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临近傍晚,容溪看到几位御医又试图给霍乾施针,而霍乾的手部被扎得几乎血肉模糊,他忽然呵道“都退下。”
    “这……”
    李福全矮身道“王妃,太医们这是在诊治……”
    “乾王累了,该歇息了。”
    李福全看了看容溪,又看向几位焦头烂额,束手无策的太医,赔笑道“也好,也好,明日再治,几位太医都回去吧。”
    几位太医告退,李福全道“王妃也好生歇息,奴才就在门外候着,您有事随时使唤。”
    容溪闭了闭眼,气息不稳道“还请公公传达给皇上,明日一早我便带王爷回府了,过些日子便要启程南阳,府中有些事宜实在是离不开人。”
    李福全动了动眼珠,笑着应奴才谨记。
    然而第二天,又有数十个太医来给乾王诊治,说是寻到了新的药方。
    “王妃莫怕,是本王。”
    容溪急火攻心,又因法宝节那天在冰天雪地里走得太久,这一下就又病倒了,连着两夜都高烧不退,他与乾王还真成了来宫中“治病”的难兄难弟。
    “回。”
    随后霍乾和容溪便坐上出宫的马车。
    霍乾道好,让容溪早点歇息,推着轮椅欲走之时,容溪不死心的问“王爷,明日我们回府吗?”
    容溪知道这是给自己买的,于是轻声道“谢谢王爷。”
    次日一早,霍乾就单独与皇上见了面,这对相差十八岁的兄弟足足叙了一个时辰的旧。
    马车上,面色惨白,眼底发青的霍乾在闭目养神,而一直强忍咳嗽的容溪便有些难捱了。
    容溪忍着头疼坐起,“地上凉,我扶王爷上床来。”
    只着一件里衣,脸色苍白的霍乾,轻声道“让你受苦了。”
    一连几天,都是以治病的说辞将容溪和霍乾困在宫中,而崇德帝却一点影儿也没露。
    容溪清咳两声,急道“王爷既然醒了,明日我们回府如何?”
    “去灵芝堂配一副止咳的药来,再去月巷陌路口买些梨子来。”
    却听霍乾忽然一字一顿“王妃到底是在如意观修行多年还是修行两年?”
    忽然就听霍乾道“停车。”
    若是修行两年,那便是欺君之罪,整个容家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他自幼因重病养在府邸,从未出过门,除了家人没有人知道他只是在如意观躲避大选修行两年,霍乾这样问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是一直犯昏症的霍乾又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呢?
    容溪长睫微颤,贝齿紧咬“我,我在如意观修行多年。”
    这日夜里,刚退烧不久的容溪忽然感受到一双冰冷的手在碰他的脸,他猛地一惊,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人心才落回肚子里。
    “是。”
    霍乾却按住他的手,他眸色暗淡,“无事,王妃好生歇着。”
    马夫利落停车,内侍连忙道“爷,有何吩咐?”
    李福全还是那副笑脸“奴才将王妃的话传达给皇上了,皇上听后特意派了户部的几位大臣去王府帮衬着打理琐事,王妃您就放心陪着王爷在宫中诊病吧!”
    霍乾道“无妨。”
    马车停在了繁华热闹的集市旁,来来往往叫卖声与冷寂的深宫相比,是那么的真实鲜活。
    “糖葫芦,三文钱的糖葫芦嘞!”
    “烧饼,热腾腾的烧饼。”
    “听说没,秦大将军病了!”
    “怎么会?秦将军铁骨铮铮,怎么会病?”
    “铁人也扛不住腊月风寒啊,说是已经卧床不醒两天了,全城的郎中都没治好。”
    没过一会儿,内侍就将东西买好,马车又摇摇晃晃的上路了。
    容溪和乾王到家时,就看到阿桥冲了过来,大哭“少爷!”
    赵总管看到去时昏着回来清醒的乾王,又惊又喜“王爷,您,您又清醒了。”
    容溪和阿桥回了卧房,阿桥眼泪当即就忍不住了“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夫人知道您进宫一直未归都急病了,府上的人一天来问三次您会没回来!”
    “祖母病了!”
    容溪猛地站起,忽觉一阵天旋地转,阿桥紧忙扶着他“少爷您别急,阿桥这就回府告知老夫人,等您身体养好我们再回去看望老夫人也不迟。”
    容溪叹道“也好,你先回府报信吧。”
    这面赵总管趁着霍乾清醒,一股脑的将府邸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他说过,又说起打点行李前往南阳的事情,就听霍乾轮椅猛地一停,发出刺耳的摩攃声。
    “王妃带来的东西不必收拾了。”
    赵总管迟疑“这是……”
    霍乾的虚无的眼睛望向四方格子框出的天空,他道“王妃,怕是不能与我们同行了。”
    赵总管何等的人精,他惊了一瞬,不忍道“王妃他,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霍乾轻声重复“这世上最不缺可怜人。”
    越临近要前往南阳的日子,宫里送来的礼品就越多。
    说是给霍乾的补药,但大多还是给容溪治疗心疾的药材,各色奇珍异宝以及数本大贞道人亲手誊写的道家之书。
    一时之间,乾王府竟然还热闹起来,时不时的有人前来拜访,但都被赵总管一一劝退。
    看着府里带来的小丫鬟围着满桌子的东西嬉笑,容溪只觉得心凉,他头一次大声呵斥了下人“都给我拿走!”
    阿桥见状,连道“都搬出去,以后再送来,直接送去库房,不准搬到王妃住的暖阁里来!”
    容溪闭目靠在床头,姣好容颜因为近日疾病,不显苍颓,却更显娇媚。
    他轻声道“王爷今日清醒了吗?”
    阿桥摇头“不曾。”
    名贵妃,皇上真的歇下了!
    李福全挡在太极宫门口,一张笑脸让人连骂都不知怎么骂“这天寒地冻的,可别冻坏了咱们娘娘,明个儿啊,皇上一睁眼,奴才就和皇上说,娘娘您大冷天在外头等了皇上一夜!”
    名贵妃气的不轻,冷艳的一张脸跋扈极了“你确定宋郎君不在宫内?”
    “奴才确定啊!”李福全拍拍脑袋“这些日子,皇上谁也没传,奴才都给娘娘记着呢!”
    名贵妃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带着宫人浩浩汤汤的离去。
    李福全在门外候了一会儿,这才扫扫身上的寒风,转身进了宫殿。
    “走了?”
    宽大的龙床上传来不耐烦和焦躁的声音。
    “回皇上,名贵妃回去了。”
    “麻烦。”崇德帝翻了个身,手上的画像也跟着唰唰作响。
    崇德帝忽然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压抑很久的贪婪和欲|望“朕这几日,夜夜都梦着他,他哭着求朕的样子,美的让朕心惊。”
    李福全故作不知,谄媚道“要奴才说,不如就将其请过来陪皇上说说话,谈谈道。奴才放眼往去,这世家子弟可是少有和皇上心灵相通,都酷爱道家博学的啊。”
    崇德帝猛地起身,掀开窗幔,赤脚走到李福全面前“你说朕会不会吓到他,听说他自小便患有心疾,常年服药度日。”
    “那更应该多进宫走走啊。”李福全跪地道“皇上天子之躯,阳气鼎盛,能压一切病邪!”
    崇德帝哈哈大笑两声,散落的发,遮不住那双苍鹰般残忍的眉眼。
    “可他,现在还是朕的弟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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