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第60章
    ◎怎么不直接抢他们的钱◎
    下午三个人又去了附近的其他地方看房子,路上谢言之看到了两三个在建的大型工程,也都问了那些拆下来的七零八碎怎么处理,基本上的选择都是卖给收废品,还没有说是有专门的回收二手出现。
    这里不比自己从小生长的水稻县,他将自己打听来的事情全部记在本子上,回过头继续做总结,谨防遗忘。
    将所有合适的房子信息摆出来,谢言之三人对比上门进一步询问。
    经过层层筛选,留下来的房子都是单独的小院,有独立的隐私空间。
    “哥,你说那都是些什么人,说了还有我嫂子,怎么看到咱就要加钱。”张建业眼神忿忿不平,低头一脚踢向地上的石子解气。
    那些房东实在是太过分了,刚开始说的是一个价钱,租给他们说有三个大男人,长相都很凶,扯什么不安全,要加房租。
    最先见到谢言之的时候也没有说要加房租,一听他们真的要租下来就开始加房租谈条件。
    张建业越想越生气,谢言之的目光带着不悦,唇角下压。
    谢言之从斜挎包里拿出小毛巾,递过去让张建业擦擦汗。
    “大爷大妈,又是我们,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去来过。”张建业声音轻柔温和,带着端方,没有往日里的不羁放浪。
    树叶间泄漏的光影折射在谢言之的身上,额头的汗珠星星点点,侧脸的线条流畅,棱角分明。
    怎么不去干脆去抢,还租给他们房子做什么。
    三个人只好跟着往前走,大爷走在最后边,大门敞开,一眼就能望见里边的情形。
    小毛巾是方形的小手帕,李蓁蓁做衣服的时候用剩下的布料缝的。
    “走,这不是还有最后一家,不信还是要加价。”谢言之拍拍江诚的肩膀,视线落在最后一张纸上。
    谢言之扯了扯嘴角,让自己尽可能的表现温和一些。
    他面无表情抬头看了眼太阳,眼前出现许多彩色黑洞光圈,留下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要赶在晚上火车停发之前回去。
    比厂里工人一个月赚到的工资还要多。
    张建业深呼吸调整心情,转身笑眯眯着一张脸,敲开了最后一户房主家的大门。
    谢言之收回来视线,大爷大妈不是没有警惕心,这是对他们的善意。
    “知道,确定租房了?”老太太让开身侧大门,“确定了咱们就进来谈吧。”
    某些方面谢言之和江诚很相似,面对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他们笑不出来。
    他也没想到会临时加房租,刚开始三个人问的时候一个月三十块,已经是个高价,现在又要加二十块,都快增加了一倍。
    不多时,门打开,鬓角斑白的老夫妻一同出现在门口。
    这家出租的房子一个月的定价和其他都差不多,三十块钱,房东是一对老夫妻。
    他刻意展示出来的表情反倒是更显凶相。
    谢言之想要拒绝,面前的大妈已经朝前走了,只剩下不苟言笑的大爷留下原地。
    身后的江诚也努力正视两位老人的眉心,学着谢言之牵扯唇角的样子,露出笑脸。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自然了许多。
    沟通交流的活留给了张建业,江诚社恐不善言辞,谢言之说话显凶,只剩下整天笑眯眯的张建业合适了。
    “大妈,我们一共四个人,还有个我嫂子今天没来,暂时租下两个月,房租您看看。”张建业留下了话头,让对面的大妈接着讲话。
    他们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院子里还有葡萄架,大爷从屋里出来,手上多了个小托盘,上边摆着精致的小茶杯。
    谢言之头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小玩意儿,他直觉这才是李蓁蓁应该用的杯子,而不是那些老旧的大搪瓷缸。
    他也会努力让李蓁蓁用上这么好看的杯子。
    老太太拿起杯子给他们倒茶,期间谢言之伸手要接替老太太倒茶的手,让年长者给他们小年轻倒水不礼貌,他坐不住。
    不过被老太太拒绝了。
    倒完茶水后,老太太才回答张建业的问题:“四个人没问题,隔壁院子租给你们,一个月三十块钱,要保证不能损坏屋子里的东西,保持卫生干净。”
    张建业差点儿被水噎住,放下杯子咳了两声,难以置信:“大妈,您不怕我们啊,也不再加价?”
    老太太气笑了,对身边的老头子说:“你看看这都什么人啊,盼望着咱们加钱。”
    谢言之也跟着笑了,对面的大爷大妈表现的一直很温和,没有任何的不喜欢。
    他双手握住小巧精致的茶杯,身体向前,解释道:“大妈,来之前我们也都问了好几家房子,头回问的时候一个月都是三十块,确定租下来就朝我们加价,升到了一个月五十块。看着我们几个人有些凶,租住不安全,就加了二十块。”
    加个一块两块他也就认了,一下子开口就是二十块,他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就是住在招待所也没有这么贵的,简直离谱!
