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因为你心里有了别人。”
    容溪侧头,低声道“没有。”
    “孤不关心这个人是谁。”霍如桢冷笑道“因为从今以后,无论你答应与否,你都要日日伴在孤身边,成为孤的郎君。”
    容溪知道和疯子是讲不通道理的,他闭了闭眼,无奈道“我已身在宫中,逃不出去了,你放过方轶和我姨母一家。”
    “好好养病。”
    霍如桢道“等你病好,我让他们来见你。”
    在宫中牢笼里的日子过的很快,又过三日,太医给容溪请脉后,战战兢兢又兴奋的向霍如桢禀报“公子已无大碍,只是陈年心疾,还需要慢慢补养。”
    霍如桢点了点头,直白冷声道“可能行房事?”
    容溪脸色一白。
    霍如桢摸摸容溪绵软的小脸,模棱两可道“不管谁是皇后,宫中又有多少新人,孤总会最喜欢你。”
    容溪轻轻摇头,眼底泪花微颤“你,你总要给我时间。”
    太医看了眼容溪,又小声道“注,注意力度和时辰许是没事,不,不过不能太激烈……”
    “别,别逼我了。”
    霍如桢紧忙道“怎么回事?来人,宣太……”
    霍如桢额上青筋一跳,大手轻抬容溪的下颌,试图在他的眼里看出真心“你是让孤退而求次?”
    容溪的手改为抚摸霍如桢的眉眼,故作姿态,低笑道“若是能与你相携一生,我会学着你爱我般爱你。”
    “那你登基,你会如何待我?”容溪道“你会让我做你的君后吗?”
    容溪试探道“登基?皇上不是还没找到,若是皇上还活着……”
    容溪还是知道霍如桢的喜好的,于是轻轻扯着他的衣袖,小声抽泣道“霍如桢,你不要对我这样凶,我,我很害怕。”
    霍如桢随之跟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吻在容溪的鬓角和颈侧,呼吸急促道“别怕,我会轻轻的。”
    “孤是父皇膝下唯一能够登宝之子,又无外戚,父皇若是不想将大都拱手让人,就必须让孤登基!”
    容溪猛地看向霍如桢,霍如桢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崇德帝中了毒?
    “别,别这么对我。”
    他微微抬头,肤白如新雪,凌乱溼潤的发丝贴在脸侧,一双粉意杏眼,水汪又破碎,红唇溢出轻轻的喘|息。
    “不,不要。”
    “这世上美人何其之多,你想要我,那为何不能像你父皇那样,给我时间,让我心甘情愿呢?”
    “你总要给孤一点甜头,让孤知道你不会再离开孤。”
    “真的?”
    霍如桢满眼惊喜和喜爱“你是不是也有些喜欢我?”
    霍如桢沉默良久,将容溪抱的更紧,他沉声道“那就等孤登基。待孤登基,你可愿意?”
    “孤只是太喜欢你,太想要你变成孤的人。”
    容溪躲过霍如桢的亲吻,猛地将人一推,仓皇逃窜在龙床一角。
    “那就奉父皇为太上皇。”
    “你笑了,容溪,你笑了。”
    霍如桢的态度果然像冰见水就化,他俯身将容溪抱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脊背“不哭了。”
    霍如桢不耐道“退下吧。”
    “此事以后再提。”
    二人又说了些话,就有人来禀报大事,霍如桢便急忙走了出去。
    霍如桢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紧紧揽着容溪纤弱的腰身“容溪,孤定不负你。”
    容溪见霍如桢朝他看来,那眼神犹如饿狼环伺,他有些慌张的起身,然而还没来得及跑就被霍如桢猛地抱起放在床上。
    太医踉跄站起,劫后余生般扶着帽子小跑出去。
    “他并不真心待我。”容溪道“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吗?我不过是他随意可抛弃的棋子,要么禁足斥责,要么将我丢在死人堆里,将我视为玩物之人,我如何接受?”
    容溪抬手捂住霍如桢的嘴,轻轻弯眼一笑“我逗你的。”
    容溪垂了垂眼,一双雪白的手缓缓落在霍如桢腿上,红着眼睛道“可,可以用这个。”
    霍如桢冷笑一声,“不想?方轶现在还在死牢里等着你救他!”
    容溪苍白笑笑,接下霍如桢这张大饼,小声道“我知道了。”又看向霍如桢的眼睛,眉心微蹙,捂着胸口道“如桢,我心口有些疼。”
    见门被重重关上,容溪一边整理杂乱的衣服,心也落回肚子里。
    “父皇给了你时间,那你接受他了吗?”
