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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奇婴(5)

    这小子究竟何时站在这里?安归心中涌起一丝好奇和惊讶。至于被晾在旁边看热闹的毗纳耶伽,其实早就看见王弟来到父王身后了: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他心里疑惑王弟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呢,突然突然刘变了一副面孔?

    安归的目光落在大侄子兼继子毗珈摩身上。试图从那冷漠又不失稚嫩的脸上寻找出些什么线索……只见他眼中闪烁着强烈的不满、排斥和愤怒之光,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内心的斗争。“你瞪着我干什么!”安归终于忍无可忍,出言发问。

    “离我母亲远点!离王弟远点!”

    当一位四五岁的小孩突然以激动的状态面对着一个成年人,情绪急转之下大喊似乎是一种濒临疯狂的表现。……他脸颊被内心的愤怒映照得泛红,仿佛是一头小狮子,眼中闪烁着不驯的光芒。

    小孩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划破了周围的宁静。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要吞噬一切不快。每一次的呼喊都像是在宣泄着他内心的愤怒和不满,声音中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小身体在每一次的呼喊中都在微微颤抖。他以一种无法忽视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情绪……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的呼吸都充满了愤怒。那愤怒像是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冲破了稚嫩的外壳……呵呵。这真是一头愤怒的小狮子!充满了力量还无知者无畏!

    达乌德见状心想坏了,国王这回肯定要发怒……但事态发展完全出乎意料,安归没有发怒,他非但没有发怒反而哼哼地冷笑一声,扭头看着轻拍婴儿的无动于衷的兰娜。

    “这里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兰娜还没开口,“呵呵呵!”虚闾权渠扛着一个鼓囊囊的大布袋走过来,笑容满面地说话:“挺热闹啊——”

    安归回头,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废话。你又添了一个儿子,我不是应该代表大匈奴过来庆贺吗?”“祝贺你了!楼兰国王!”“这些是我特意托人从匈奴带来的奶油、酸奶、奶酪和肉干等等草原特产,送给黎帕那补补身子。”

    “我去看看她。”虚闾权渠路过兰娜旁边时还顺带看了看其怀里的正熟睡的婴儿,手指轻触婴儿的胖乎乎的小脸蛋,笑着话中有话道:“长得真像黎帕那。楼兰王。再次祝贺你呀。你有福了。……以后要对她好一点才是。”

    “哦,哦,是。是。”安归也笑了,当着匈奴王子的面,他不得不笑,但笑得比较牵强。

    “黎帕那。我过几日就要回匈奴了。这些是我送给你补身子的礼物。……以后得空闲会经常过来看你。”

    安归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站在旁边看着虚闾权渠那含情脉脉地注视黎帕那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怒火。他虽然明白虚闾权渠的注视并非是对自己的挑衅,但那种眼神却让他感到极度不爽快!!

    黎帕那现在是他的妻子,即使没有激情也依旧是他妻子的存在。这是一种法律和道德的约束,虚闾权渠的心思再重,目光再热烈,也改变不了这个铁的事实。

    安归差点想对虚闾权渠说,希望你不要用那种讨厌的眼神看她,请记住她是我的妻子!

    黎帕那表面上默不作声,内心却涌动着厌烦的情绪。她凝视着那个讨厌的男人,心中默默地数着时间,期盼着他能快点离开。

    这种沉默的抗议在她心中愈发强烈,她不禁开始想象他离开的场景……想象着那个瞬间她能感受到的解脱。然而,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说话。她只能继续忍受这种煎熬,等待着他离开的那一刻。

    “哈哈哈!祝贺楼兰国王和侧王后!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又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门口——同样扛着大麻布袋子的达尔玛扎布,笑容可掬地说:“大王子听说你们喜得贵子以后,立马就让我准备了漠北的特产送过来。”

    “大王子还说了。”达尔玛扎布盯着黎帕那,话中有话道:“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匈奴和楼兰两国能够继续保持紧密的合作关系,互帮互助,共同面对挑战,相信在两国共同努力下一定能够实现互惠互利、共荣的目标,……为两国人民带福祉……”

    安归听着听着,热合曼也闯进来:“国王,大事不妙!”“什么不妙!”安归不耐烦地问。热合曼说楼兰驱逐焉耆商贾之事在焉耆国内掀起轩然大波,超过七成的焉耆人上书国王要求楼兰人归还【焉耆王赠送给楼兰王室的金玉佛塔】。

    金玉佛塔?安归几乎气炸:哪来什么金玉佛塔,本王从来没有听说过……沙也门你这个贪得无厌的老东西,恬脸,还没完没了是吧!

    “国王啊,国王!不好了!”马塞洛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嚷嚷。“又怎么了!”安归大声吼道:“嚷什么!”