    老太太姓周,人都叫她周大妈,她向来是不信那些的。
    暖风吹过,裹挟着葡萄的清爽,吹起了她鬓角的发丝。
    周大妈将吹乱的发丝挽在耳后,嘲讽一笑:“什么凶不凶的,想加钱你长的高一点都能够成为理由。”
    她的目光轻柔浅淡,不带恶意看向谢言之:“双眸清澈,炯炯有神,怎么会是凶。”
    “你们是来打工还是下海的。”周大妈问道。
    下海是个时髦词汇,去年开始了下海经商的热潮。
    从去年开始,不少人都来海城经商,像谢言之这样的,她见的多了。
    能说得出下海这个词的老太太,再加上周围的用具,张建业直觉这是和他一样的时髦人,他的话也不知不觉多了起来。
    两个人的共同话题肯定很多。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说话的同时也在套取周大妈关于海城的信息。
    属于双方博弈,不相上下。
    确定下后,周大妈越和张建业聊越开心,听着小地方的热闹八卦根本停不下来,甚至临别之前,周大妈还让老伴去剪了几串葡萄送给几人。
    真挚的热情挡都挡不住。
    周大妈和老伴送三个人离开,也不需要有合同,都是口头定下直接交钱。
    双方约定好明天入住,为期两个月。
    “那葡萄你都没舍得让我吃,这就送出去了。”周大爷关上门,抱怨了两句,手上查好的钱交给了周大妈。
    周大妈直接将钱揣在兜里,翻了个白眼:“吃什么吃,你说的时候葡萄青皮儿,酸不拉唧的浪费,这不是昨天我瞧着刚成熟。”
    回到屋里放好钱,周大爷在水池边清洗杯子,周大妈又摘下来几串葡萄,放在盘子中,挨个剪开拿去水池边交给周大爷清洗。
    她坐回椅子上,电风扇打圈转动,风吹动她的发丝,被汗珠沾染的头发逐渐散开,她缓缓开口:“你说咱儿子也不知道在外边咋样了,和媳妇儿好好的工作不做了,选择下海。”
    周大妈的眼睛里浮现一层朦胧水雾,她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自言自语:“年龄大了,就是容易感慨。”
    看见找上门的谢言之三人,她就想起了自己儿子。
    两个人都是学校的老师,赶上了去年的下海热潮,跟着辞去学校的稳定工作,一个人也就算了,两个人一起。
    旁人都来海城,他们夫妻俩偏偏要出去。
    至于谢言之的长相,眼角的那道疤痕根本就没什么,她儿子长的还五大三粗的,不照样当语文老师,上课很温柔,完全没有外表的粗犷豪放。
    人不可貌相,更何况三个人眼神清澈干净,真要是什么恶人,眼里泛的都是奸邪。
    她对来海城找活儿的几个人投之友好善意,是见到几个人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儿子儿媳妇去外边的城市,同样需要先租房再拿本金出来。
    谁都不容易。
    周大妈只盼望,自己的儿子儿媳在异乡也能遇到炎炎夏季一记清凉的风,抚平他们陌生忐忑的心。
    对于周大妈家里的情况,谢言之也都了解的差不多。
    周大妈的热情与善意他们都记在心里,两家将来就在隔壁,他回来一定会多去那里帮帮忙,打扫打扫卫生跑跑腿这些还是做得来的。
    火车上昏暗的光映在谢言之的侧脸上,夜晚的火车比白日里多了几分安静。
    至少没有那些鸡鸭乱糟糟难闻的气味。
    他手指不断摩挲斜挎包里的小毛巾,思索晚上坐火车来的可能性。
    最后还是被他否决,赶夜路没有多少灯光,而且他们搬家动静大,去了少不得要收拾屋子,不忙活到后半夜,是腾不出来睡觉地方的。
    从火车站出来,经过无人的地方,张建业对着谢言之和江诚叽叽喳喳,靠近街道房屋,自动收声。
    还不算太晚,谢言之看着时间刚过九点,试探性敲了两下门。
    漆黑的屋子瞬间亮起暖黄色的灯光,院子里响起窸窸窣窣开门的声音。
    李蓁蓁躺在床上,杏眸盯着黑漆漆的夜,很不适应。
    熬到了九点,终于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是她和谢言之约定好的,不长不短不多不少,只敲门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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