    霍如桢丝毫不在意崇德帝是否活着,他轻轻一笑,满是阴厉“就算父皇杀回来又如何?父皇活不了多久了。”
    他纤细手指死死的攥着不整的衣物,鬓发尽散,双眼通红,抗拒道“我,我不想。”
    从踏上回宫之路的那刻,他就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真的发生了,他发现自己接受不了。
    在霍如桢强迫的亲吻他时,他甚至差点想要唤秦盟呼救。
    他与秦盟……
    容溪垂着眼想,若这次能成功脱困,他一定要和秦盟将话讲清楚,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他忽然决定屋子很闷,便想出去走走,那成想推开门,就看到门外有数个带刀侍卫在值守。
    “让开,我要出去透气。”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道“公子可以出去,但是必须由我等跟着。”
    容溪淡淡道“跟着便跟着吧。”
    天空乌云密布,似大雨降至。
    宫中安静的过分,往日只要一到花园,总会听到妃嫔们叽叽喳喳的说笑声。而如今除了行色匆匆的宫女和内侍,基本看不到妃嫔的身影。
    容溪坐在凉亭发呆看鱼,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凉亭外传来对话声。
    “殿下唤容公子过去有要事相商。”
    侍卫道“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宫的太监?”
    “奴才是忠老公公身边的徒弟,他在殿下旁边伺候走不开,所以叫我来请公子。”
    侍卫点点头,道“我等随你同去。”
    “也好,只是奴才才听说殿下现在在寿康宫,各位大人怕是有些不便……”
    寿康宫是太后的寝宫,自古以来外男侍卫是不允许接近后宫女眷住处的。
    容溪闻声走到几人跟前,看了眼那太监,道“殿下在寿康宫见我?”
    太监不敢看容溪,目光躲闪道“是。”
    “走吧。”
    容溪跟着太监后面走,离侍卫稍远了些,他才悠悠道“德喜,是殿下要见我,还是太后要见我?”
    德喜一惊,擦擦额上德冷汗道“公,公子……”
    “说实话!”
    “是,是太后娘娘。”德喜哭道“太后娘娘派人找来奴才,让奴才来找你,说,说是只有公子才能救皇上和我干爹!”
    容溪看他一眼,冷声道“继续带路。”
    永寿宫正门有霍如桢的人,二人只能从侧门进入。
    偌大的永寿宫富丽又寂静,没有一丝人气。
    容溪被德喜引在一处,驻足小声道“公子进去吧,太后娘娘对您并无恶意。”
    容溪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想看看马太后着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推开门,就是一屋子浓烈的药味。
    容溪看到了曾经那个高高在上,满脸威严的马太后如今正病怏怏的斜靠在榻上。
    她两鬓银发丛生,脸色蜡黄,眼袋低垂,唯有唇上那抹刻意的艳红似乎是她最后的尊严。
    “你来了。”
    容溪垂头行礼“臣子参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
    马太后清咳两声,道“走近些,让哀家看看你。”
    容溪走近后,就听她感慨道“哀家没想到你能活这么久。”
    “毕竟名贵妃和宋莲之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二人竟然都没斗得过你这个病秧子。”
    “臣子从未与他们相斗争宠。”容溪淡声道“也没有所谓得斗得过斗不过。”
    “无爱一身轻。”马太后道“你不过是心不在皇上身上,也不屑争宠。”
    容溪不欲回答,只道“太后究竟有何事找臣子?”
    “你不会以为这天下已经是霍如桢的囊中之物了吧?”马太后冷冷一笑,面色不善道“乳臭未干的竖子,拿哀家和皇上玩过的招数来对付我们,不值一提!”
    她瘦骨嶙峋的手抓住床桌一角,死死盯着容溪“帮哀家传信,哀家到时候让皇上饶你一命!”
    容溪轻声道“给谁传信?”
    “给天下钱庄的庄主宿春泱传信。”
    这似乎是马太后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孩子对我素来孝顺关爱,忠于朝廷,定会搬兵救驾!”
    容溪可不想趟他们之间的浑水,退后一步,道“臣子如今也自身难保,帮不了太后娘娘……”
    马太后猛地站起“哀家是在救你!”
    “哀家知道你心中定是还念着小乾王,若是你肯,等到事成,哀家定叫你二人团圆,重修旧好!”
    “不必了。”
    容溪还是推辞道“臣子告退!”
    容溪推门就走,很快就听到一阵摔破杯盏的声音,还有马太后气急败坏的怒喝“贱人!乱爬床的贱人!”
    “待皇上归来,哀家必将你碎尸万断!”
    容溪快步走出寿康宫,然而没走两步就看到霍如桢负手在宫墙外站着。
    地上还有一滩鲜红的血迹和一顶被踩扁的太监帽子。
    是,是德喜。
    霍如桢牵唇一笑,酷似其父的鹰眸却阴冷的看向他“不乖。”
    “孤要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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