件事就悲伤，怎么就成残疾alpha了呢？

    秦意皱皱眉，“你好好说。”

    付嘉就把医生的原话告诉他，大意就是她没有办法感知信息素，像beta那样。但她作为一个alpha，这是一个缺陷。

    因此，在安全室的时候，她没有受到秦意发/情的影响。

    刚送他出来的时候，医生还以为她是beta，后来得知她的真实性别，二话不说给她检查了一通。

    结果发现她患有腺体靶细胞缺失症，信息素对她来说只是一种味道，而不具备传递信息的作用。

    信息素逸散出的时候，人们通常可以通过其感受人的一些情绪或者某些状态，但付嘉失去这个功能了。

    秦意愣了一下，呆呆看向她，醒来后未打理过的头发翘起几缕，显得有点凌乱呆傻，付嘉就顺手帮他压了下来。

    好在随后付嘉的话让他松了一口气，她说这个病其实说严重也不严重，不会对日常生活造成影响。但是对她将来的omega伴侣或许不是很好，因为缺失感知能力，可能对伴侣的某些需求无法准确感知。

    一时间，他看向她的眼光复杂起来了。

    秦意将某些情绪放在一边，向她表示感谢。

    如果不是她冒险送他出去，可能他要多受罪，也可能会有更坏的结果。

    他想到这，还是犹犹豫豫、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当时为什么不……临时标记？”声音如蚊。

    他自以为自己很淡定地说完，脸上却不受控制地红起来。

    感觉好像自己上赶着似的？他又后悔起来，手指无意识抓着衣角来回扣。

    最可恨的是声音太小付嘉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秦意破罐子破摔，咬牙道：“临时标记，当时外面很危险。”

    说完眼睛直瞪瞪地盯着前面这人，心道要是还听不清出去就把她打一顿。

    “……”

    “人家大哥已婚啊，临时标记不好吧？而且当时我有把握能出去。”付嘉露出为难的表情，并且很自信地说出后半句。

    秦意没说话，还是直勾勾看着付嘉。

    她好像知道他究竟想问什么了，慢慢道：“我是未成年，也……不太好帮你吧。而且对你也不太好。”表情真挚得不能再真挚，确实是这样的。

    虽然alpha好友帮助omega临时标记度过发/情热很常见，但法律是禁止未成年alpha标记未成年omega，医生知道绝对会上报的。

    而且临时标记后一个月内双反会产生生理依赖，当时还不算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

    如果到了山穷水尽那步，她肯定会帮忙的，她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两年过去，现在已经是高三下学期了。

    A班的学习氛围是越来越浓厚，同学们也不像以前那么放松，大多数人都在紧绷着学习。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付嘉。

    她现在趴在桌子上睡觉。

    因为她拿到了学校的保送名额，大家觉得她已高枕无忧，所以敢这么猖狂，边上着课边呼呼大睡。

    从升到高二后，她的成绩已经飞跃到年级前三，后来成为了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成了老师口中的“你看人家xx”那样的学生。

    不过最近老师不再这么说了，因为付嘉现在睡得太香了。

    课间的时候，余修拍醒了她，现在她的同桌是余修。

    台上的班主任清清嗓子，“明天上午十点，是我们班的检测时间，班长带着准时过去，所有人都得到。”

    这个检测就是体能和精神力的检测，十分重要，是联邦所有公民都要有记录在档的指标之一。

    余修的视线从讲台移回，掠过斜前方的某人，两人视线轻微碰撞，很快各自移开，眼底皆藏着只有两人才看得懂的情绪。

    秦意低着头，心里想的不是明天的检测，而是另外一件事。

    “伯格，alpha男，体能A，精神力B——”

    “莉亚，beta女，体能B，精神力C——”

    上一个班最后两人检测结束，轮到A1班了。

    通常来说，alpha的两项检测一般都在B级及以上，beta在BD之间，omega的体能多为C级一下，精神力等级不是很集中。

    “余修，alpha男，体能S，精神力S——”

    “付嘉，alpha女，体能S，精神力S——”

    两人的播报连在一起，同为双S的等级引起了不小的动荡，等在场外的人心都燥热起来，无比渴望下一个双S会是自己。

    A级已经是人群中的佼佼者，S级可以说是万里挑一，双S则更为难得。

    众人的目光紧紧黏在出来的二人身上，付嘉现在已经有一米八三的身高，已经见不到当初的矮小纤瘦的影子了，她如今身形高挑，腿长而直，衣服遮挡下的身躯隐隐窥见盈满的力量，但又不会过于健壮而失去美感，恰到好处。

    脸上稚气褪去，多了几分凌厉，少了几分柔美，不是从前含苞待放的清秀漂亮小白花，更像一把锋利见寒光的长剑。

    不少omega都偷偷红了脸，嘴边挂上痴笑，付嘉现在是许多小omega的梦中情A。

    “秦意，omega男，体能C……

    “精神力S——”

    听到自己的体能等级才是C，他心里涌上浓厚的失望。

    但听到后面精神力等级为S时，也勉强接受了，暗暗松了捏紧的拳头。

    “你有想好去那所高校吗？”趁着检测结果出来，余修问了付嘉的意向，他也是获得保送名额的其中之一。

    “去军校。”付嘉毫不犹豫告诉对方，她早已想好了。

    “我也是。”余修拍拍她的肩膀，不免有些惆怅。

    因为保送军校好需要通过校方的独立考核，并不像其他高校那样万无一失。且可以参加多所军校的考核，所以最后去向何处都是未知的。

    付嘉看向自己充满力量的手，放在上辈子，她不敢想自己竟然有勇气想着去到战争前线。

    一是只有报考军校才能接触到机甲，二是她不想再看到异种伤人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了。

