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谢羡默然揽着她,而后轻吻在她的眼角,嗓音轻柔,带着哄骗的意味道:“公主下回在做这样的事一定告诉我好吗?”

    姜宁玉被他舒舒服服地揽在怀中又泛起了困意,迷迷糊糊地想:哪还有下回,于是便也答应的干脆:“好。”

    谢羡被她予取予求的模样触动,心口像是温柔地流过春水,捏了捏她的耳垂道:“公主好乖。”

    姜宁玉抬头瞪了她一眼。

    “公主借陛下之手伤了他的爱子,若我所料不错,陛下今日便会亲来公主府探你伤势的虚实,”谢羡轻嗟道:“公主此举有些逼的太过了。”

    姜宁玉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此外,”谢羡又道:“陛下大概会劝你息事宁人,将二皇子走私镐铁的事揭过去。”

    姜宁玉想起前世战死沙场的舅舅,想起南方三州几乎沦为焦土,冷声道:“绝无可能。”

    “好,”谢羡毫无犹疑:“无论你如何做,我都会助你。”

    听得出他的话不是作伪,姜宁玉心绪微动,抬头吻上他的唇角,而后蜻蜓点水一般分开。

    往日要他求着哄着才肯亲他一下的人主动轻吻了他,谢羡眸色轻颤,情绪霎时失了控制,不自禁低头吻上她的唇。

    姜宁玉先是惊讶,又看见了近在眼前这人眼角眉梢意乱情迷的艳色,这颜色蛊惑了她的心神,她轻轻合上眼接受了这个深吻。

    二人跌落在柔软的床榻间,谢羡尤嫌不够还要再吻,被姜宁玉推开:“够了。”

    谢羡的眼眸间尚带着懵懂的欲色,被推开时又露出些委屈,姜宁玉心生不忍,忍着羞耻小声道:“等下次……”

    谢羡眸中星火明亮。

    ·

    两人一同用早膳后,谢羡去了御史台,临走前嘱咐:“公主好好养伤,等我回来。”

    姜宁玉正在喝粥,闻言喝着粥点了点头,等一碗粥用了一半她才想起来:谢羡怎么还要来,真把公主府当成他谢府了,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但谢羡已然没了踪影,姜宁玉没处说理,只能恨恨地吃剩下的粥。

    他说的不错,姜宁玉方用过早膳,正看着芸娘给自己肩上的伤换药,姣蓝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公主,陛下来了。”

    姜宁玉颔首,坐在床上等元熙帝过来。

    不多时,身着黑色金文常服的元熙帝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太医院的院判,他面带焦急地走过来,按下了作势要起身行礼的姜宁玉:“不必多礼,宁玉可感觉好些了?”

    姜宁玉虚弱地点头。

    元熙帝头也不回地抬手招太医上前:“许朔的医术在太医院最为精湛,今日父皇特地带了他来给你治伤。”

    “多谢父皇。”姜宁玉露出手腕让太医把脉。

    “怎么忽然遭了刺客?”元熙帝忧心问。

    姜宁玉摇头:“女儿不知。”

    元熙帝冷哼一声道:“竟敢伤朕的小公主,等抓到那贼人,朕定将他碎尸万段。”

    姜宁玉抿着苍白的唇浅浅一笑。

    二人说话间,太医已切好了脉,微微俯了身道:“陛下,公主的伤不近心脉,并无性命之虞,且让臣给公主开些药,将养一段日子便好。”

    听得姜宁玉伤势是真,元熙帝并无什么反应,摆手命太医去开药。

    “昨夜……”元熙帝终于切入了此来探望的真正意图:“昨夜从你二哥的别院上搜出了许多镐铁,你公主府的人也在其中,你应该听闻了。”

    “是,”姜宁玉颦眉,痛心疾首道:“二哥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这一个不慎可是会酿成大祸的。”

    “你二哥是做的过了些。”

    “爹爹,”姜宁玉特地换了个更加亲昵的称呼,握住元熙帝的手安抚道:“我知爹爹向来英明,从不徇私,宁玉也不好为二哥求情,让爹爹为难,只求爹爹休要伤怀太过,即便是二哥依法处斩了,您也还有大哥和我呢,宁玉会永远陪着爹爹的。”

    “……”元熙帝面色僵了一瞬,沉默许久终究是道:“你二哥到底当朝是当朝皇子,怎么好随便处斩呢?”

    姜宁玉心中冷笑,暗叹他为了爱子连素来注重的脸面也不要了,面上却依旧期期艾艾:“是啊,他是我的二哥,是我的血亲,我自是也舍不得他,但他犯下此等事,若不依法处置,岂不是让皇族在天下人面前失了信誉,也于父皇您的名声有损啊。”

    “此事你不许忧心,”元熙帝道:“朕已叫京兆尹与禁军三缄其口,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此事既发现的及时没有铸成大错,宁玉便也帮帮你二哥吧,将此事压下去,过后父皇定会好好罚他。”

    姜宁玉默然收回手,静静地盯着元熙帝。

    元熙帝自她沉静的目光中察觉出了一丝自上而下的鄙夷,这样的目光自他成为皇帝后便再未有人这样看过他,就好像刺透了他终年以来所有的虚伪的外壳,看到了其中不可示人的阴暗与不堪,他不由得恼怒,质问道:“你也说他是你的血亲兄长,你便要看着他去死吗?”

    “父皇,”姜宁玉语调平直,似乎在说件极为平常之事:“我与父皇一样,皆先是大燕的公主和皇帝,而后才是妹妹和父亲。”

    元熙帝猛然伸出手臂,拔高了声音:“朕是天下之主,是这世间最尊贵之人,即便有私心又能如何?”

    “陈先生曾教宁玉,这世间权力可以更迭,财富可以聚散,唯有黑白不可颠倒,”她顿了顿,一字一字道:“宁玉深以为然。”

    未想她竟敢如何如此同自己说话,元熙帝面色铁青,头一回撕下了慈父的皮囊:“若朕命你不许再追究此事,你要如何?”

    姜宁玉不言,只微微摇了摇头。

    元熙帝望着她神色变化了半晌,许是顾忌着她的舅舅,还有方与她订婚的未婚夫,最终只是拂袖而去,只留下句:“你再好好思虑一番。”

    见她离去,姜宁玉一头倒在枕上,眉宇间的烦躁清晰可见。

    过了许久,芸娘进来时见她已经睡熟了,帮她掖好了被角。

    姜宁玉这一觉睡到了晌午,醒来迷迷糊糊地用过午膳,在院中的秋千上坐了半晌,看着远边的天色微微暗了下来,便回屋看书去。

    翻了几页书,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仔细想了下才想起来谢羡说要来的,但如今宫中的太医住在府中,谢羡应该不方便来了。

    姜宁玉轻轻叹了口气,按理说少了这个大一个麻烦,她该高兴才是,可不知怎地她竟有些失落。

    “公主,”芸娘走到她跟前道:“时候不早了,公主该入寝了。”

    姜宁玉“嗯”了声,放下了手中的书。

    大抵是因为身上带着伤,她躺在榻上不过一会儿便有了困意,半梦半醒间忽听得有人在自己耳边道:“公主。”

    姜宁玉猛然睁开眼,正要喊人,一双带着凉意的手却先捂上了她的嘴。

    “是我,公主。”

    是谢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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