    “外面有人谋反!扬言要攻占王宫!”马塞洛话音未落,安归果然听见临街窗外隐约传来一阵阵叫喊声和嘈杂声,由远及近……

    话说事发前几日的深夜————

    酒桌上,穷占卜师昂格罗玛和王室染坊匠岱钦聊起了天。

    昂格罗玛说:“老弟,我白日得空帮你算了一卦,你猜那星像吓不吓人,说你定会坐在国王的宝座上,跟我喝酒吃肉嘞!”

    岱钦一听愣了:“你这不拿我说笑?王宫戒备森严,平民能进得去的吗?”

    昂格罗玛正色道:“天香大长公主刚刚生了王子,国王也挺忙碌。王后又庸庸碌碌不管事,我们趁机潜入王宫擒王,天下就是你的了。这正是老弟你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岱钦停住手里的小酒杯,想了一会儿觉得,哎,这话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而且当国王的滋味儿可不一般,好事落我头上,可不能坐失良机。喜不自禁,立马兴致冲冲地跟昂格罗玛筹划起“谋反”来。

    要闯王宫,一两个人是不成的,先得发动一群人。岱钦平日在王室染坊还是颇有威望便挨个匠人去忽悠:“跟着大哥我干,进了王宫,所有财宝随便拿!”

    有的匠人怕事不成被砍了头,岱钦就给他洗脑:“让国王在染匠面前发抖吧!穷人在闯王宫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却是整个王宫的全部财宝!”

    于是,冲着这份兄弟义气,也冲着能拿到的王室财宝,一百多个染匠和城外的流寇就被岱钦召集了起来,准备进攻王宫。因为王室染坊虽然在宫里但需要的染材紫草,却要从外面运进宫中。岱钦平时又经常运输染材入宫,对这个流程关卡门儿清。

    这日,反贼把木棒、铁叉等十八般兵器藏在一车紫草染材里打算把车推进王宫,然后在宫内按约起事,神不知鬼不觉。

    结果一行人刚出发没几步,就被街上巡逻的小兵发现了破绽:那紫草是轻的,装紫草的车子不可能轮子吱呀作响。小兵要求查车。

    岱钦自然不能让小兵查车,别无他法干脆抽出一把刀,猛地砍了小兵,路人惧惊!

    岱钦知事已败露,不如一鼓作气干到底就招呼小弟们全部拿起武器,齐呼“冲呀杀呀!”一起冲向王宫。

    这几日由于全国上下都在庆贺王子降生所以王宫戒备便松懈很多,迟到、早退、翘班、消极工作的守卫多不胜数,一百多人的反贼喝酒壮胆骂骂咧咧、激情高昂地冲进了楼兰王宫。……

    一无所知的温珥媣正沉浸的角斗士决斗的喜悦中不能自拔,侍从们却看到了冲进王宫的暴民们,眼看着他们在岱钦的带领下有模有样的夺路、砸门、抢烧。而宫中守卫人少胆怂,形同虚弱,侍女们被吓得呆若木鸡魂不附体,赶忙拉起主子快点逃命……

    “怎么、怎么回事?!”温珥媣起初还一脸懵逼,不知咋回事呢,就被几个侍卫强行拉走,这才回过神来,搞清楚状况,原来是暴民造反要弑君啊!

    而另一边,反贼们前呼后应,在宫里□□烧,不亦乐乎。

    这场造反居然异常顺利,没到半日的功夫。岱钦终于溜上阖宫。他心满意足地摸了摸楼兰王歇息的华丽锦床,堂而皇之坐下来装模作样地把国王没吃的茶水点心重新摆了摆,回眸望着昂格罗玛感激一笑,喊他过来一起享用:“果然跟你说的一模一样!”

    昂格罗玛正打算谦虚几句,却眼看着岱钦这是要四平八稳坐在这儿把茶水点心全吃完没有一点继续指挥战斗的意思,便放下小酒杯直勾勾地盯着他问:“到此为止了?”

    岱钦瞪大眼睛骨碌碌望着昂格罗玛,愣了,心想不到此为止还要老子让位给你吗?

    不过转念,看见下面一百来号人乌压压的你争我抢,乱成一锅粥,而不远处好像还传来纷乱的马蹄声,顿时心中惊惧,忙问昂格罗玛:“我还能干什么呢?”

    这两人大眼瞪小眼没结果,昂格罗玛一顿足,心说一声哎哟完了,骂道:“这是你自己要当国王,你自己的事儿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安排,我哪里去操这份心哪!”

    岱钦明白了,等军事贵族一到,自己这一百多乌合之众哪抵挡得了千万的刀枪长矛呢?这事儿到此为止了,现在赶紧逃命吧!