    想起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遇到异种的情景，再想到这两年铺天盖地有关异种伤人的新闻，她紧紧捏住自己的拳头，再一次坚定自己的想法。

    异种、机甲……所有都有趣极了——

    让我来会会吧！

    精神力和体能检测完成后的时间就像上了发条，快速转动起来了。

    第一军校报名处——

    热身完毕，广播声响起。

    “请各位考生按手中数字顺序进场，五人一组。”

    思来想去，付嘉决定先去考第一军校，相比其他五所军校，第一军校的住宿体条件是最好的，教学设施也是最先进的，地理位置是最好的，也是最有钱的。

    但作为老牌军校，这几年第一军校的发展势头明显不如其余两所后起之秀，不过综合来看，第一军校还是隐隐占据首位。

    付嘉看了看自己抽到的号码——5。

    嘴角抽了抽，第一场就是她啊。

    正当她抬脚准备进去的时候，有人从她的身边缓缓而过，隐约的木香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下意识看过去。

    只一眼就让她心神大震，整张脸如同造物主精雕细琢出来的完美作品，周身气度不凡，如天仙一般，冷清的表情更是让人不敢产生任何亵渎之意。

    他似乎注意到付嘉灼灼的视线，冷漠地瞥来，眸中如同结了冰霜，让她无端心神一颤。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她抱歉地抿了抿嘴，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原来她们是同组考试的学生，这是付嘉走到他旁边的第一个念头，他是4号。

    收回自己多余的想法，考试开始了。

    最先是像精神力和体能的检测那样，头上带上一个检测器，意识会进入一个虚拟的空间，她需要对里面发生的一切做出反应。

    比如，她要在几千个相似的动物里面辨别出不同的一个，并描述不同之处；这个对于她来说并不难，但她差不多同时听到其他人通过的播报声。

    接下来，她要在未知的水域里按照给出的线索找到她的物品，水里会有一些低级异种和各种障眼法，五人对应五种相似的物品，位置不同，如果一人提交错，可能会造成几人淘汰，拿到物品后可以交流，但最先提交的考生获得最高分。

    五人的竞争开始了。

    付嘉率先确定了她物品的位置，并通过障碍拿到了，她没有选择等其他人出来，而是第一时间提交上去。

    她注意到，4号和她是一样的，两人同时提交，并且她们都提交对了。

    后面的2号3号紧接着提交了，但是错了。

    最后提交的1号是正确的。

    接下来的考试付嘉都顺利通过，当然，同场次的几人也鲜有失误，大家实力都不差。

    4号和5号成为了焦点，两人几乎是以完美的表现通过，每次不是他速度最快，就是付嘉击杀力度最强，二人针尖对麦芒，不相上下。

    最后一场考核是五人混战，看表现由校方评分。

    场上气氛一下微妙起来。

    付嘉看出他们的意图了，她和4号的表现让她们成为了众矢之的。

    1、2、3号对望两眼，三人同时向她和4号攻击，两两互战，剩余一人干扰偷袭。

    付嘉兴奋了，一边和1号交战，一边应对2号趁机的攻击。

    她苦学三年的格斗，今天终于可以检验成果了！

    面上不显，心底早已蠢蠢欲动。

    上辈子自己的身手就不差，又跟着厉害的师傅学了三年，付嘉渐渐感觉到对方气短，体力和速度略有下降。此时，她爆发出最好的状态，三个回合内就将对方制服住，最后一击时毫不犹豫把他一脚踹飞，1号飞撞到墙边。

    虚拟空间的痛觉和现实中的痛觉是一样的。

    4号也将3号狠狠压在身下，对方几乎动弹不得，他伸出一只手，想把对方检测器扯下。一旦被扯下，本场考核分数记为零。

    比起付嘉来说，这天仙长相的4号手段更加狠，不留一点余地。

    3号以手臂脱臼为代价逃过直接淘汰的结局，躲到了角落，避免与其他人正面交锋。

    现在场中央只剩三人。

    此时场面僵持。

    付嘉在脑海中快速分析，如果她和4号打，那会白白便宜2号。如果她和2号打，那么一不小心可能两人就被4号给淘汰了，对她来说风险太大。

    同理，4号也不会同2号打。

    她主动看向4号，对方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交会，达成一致。

    付嘉轻轻一笑，这样就好了。

    角色对换，2号成了众矢之的。

    她被两人打得连连败退，眼看再挨几拳她就要成为垫底，她咬咬牙，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高等级信息素可以对低级的产生威压，削弱对方战力。

    虽然对面两人等级可能并不逊于她。

    察觉两人并未受到她信息素的影响，但她敏锐发现了4号迟疑了一瞬，便以他为突破口，逃出了两人的包围圈。

    不知道为什么，付嘉下意识觉得4号可能是嫌弃这股油漆味的信息素，所以不愿靠近沾染。

    她脑子里在想这个，手上却很直接就朝他的脸上招呼过去了。

    但4号也防着她呢，偷袭并未得手。

    两人迅速拿出最好的状态，短短一分钟内交手了好几个回合。

    付嘉在交手中明显感觉到他与其他人实力的差距，他刚才或许可以更狠。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势均力敌，付嘉被激起一身热血，汗水滴溅在地上。感觉周围的一切细微的变化都被放大数倍传到脑海里。

    她感觉到对方的肌肤始终冰冰凉凉的，就像他眯起来的深蓝色的眼瞳一样让人觉得冰凉。

    *

    时间到，考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