    于是,他没心情再吃喝,心惊胆战慌慌张张带着一行人打算逃跑,逃得出去的话任性地来任性地去,也不虚此行了。

    而这个时候军事贵族已经与闻讯赶来的城外守军合兵一处,浩浩荡荡向一百多反贼攻来。

    接下来的事,逻辑通顺,也没什么意外了。有如切菜剁瓜、风卷残云一般,一百多个反贼抵抗的、逃跑的、躲藏的,全部被如同狂风卷出来的楼兰军队砍杀处决,岱钦和昂格罗玛也死于乱战之中……这是自安归王继位之后发生的第一场莫名其妙的造反,就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啪!”回到王宫以后,安归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清点流失的财宝以及过问宫中女眷的安危状况,而是冲着海珑麟大发雷霆:“你这个王后怎么当的?”“怎么看家的?”“死到哪儿去了?!”“我就出去那么一小会儿,就搞成这样?”

    “你冲我发什么火!”海珑麟不甘示弱地回怼:“我只是掌管内宫事务,噢,你跑来质问我为什么会有人造反吗?我怎么会知道这个?男主外女主内,你这个国王不好好检讨一下自己?”

    怒气难消的安归瞪眼正要继续吵骂,久违了的苏尔碧过来传话:“国王。老太后请你过去一趟。”

    “国王怎么老是和王后吵架啊。”沉寂许久的老妇人悠然坐于地台,青烟袅袅,缠绕着她的神采奕奕的面庞。手中烟管散发着微微暖意,透出几分闲适和自足——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连丧两子的她在孙辈继位后已荣升为德高望重的祖母级别,她表情坦然,看似世事尽收眼底,那悠远深邃的神情中隐藏着对人生的深深体验和无尽的感慨。

    “没什么。”安归一看祖母发话了,也不好多做解释,只能敷衍着回答一句。

    “你继位才多久,怎么突然冒出一群反贼造反的?”

    “这个……我会去查。”

    “会去查。你的意思是,还没查喽?”

    “……”

    “那你还有心思和王后吵架?到底什么才叫重要?以前你伯父驼阇迦王在世时发生过暴乱,说是和黑佛有关,如今你继位成国王,也冒出来一群反贼,可你呢?宫里的损失还有家眷的安危,不管不问,你今年几岁了?有没有一点国王的样子?”

    “知道啦!”安归有些不耐烦,想着自己不是小孩子了,祖母也不能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样随意责骂!“我会查清楚的……祖母你安心休养吧,别管了!”

    “国王。……”古里甲这时寻过来,分别向老太后和国王行礼,然后小声说:“又有一件坏事……”

    “什么坏事。”安归已经习以为常,很是淡定。古里甲说大汉天子派来使臣……

    哟哟,这么巧,匈奴使团前脚刚走,汉人后脚就来了?

    【大汉征和二年五月四日,世宗皇帝诏曰:西域三十六国之楼兰多年前向大汉帝国叩首称臣,坦诚相待。大汉愿与楼兰日月同辉。今朝听闻老王去世,朕深感痛心,新王继位理应入朝参拜,朕将有重赏。】武帝派来的钦差踏进阖宫就当着楼兰王族的面掀开诏书大声宣读,译官萨迪克逐字逐句翻译给坐在王椅之上的安归听:“大汉天子传你入长安参拜,说什么将有重赏……”

    安归一听就大为不快:让本王去长安参拜?!凭什么。把本王当成什么了?仆从还是奴隶?!想归想,他依然把火气压在肚子里,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对汉朝钦差说本王突然有点身体不适,还请容本王回去歇息歇息,恢复了精神再议。然后安排人手将汉朝钦差暂且带去驿站款待。

    王族领会其意,离开阖宫以后也跟随安归来到寝宫书房商议对策。

    安归回到书房,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道大汉天子诏书如同他心中沉重的枷锁被他狠狠地扔在地上,伴随着的,是他的满面怒容!

    此时书房内的气氛一瞬间被压抑的沉默所笼罩,每一个物体似乎都成了他愤怒的见证者。这个举动并非矫揉造作,而是他心中翻涌的情感难以再隐藏,是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内心的不满和抗争!那份昂贵的木牍诏书重重砸在地面上,砸出几丝深深裂痕,象征着将平静的表面彻底撕裂……它在汉人眼里是王命天命,而在楼兰国王眼里,即为莫大耻辱!

    安归愤怒的不仅仅是这道诏书的内容更是这背后所代表的种种不公与束缚。此刻他不再掩饰情绪,让整个书房都充满了怒火与抵抗。

    “这没准是汉人设的局。国王。”桑古伊走到他面前冷静地说:“你要慎重,千万慎重。”

    桑古伊其实在阖宫就听出了猫腻,觉得不太对劲。他看着坐在地台上黑脸沉默不语的安归,继续说:“ 你父亲继位以后楼兰人闹出了多少幺蛾子,汉人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把尉屠耆抓去做人质?这是显而易见的。还说什么坦诚相待、日月同辉……根本就是虚假讽刺的说辞!”

    “诏书上说楼兰多年前向汉人叩首称臣了!”安归啪地一拳狠砸在桌上,怒吼:“什么时候有过这事?我父亲可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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